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徐图之
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
何静娟热情地做了一桌菜招待杨樵和邹冀。
杨樵也很开心,每一道菜,都是他从小就很熟悉的味道。
薄维文还和三个晚辈一起喝了点酒。
薄韧已经入了职,开始上班。孩子们如今都长成了真正的大人。
岁月当真是一晃而过,忽然而已。
何静娟从前是很追时髦的一个人,每年都会去烫当年最时兴的卷发,现在只是定时去染黑,将直发安静地扎在脑后。薄维文看手机,已经需要戴上老花镜才能看清楚,他的额角还留着那一道浅浅的疤。
何静娟因为患上了心脏病,这三年里没有上过一线,倒有两年在被强制休息,这病就是需要静养,她身体比之从前还好了不少。
薄维文戒了烟,运输公司做不下去,把货车也都卖掉了,今年在跑滴滴,每天没事的时候出去跑几个钟头,只当是赚个生活费,也比较自由。
“终归是……”薄维文和年轻人们一起喝酒,要说句吉祥话,想了想,说,“终归是又都好起来了……干杯!”
薄韧和杨樵举起酒杯。
邹冀笑着说:“一定会越来越好!干杯!”
饭桌上,薄维文也问起了杨樵家装修的事,表示薄韧要是单位忙,去不了,就换他去帮忙盯着工人。搞得杨樵更不好意思了。
但薄维文并不是在和他客气,是认真觉得杨渔舟和赵晚晴不行。以薄韧和杨樵的关系,这点忙,他当然要帮。
又说起自家这房子装修的经历,细数了装修工人连他都想坑的几件事。
最后,薄维文又说:“这房子还好是我和你阿姨住,随便装装,能住就行。咱们家那套旧房子,比这里大,还划进了学区,将来给薄韧当婚房用正好。到时候,就必须要把那房子好好装修一下。”
薄韧本来正很无聊,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道:“爸!”
但他叫了一声“爸”,又不知该对薄维文说什么,匆忙瞥了眼杨樵的脸色。
杨樵却没什么反应,还对薄维文笑着说:“那到时候让薄韧自己装,现在他去那边帮我爸妈,正好也锻炼下,给自己装婚房的时候,省得踩坑。”
邹冀很吃惊,问薄韧道:“你有女朋友了?”
“没有!”薄韧道,“你们聊点别的不行吗?”
吃过饭,邹冀和杨樵到薄韧的房间里玩。
杨樵把从免税店给他俩买的礼物拿出来,一人一个。
邹冀一看那橙色包装,立刻虔诚谢恩:“木头总威武!木头总霸气侧漏!”
他火速拆了包装,看是皮带,就撩了T恤下摆,开始解他的旧皮带,要当场换上这条新的,确实是非常喜欢。
邹老板每日早睡早起,白天也一刻不闲,劳动让他保持了很低的体脂率,身材比起以前好了岂止十倍,此刻掀起来衣服换皮带,露出分明的腹肌,腰侧还有两道明显的人鱼线。
杨樵送出的礼物得到了朋友的喜欢,觉得很高兴,只笑着看他以新换旧。
薄韧:“……”
他伸出手,挡在了杨樵的眼睛前面。
“干什么?”杨樵笑着看他,说,“你不打开你的看看吗?”
薄韧不感兴趣地说:“不是一样的吗?你每次送我们俩的都一样。”
气人么不是?谁送礼物也不想得到这种回馈。
杨樵道:“你不喜欢?那你还给我。”
“不喜欢可以给我啊!”邹冀已经换好了新皮带,说,“我当然不介意拥有两条一模一样的爱马仕!快给我!”
薄韧却把那盒子抱在怀里,道:“做梦去吧,我把它吃了也不会给你。”
“给我个收款账号?”邹冀到穿衣镜前欣赏了自己的新装备,对杨樵道,“有钱了,还你。”
两人说了几句还钱的事。
薄韧一头雾水道:“什么时候借的钱?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都要让你知道吗?”杨樵道。
薄韧:“……”
他有点郁闷。
他也察觉到了,杨樵现在有了心事,宁可对邹冀说,也不对他说。
杨樵和邹冀又聊了几句别的闲事。
薄韧在旁边也不插话,又开始一脸不高兴。
但他经常这个样子,两个人都装没看到。
邹冀说着,忽想起来一事,问薄韧:“我推给你那个4S店的销售,联系过了吗?”
