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茶不醉
他的表情被身旁的人尽收眼底,盛曜眉眼不自觉地柔和。
“开心了?”
陆渝弯了弯眼睛。
他摸过茶几上的一颗牛奶糖。
手总得找点事儿做,否则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拆开包装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旁的人又靠近了些许。
抬起头时,就见盛曜盯着他的手看。
陆渝踌躇片刻,试探着伸出手。
包装纸里的牛奶糖被吃掉了,陆渝看见盛曜微微一挑眉。
“有些甜。”
陆渝失笑。
“笑什么?”
盛曜越问,陆渝就越觉得好笑。
刚刚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其实盛曜也挺孩子气的。
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回忆起他曾经在论坛上看过的,其他人给他和盛曜画的Q版小人CP图。
想到原本丰神俊朗,五官线条凌厉的盛曜突然变得脑袋圆乎乎,手脚也圆乎乎这件事,陆渝又开始笑。
盛曜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那漂亮的眉眼,小巧挺翘的鼻尖,随着笑声而不停抖动的纤长睫羽,以及在两颊的绯红映衬下,显得愈发白皙的肤色。
陆渝顾着笑,忽略了身旁那道视线变得愈来愈深。
直到他被一只手轻轻搂住了腰,才如梦方醒一般意识到,那薄荷松木的气味已经靠得这么近。
笑声渐渐停了下来。
陆渝心里不是很踏实地抬起了脸。
“陆渝。”
陆渝发现,盛曜最近很喜欢叫他的名字。
播音专业的学生,耳朵最是敏感。
盛曜喊他名字的时候,陆渝总觉得自己的耳尖有些发痒。
“陆渝。”
盛曜又喊了一遍。
吐气多了几分,咬字不如之前清晰,带着点轻飘飘的尾音。
连带着陆渝的心,也轻飘飘了。
“唔?”
窗外庭院里的树木随风摇曳着,和阳光一起,在客厅里洒下一片斑驳的烙印。
陆渝在朦胧的光影间,听见盛曜的声音。
“想吻你。”
陆渝缓缓闭上眼睛。
上睫乖顺垂落的那一刻,阴影也随之追了下来。
这一次的薄荷松木里,多了一股淡淡的牛奶味。
◇
年初五,陆渝和盛曜准备出一趟门。
京大的寒假会放到元宵后,但盛曜的公司却得在春节假后就继续开始运转。
作为总裁的他自然不可能悠闲。
“春节档?”盛曜替陆渝拉开车门,“哪一部?”
陆渝爬上副驾驶座,拉好了安全带。
“童煦选的,我也不太清楚。”他回答道。
看着盛曜微挑的眉毛,他庆幸自己的手还算是比较快。
说来也很奇怪,以往盛曜也没少照顾他,之前十一小长假生病时的送药送餐、又或是聚餐时替他打调料、还有其他各种。
当时的陆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应。
反倒现在拘束起来了。
今天的活动是看电影和吃饭,童煦昨晚组的局。
自从除夕夜那件事情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面。
虽然知道陆渝在盛曜那儿一定不会有事,但作为多年的发小,童煦还是得亲自看一眼才能放心。
而且过往每一年的春节,他们两家都要聚会的。
陆渝突然想到前两天在小红书上看到的那个恋爱贴子。
博主说,一对情侣最好能全身心地投入,拉着手,靠着肩,一起看完一部电影。
两人才在一起没多久,陆渝自己也拿不准,这算不算是他和盛曜的第一次约会。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陆渝当然知道。
约会么,肯定是两个人的。
“在想什么?”
陆渝回过神。
盛曜依旧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
陆渝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自己有心事的。
“找个机会我们再单独去看一部电影吧。”陆渝说道。
手指在方向盘边缘轻轻叩了两下,盛曜猜到了陆渝的心思,他淡淡一笑。
“好。”
在市中心的商业广场和童煦碰面时,陆渝看到了一个不曾预想到的人。
“天哥?”
因为意外,他忽略了自己肩头的那只手,轻轻磨蹭了一下。
平日里比较熟悉的一帮人,刘青回了东北老家,张展也不在京,假期还在附近的,就是陆渝他们三个。
他记得沈熠天挺早就回家了。
怎么今天才年初五,就出现在这里?
沈熠□□两人点了点头。
童煦小跑上前,拉过陆渝到一旁,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
看他这副煞有介事的担心样子,陆渝说道:“放心,我没事的。”
“没瘦哦。”童煦点了点头,朝盛曜竖了个大拇指,“好男人。”
陆渝差点被自己呛着。
但随即发现,童煦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发现他和盛曜的关系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电影还有四十分钟左右开场,现在上楼也差不多到检票的时间了。
童煦拉着陆渝走在前面,叽叽喳喳地和他说这些天里他们家和陆渝父母那边发生的事情。
伍玲找童煦的母亲哭诉了很久,对于手术的事情已经有松口的意思了,不过父亲陆山平的态度依旧强硬。
“小渝,你还是先在盛曜家多呆一阵。”童煦建议道。
想了想,他又说:“应该方便吧?”
“啊……方便的吧。”
陆渝目移路旁,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告诉童煦关于盛曜和自己的事情。
“盛曜看着冷,其实心还挺热乎的。”童煦赞了一句,觉得这个朋友没交错。
陆渝回过头,就见在身后不远处,盛曜正和沈熠天聊着什么。
“对了。”陆渝拉住正打算跑去一家小店买爆米花的童煦,“天哥怎么会在这?”
童煦哦了一声说道:“小天他爸爸来这儿的医院动手术,他和妈妈陪着来了。”
“啊,严重吗?”陆渝微微张大嘴,“怎么突然就手术啊。”
“小病,只是他们家那边的器械比较老旧,只能全麻。”
童煦选了两盒球形爆米花,一个黑糖的,一个奶油的。
“你好!这俩帮我装起来!”
付了款,他继续和陆渝边往前走边说:“昨天刚做完微创,人已经没事了,说是三天就能下地出院。”
陆渝点了点头。
康复时间比较短,看来确实不是大张旗鼓的情况。
“他最近住哪儿啊?”陆渝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刚刚谈病情时都毫不避讳的童煦,却突然磕巴了起来。
“啊,他妈妈在医院陪床。”
“那天哥自己呢?”陆渝扫码取了票,道,“学校不是假期要登记才能住宿吗,我记得天哥填的去向是回家。”
“他这两天……暂时住我家。”
陆渝噢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