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木心
既然有人陪小星玩,钟粼提议说要去送邻居回家。
“男的?”梁予序这才抬头,漫不经心问道,嘴角朝小星微笑,但不悦的目光已经落在钟粼身上。
“女的。”钟粼有些无语,“再说,男女都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你偷亲我做什么?”
钟粼无话可说,心虚不已,连忙转移视线。
“钟粼,敢作敢当。”梁予序似乎扳回一局,想起钟粼与王竟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王竟不知道你偷亲我吧?”
气氛凝滞下来,两人大眼瞪小眼,却始终无言,只有小星敲打着钥匙扣发出哐哐的响声。
“小星,”钟粼蹲下身,跟她说清楚,“我带阿姨跟添安哥哥回家,你在这里陪叔叔,好不好?叔叔生病,没人陪,好可怜的。”
小星心领神会,看向梁予序,自觉肩负起这个重大的使命。
梁予序苦涩一笑:“钟粼,你说清楚,谁没人陪?”
“反正不是我。”说完,钟粼摆了摆手,走出病房之后,倚着墙壁,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有些懊悔,为什么要偷偷亲梁予序,还被人抓包。这下好了,梁予序知道这件事了。
真是丢脸。
没关系,只要死不承认,梁予序总不能找急诊室那位护士当面对峙吧。
梁予序发现他的心思吗?应该不会!
病房里,梁予序实在是按捺不住,跟小星确认一下:“小星,你爸爸呢?”
小星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认真地回答他:“公公说,等我九岁,爸爸才回家,我现在四岁了。”
“平时公公出去工作,也带着你吗?”
“出去,我想要去海边,坐车车,玩沙沙,玩滑梯。”
钟粼到了医院大厅,等候陈舒,远远瞧见她牵着添安,正在窗口拿药。他前去窗口,帮忙抱住孩子。
添安骨瘦如柴,抱在怀里薄如蝉翼般,易碎且硌手。他的额头贴着一张退烧贴,总是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给了钟粼一个俏皮的wink,叫人的声音格外清甜。“叔叔好,妹妹呢?”
“妹妹在陪另一个大朋友。”钟粼看了一眼陈舒,朝陈舒颔首打招呼,却见陈舒神色恍惚。
小孩手里的小卡片递到钟粼面前:“送给妹妹,奥特曼卡片。”
卡片从零食袋里抽出来的,虽然有些变形,但依旧能看出是崭新。卡片被添安揣兜里,残留些许温度。
“妹妹会喜欢的,谢谢你。”
“不客气。”
陈舒脸色苍白,紧握着手里的药,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说:“粼哥,不好意思,还要麻烦你带我们回去。这里不好打车,摩的我又怕风大。”
这不是多大的事,毕竟陈舒帮助小星,他也只能做些举手之劳的事。但小孩子经常发烧,事出反常,钟粼觉得有必要跟陈舒再提个醒。
车开到锦山寺的路,堵得彻底动弹不得,等了整整半个小时才通路。
见添安昏昏欲睡,靠在陈舒的怀中,钟粼才开口询问添安的抽血结果。
这一问不得了,陈舒捂着脸,开始啜泣:“我得了新冠后,肌肉经常酸疼,添安也是,我以为是后遗症。可刚刚血检,他的血小板才个位数,医生说,可能是……白血病……叫我去省会检查。”
钟粼回头看她压低声音流泪,给她递了张纸巾:“早发现也好,现在去治疗还来得及。”
“他爸爸是做建筑的,当初我随他来到锦城,结果他花天酒地,为了那些狐朋狗友,一掷千金,最后猝死在酒桌上。他生前还背负着上千万的债务,最后全部落在我一人头上。我听朋友的话,回归直播,打算慢慢偿还债务。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的小孩那么听话懂事,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这么对他?”
“不要放弃,”钟粼的声音顿时沙哑,“无论何时,都不要放弃。现在,你找找羊城哪所医院最擅长治疗添安的病,预约专家号,然后回去收拾行李,我帮你找个可靠的包车司机,让他今天送你们去医院,争取明天看上专家号。”
听到钟粼的话,陈舒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啜泣声渐大,却又捂着嘴巴,不敢哭得太大声。
许是她哽咽时的颤动,惊动怀里的添安。
添安蹙眉,恹恹地睁开眼睛,抬手摸摸陈舒的脸,轻声安慰道:“妈妈不哭,添安健健康康,一点儿都不疼。”
陈舒亲了亲他的手掌心,“对不起,妈妈不哭,你睡吧。”
……
钟粼这几天开车,认识了几个开车的大叔,打了几个电话,为陈舒找好司机,好说歹说,才有司机肯接单。
他为陈舒付了丰厚的车费,嘱咐司机不要再收钱,妄图宰了陈舒这个外省妹子。
好在司机大哥厚道,听说小孩生病去医院看病,拍板答应他。
回到医院,梁予序的病房门口堵了一圈人,他冲了过去,见小星靠在墙边哭,有位阿姨在哄他,而病房早已空无一人。
一问之下,得知梁予序刚才动了一下,不慎失血过多,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接受急救。
他没法保持冷静,急忙抱起小星,双脚不觉发软,快支撑不住。
没想到梁予序的病如此严重,他急得眼眶里噙着泪,靠在墙边,一遍又一遍摸着小星的脑袋。
“公公,叔叔疼。”
“他没事,医生会救他,对不起。”
“老天爷,不要这样对他,让梁予序好起来,我的命不值钱,你要命,我替他死。”
他不知道这是说给谁听,对不起小星,每次都将小星抛下,还总是让她哭,对不起梁予序,没有照顾好梁予序。
他将添安的奥特曼卡片,交给小星,转移注意力,让她忘记刚刚梁予序出血的事。
护士们提着保温箱进ICU,输了整整四袋血,梁予序的血值才达标。
钟粼哭了一个下午,眼眶红红的,抱着孩子坐在外面等候。
等了许久,医生对他说:“还好能找到胃部出血的位置,已经打了止血针,胃镜都做了,再观察观察。你要看好他,好好躺着,不能让他乱动。病人要是再出血,得下病危通知,喊家属过来签病危通知书。”
听到医生的话,钟粼的脸煞白,整颗心跳得无法平复。
他才离开一个多小时,梁予序差点出事。
果然,梁予序还是回家好。回到家,那里请得起专业的医护人员来照顾他,在这里,只有简陋的医疗设备,而这里的医生终归没有大城市的医生技术精湛。
隔天下午,陈舒已经挂上医院的专家号,打电话跟钟粼道谢:“粼哥,谢谢你,我短时间可能没法回家,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我住的房子。”
“添安怎么样了?”