薄韧准备买辆代步车,邹冀推了熟人销售的微信给他。
“问了几句。”薄韧道。
他看上的车型有点超出预算,还在犹豫。也不想在这里和邹冀讨论这事。
他问邹冀道:“这销售是女的还是男的?”
邹冀道:“男的啊,怎么了?”
薄韧奇说:“我也记得你说是男的,可他每句话都先叫我小哥哥,整得我都不会接话了。”
邹冀说:“他们销售有自己的话术,这小孩儿是个00后,说话就是可可爱爱,喜欢卖萌那一挂。”
薄韧没有领会到这卖萌的点,道:“这哪可爱了?我还真以为是个小女孩。”
“叫你小哥哥还不好?”杨樵道,“喜欢人家叫你叔叔吗?”
薄韧转过头看他,皱眉道:“你今天怎么了?没事就来怼我两句。”
杨樵道:“没有啊。”
薄韧道:“我哪惹你了?”
邹冀看看他,又看看杨樵。
“我去上个厕所。”邹冀火速起身,开门出去,还从外面把门带上了。
“我哪惹到了你?”薄韧道。
他挪到杨樵身边来,两人并肩坐在床边。
薄韧道:“你倒是说,我哪不对了?”
杨樵道:“我本来就没有针对你,是你想多了。”
薄韧指了指门,道:“那唧唧跑什么?他都听出来咱们俩说话不对劲了。”
“那是他也想多了。”杨樵本来是有点不高兴,现在决定忘记了,道,“你要买什么车?”
“你管我买什么车。”薄韧顿了一顿,今天他有件事必须要搞清楚,问道,“你是攻还是受?”
杨樵:“……”
神经病啊!
薄韧有点紧张,这关乎他自己的定位,他小声催促道:“你快回答我。”
“关你什么事啊!”杨樵差点炸了。
他的脸有点红,倒不是羞涩或难为情,而是觉得薄韧问这问题,未免欺人太甚。
这问题,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他在薄韧面前脱衣服那一天。
杨樵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和我上床吗?”
“……”薄韧一愣,他被问住了,他还没有准备好。
杨樵深吸一口气,冷冷道:“那就不要管我的事。”
薄韧道:“我是……我只是在关心你啊。”
“算了吧。”杨樵嘲讽道,“关心你自己的事吧,薄叔叔连婚房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不快找个女朋友,让他早点抱孙子,在这里多管闲事。”
薄韧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找女朋友了?我没有要找女朋友。”
杨樵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关心你这个。”
“你……”薄韧无话可说,又很想说出点什么,道,“你就是不关心我,你现在对邹冀都比对我好。”
“因为他比你可爱多了。”杨樵道。
“怎么可能?”薄韧的嫉妒心爆了表,说,“我哪没他可爱?我比他可爱多了!”
杨樵上下看他,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你哪都没他可爱。”
邹冀一个人在外面沙发上坐着,正玩手机。
薄韧开了房门出来,径直走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表情不太好看。
“吵输了?”邹冀道,“你说你去和一个做自媒体的吵架,不是自找的吗?”
“他变了。”薄韧走过来,控诉道,“他完全变了,他现在连哄都不愿意哄我,说的话就没有一句我爱听的。”
邹冀觉得好笑,道:“那怎么办?要不你打他一顿?我帮你按住他。”
“你有病啊。”薄韧道,“谁找你出主意了?我只是出来冷静一下。”
他又去接了杯水,喝水喝得咕咚咕咚,确实是在努力冷静。
邹冀走到房门口,杨樵坐在床边,也在生闷气。
“要我说,”邹冀道,“还是哄一哄吧。”
“你怎么不按住他,让我打他一顿?”杨樵都要气笑了,道,“你两边出主意,为什么主意不一样?”
邹冀无辜脸,说:“因为我按不住他。”
杨樵:“……”
临了,他俩要走。
薄韧又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送朋友们到楼下。
“唧唧先走吧,”薄韧道,“我送他回去。”
邹冀知道他俩也不会真吵架,就真走了。
上一篇:齁甜!漂亮室友又被校草亲哭了
下一篇:与神为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