作者:郁漠
看着眼前模糊的五官,安宁心情有点复杂。
他前世活了近三十年,也没正经谈个恋爱。却没想到意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后,居然能遇到许君谦。
第一次恋爱的时候,他以为那就是“喜欢”。直到和许君谦在一起,安宁才明白,真正的“喜欢”是什么。
只要一想到这人,心就变的暖暖的、满满的。分别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许君谦,想着他此时在做什么,想着他是不是也在想自己……
这样的情感,安宁第一次体会。虽然因为这段感情,他也尝过苦涩、伤痛。但是安宁从来没有后悔喜欢上许君谦……甚至一直感激上天安排他与许君谦相爱。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安宁无法适应陌生的环境。他无数次祈祷这只是个梦,一觉醒来,他还是躺在自己的床上。
而许君谦,让他觉得放弃前世的一切穿越来到这里,是值得的。
因为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幸福。
脑中浮现许君谦那张清晰的脸庞——不自不觉中,这张脸已经深深刻印在他的心里、他的脑海中。安宁满足的闭上了眼,然后在许君谦令人安心的温暖怀抱中,缓缓沉入梦乡。
这一边安宁和许君谦那纯洁的盖棉被纯睡觉,相拥而眠什么的,其实挺美好的。而另外两对就不是那么和谐了。
陆清听到许君谦将他安排到了沈冰岚房中的时候,眼皮抬了抬,扫了眼徒弟,没说话。
安宁他们不觉得这么安排哪里不对劲的,很放心的让陆清进了沈冰岚的屋里。
沈冰岚喝多了,早些时候就被安宁搀扶着回屋里休息去了。陆清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正盖着被子睡的香甜。
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陆清端着青花瓷杯,坐在椅子上。屋外的天还挺亮堂的,陆清转过脸就看到沈冰岚安静的睡颜。
陆大夫一贯冷清的表情,这会儿真看不出点什么。他只是静静地坐着,视线停留在沈冰岚身上,又似乎透过他正在看着远方。
沈冰岚的睡颜如他为人一样,特别的文静。人平躺着,双腿伸直。被子规规矩矩的盖到胸口,两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交握放在肚子上。
表情和清醒时相比,多了一丝柔弱。被安宁补了这么长时间的脸色还是有点儿苍白,让人心中忍不住产生一丝怜惜。双眼微闭,秀气的五官温润漂亮。
看着这张脸,时间一点点流逝,手上温热的茶水也已变得冰冷。
天色已经漆黑,夜空上点点星辰照耀着,四周分外的宁静祥和。
不知看了多久,陆清终于动了。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没点灯,慢条斯理的脱去外衫。
沈冰岚睡的位置在床正中间,陆清躺到他身边的时候,因为空间不大,不免身体会有一些碰触。
沈冰岚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睡的很沉,完全不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依旧安安静静的睡着。
闭上了眼睛,黑暗中陆清的脸依旧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安静的屋中只剩下两人平缓的呼吸。时间久了,两人的呼吸频率慢慢的变成了同步。
让人有种,屋里只有一个人的感觉……
第三十九章 苏寒与付生
苏寒和付生是许君谦的两位好友。
上文已有说过,付生乃是泸水县首富,付家的少爷。自付生的祖父起,付家便开始经商。付生的父亲有三个孩子,在付生之前还有一儿一女。
老爷子四十多岁了才有这个小儿子,因此对付生很是宠爱。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付生,不仅生的好看,也很是聪慧。
只是这个付家小少爷一天天长大之后,原本天资聪颖的小孩儿却成了玩世不恭的公子爷。
苏寒祖籍也是泸水县,出身书香门第,其祖父是县城书院的院长。苏寒自小受到熏陶,和别的小孩很不一样。小小年纪便博览群书,性格很是沉稳。
付生与苏寒两人都是在苏老爷子的书院中读书,自小就认识。
一副拽的十万八千里的公子哥付生,却与沉默寡言半响都憋不出一个字的苏寒,意外的成了好朋友。
后来苏寒一路考中了秀才、举人,到进士。最后还被派回了泸水县,当了泸水县的县令。付生却天天拎着鸟笼子吊儿郎当的满街逛,成了名符其实的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但是让人很惊讶的是,各方面差异都很大的两人却一直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回到泸水县当官之后,苏寒还隔三差五的约付生出来喝喝茶、吃吃酒。几次拜访付家之后,苏寒还和付老爷子也熟稔了起来。
至于不务正业的付家少爷,也是时不时的就跑到县衙后院找苏寒。一来二往,这泸水县的县衙,他比自家后院都熟悉了。
许君谦是苏寒进京赶考时认识的,那时候两人均是十七八岁。因趣味相投,聊得来,就成了朋友。后来许君谦阴差阳错来到了泸水县,经由苏寒的引荐,又和付生认识成了朋友。
作为旁观者,许君谦看的比当事人更清楚。
这两人明明都对彼此有意,就差一层纸,愣是不捅破。
他们的顾虑,许君谦多少了解一些。而且感情的事,作为旁人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所以这两三年的相处中,明明知道,他也什么都没说。
当然,早先许大老板多少报有一点“自己的感情还没着落呢,你们也陪着单身吧”这样的想法。现在他和安宁之间已经定下来,就等着继续升温感情,然后定下吉日成亲就是了。
解决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许大老板难得大发善心,想出手帮一下两个扭捏了十几年的好友。于是金手指一点,就把两人点到一间房里了。
被安排到同一间客房里,苏寒一路板着一张俊脸看不大出来情绪。付生却满心的不自在,尴尬的他在房间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心中暗骂着许君谦唯恐天下不乱的恶劣心态,极力忽视心中因为这个安排而暗生的一丝喜悦。
屋中桌上的一壶茶被他灌下了大半壶,付生却发现苏寒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稳稳地坐在窗前的榻上看着窗外摇曳的青竹。
直到外面天色漆黑,苏寒依旧保持着姿势不变。两人中,付生永远都是那个先行动的。房中沉寂的气氛令他感觉到很难受,忍了许久,终是先站起来去拿桌上的火石,点燃了油灯。
然后开口打破了沉默:“夜深了,该休息了。”
灯油燃烧散发的气味在屋中弥漫,付生不大习惯,皱了皱鼻子。
而听到他的话,苏寒也终于从榻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