“再住院观察观察,粼哥,谢谢你。”
钟粼守在梁予序的床边,正在给小星喂粥,听到陈舒的话,想到自己当年为母亲的病情奔波,安慰道:“照顾好自己,你身体好,才能照顾好小孩。”
当天下午,梁予序彻底清醒,整个人消瘦无比,脸色苍白,拧着眉头,直叹气。
一旁的钟粼与小星怔怔的,眼里布满恐惧与不安。
“梁予序,病好后,你回家吧,你家里会给你找……”
“你现在非得跟我说这种话?”梁予序的话轻飘飘的,有气无力,想好好说话,但钟粼的话就跟针似的,根根扎破他的期待,徒留闹心不悦给他。
“对不起,我现在能做什么?”钟粼的眼眶发红,心都快碎了。
“不许出去找别人,因为我没人陪,是小可怜。”
钟粼敛住夺眶的酸涩,哑声应他:“好,我不乱跑。”
此后,住院期间,梁予序足足有四天没进食,全靠吊液输送人血蛋白与各种营养点滴,来维持身体机能。
梁予序见钟粼带着小孩,没好意思让钟粼照顾自己,可心里又舍不得让钟粼回家,丢下自己一人在医院。
这几天,钟粼几乎全天跟着照顾梁予序,带上小孩窝在病房。
小星很乖,躺在陪护床上也从不抱怨,一心只关心梁叔叔什么时候能痊愈。
好在梁予序谨遵医嘱,再加上胃部的血已止住,身体情况开始有了好转。
第五天,护士嘱咐他可以开始吃些流质食物。
前一天晚上,钟粼用电饭煲预约了煲粥,焖上小米粥,又带上小星,前去找梁予序。
饿了五天,梁予序基本能恢复到病前状态,但精神萎靡颓然。
他饿了很久,哪怕是小米粥配酱油,都喝得津津有味,喝完还意犹未尽。
身体才刚刚恢复,一下子喝太多,胃部容易承受不住。
梁予序想再倒一点粥解解饿,一旁的钟粼轻轻咳嗽了一声,别有深意的眸子警告他,示意他不许再贪吃。
梁予序长叹一口气,放下勺子与碗,继续瘫在床上,但目光已瞄了一眼小星手里的小面包。
钟粼再次咳嗽,善意提醒:“别打小星面包的主意。”
梁予序正要狡辩,转头听见钟粼跟小孩说:“梁叔叔跟你要面包,你不许给他吃,他吃了就生不出宝宝。”
小星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生宝宝。”
“钟粼,你,别太过分。”原本梁予序的胃还不疼的,但被他这句话一逗,笑了一声,牵扯到胃部,又开始阵阵抽疼。
钟粼跑过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安抚他:“我不是故意的。”
梁予序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笑着骂他:“负心汉,迟早被你害死。”
脸颊上的力度不大,温热的触感又带着几分温柔。恍惚间,钟粼好似回到以前与梁予序打闹的日子。
钟粼抬眸与他那明亮的瞳仁对视一眼,又不自在地垂眸,移开了目光。
指腹蹭过肌肤,又划过他的鬓角,最后落在钟粼的耳朵上,细细柔柔地,带上几分眷恋的缱绻与暧昧。
每一次触碰,钟粼爱他多一分。
“钟粼,我去你家住好不好?我一个人在酒店吃饭,吃外卖,很不健康。”
“我平时也吃快餐。”
梁予序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一样……我是病人。”
事实上,他想登堂入室,这样能时刻盯着钟粼,及时阻止钟粼再做那档子生意,更不能再勾引那些男人。
“我不会做饭,不如让小星学吧,她过完年五岁了,是时候学习煮饭,孝敬大人。”
梁予序:“……”
第18章 塌腰,我进不去
夜里冷,梁予序发烧,从睡梦中惊醒,下床吃了颗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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