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 第143章

作者:扶苏与柳叶 标签: 甜文 快穿 近代现代

  应警官记忆力极好,道:“见过。”

  “对,”寇秋讷讷道,“是邻居原来养的那条......”

  只是这样一想,才觉得不对。那个邻居平日里露面本就不太多,倒像是平常都奔波在外,养的狗倏忽在倏忽不在的,况且他们搬走,恰恰也是在三月前那段时间。

  正好是爆炸案发生的时候。

  将这两条信息对上,寇老干部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他暂时还未理清狗与命案之间到底有何关系,只在心里,把钟良和旧邻居之间,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外头忽然传来了喧哗声,白苗苗不禁叹了口气,说:“又来了。”

  寇秋站在窗边,低头望去,果然是孟晓珊的父母再次出现在了门前。

  他说:“不是已经和学校和解了吗?”

  “可现在知道他们的学生可能不是凶手,学校哪里还愿意掏这么多钱......”白苗苗也站在了他的身侧,一同低头向下看,远远地望着那中年妇女在几个警察好声好气的劝说下躺地撒着泼,像是把这里当成了自家的院子,二话不说就要脱掉上衣赖在这儿不走了。

  “除了钱,他们也没什么想要的,”白苗苗苦笑,“根本不想知道谁是凶手,来了一趟又一趟,就只是想让学校赔他们钱。可案子没破,哪儿来的钱?”

  她端着茶水杯幽幽叹了声,不知是替这些日子加班加点处理这事的公职人员,还是替已经被埋在了黄泉的孟晓珊。

  孟晓珊的父母都来了,奶奶也在。孟晓珊的母亲似乎觉得,有这样一个精神有问题的老人作为自己方的成员,能形成更加有效的打击。她拽着老人的胳膊不撒手,几个女警的手刚一碰到,想将她拉起来,就听她仿佛是被毒蛇咬了一口,厉声嚷嚷:“你们干什么?打老人是不是?”

  这个罪名谁也不敢担,六七个人围着她,却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好话说了一箩筐,保证尽快破案的诺言也许下了好几次,孟晓珊的母亲却把眼睛一瞪,冷笑道:“我不管那些没用的,也不懂。我就问,我闺女死了,钱呢?这么大一个人,死在了他们手里,他们不该给我赔钱吗?”

  女警的头都要大了,索性也不去管她,任由她继续在院子里撒泼。偶尔看她嗓子都喊得哑了,还给她端出来杯水,让她润润喉,又把老人搀到了阴凉地里,搬把椅子,倒了水,安顿着她坐了下来。

  孟晓珊母亲叫嚷了一上午,见渐渐没人搭理她了,也开始觉得难堪。如今慢慢接近夏日,太阳也烈的很,她在地上躺了很久,整个地面都像是个大烤炉,逼得她不得不慢腾腾坐起了身。

  老人什么也不懂,就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

  孟晓珊母亲的气头上来了,上去便推了她一把,“你孙女儿都被人给害死了,半分钱都拿不到,你就不能想想办法?”

  “......”

  老人浑浊的双目和她对视着,听到孙女两字,忽然像是触动了什么原本老化了、已经不再转动的神经。她慢慢地舔着干裂的嘴唇。艰难地挤出来一个字。

  “......狗!”

  “什么狗!”孟晓珊母亲火头更大,二话不说又推了把,“人话都不会说,你骂谁呢!”

  “狗,狗......”

  老人死死拽着她的衣角,吃力地一遍遍重复着,“狗......”

  孟晓珊母亲没搭理。她当这不过是人脑子不清醒时的胡言乱语,拉着就要骂骂咧咧往外走,却忽然察觉手臂被什么人拉住了。扭过头看时,才发现是学校里见过的那名小警官。

  这小警官生的俊秀,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眼尾的弧线略略下垂,光看容貌,就是做偶像也足够了。他拉着孟晓珊的母亲,彬彬有礼道:“这位同志,我想问这位老人家几句话,请您稍等一下。”

  孟晓珊母亲怔了怔,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咽下去了。她抱起双臂,瞧着这脸嫩的小警官,半晌后才冷声一笑,“她就是个疯子,你能问出来什么?”

  寇秋没理她。他蹲了蹲身,与老人浑浊的双眼对上了,认真地问:“您说的狗,是那种黑狗吗,半人高的?”

  老人的喉咙里一点点溢出了嗬嗬的声音,忽然间伸出手,颤巍巍拽住了他的袖子,含糊不清地让他走。

  寇秋若有所思看了她一会儿,拿出了手机,打给了楼上的应存。

  应警官接通了电话:“喂?”

  “下来了,”他的小搭档声音严肃,“出外勤了。”

  ......

  在事先的调查中,寇秋查到,孟晓珊在周六日时还会出来做家教。她的成绩很好,请她的学生家长也不少,孟晓珊一口气接了六个家教的活,一次两个小时,几乎将她自己的周末排的满满当当。

  而这些钱,都被用来付了医药费。

  就在出事的那两天前,她把奶奶接了过来,陪她去城里的精神科看了病。那几天,她们就在旁边租了个房子落脚,由于经济原因,租的也不是什么好房子,很狭窄的一个小房间。旁边的监控也不能用,污水横流,整条街就像是隐藏在闹市里的贫民窟。

  应存将车开到这房子附近,果然听到孟晓珊奶奶做出了反应。他们下了车,沿着街道又走了走,最后在一个漆黑的街角里,孟晓珊奶奶停下了,拼命地挥舞着双手。

  “嗬!”

  她艰难地发着声音,比划着。手原本放在快及腰的位置,却又腾地一下举高了,放在头顶上方,像在比划一个比她高的多的东西。

  寇秋看的一头雾水,只好道:“老人家,你慢慢说。”

  可老人再也说不出了更多了。

  她只能一次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勉强说出个狗字,后头又开始说人。

  并不像是说有个人牵着一条狗。

  寇秋就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看了许多遍,也实在是无法了解其中的意思。他低低叹了口气,想要变回原形去找附近的猫问一问,可思绪却猛地停了下。

  等等。

  变成猫?

  他重新看了遍老人的动作,心头忽然一阵阵的发凉,像是有一道闪电,一下子将他的心劈开了,劈的他手脚都僵在了原处。

  所有的东西都在这一刻,被这条看不见的线连起来了。

  校园里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也查不出和孟晓珊有别的纠葛的学生老师。

  可倘若,从一开始,这人就不是以人形进去的呢?

  他是变为了狗,在门卫的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呢?

  寇老干部咽了口唾沫,慢慢拽紧了身旁男人的衣襟。

  “钟良——”

  “钟良就是42的脚。”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那日在爆炸现场,没有人看到钟良逃出,却也没能找到他的尸体了。

  那样兵荒马乱的时候,有谁会在意一条狗有没有从厂房里蹿出来呢?

  与寇秋这种成精不久的不同,只要有九十年以上的修为,便可以将自己身上的皮毛变做衣服,却无法将衣服变作皮毛。只怕U盘就是在变身的过程中,被不慎从衣服中抖落,被紧跟着闯进去救人的阮寻稀里糊涂捡了个正着。

  而孟晓珊的死,也终于有了合理的缘由。

  校园里的一点小纠纷,还不足以让那些拥有光明前程的学生对自己的同学下手。

  ——她是撞见了什么,譬如不小心看见了角落里的狗,忽然化作了一个又高又大的男人。

  他没有多说,可这一句话已经让应存瞬间明白了。应警官薄唇紧紧抿了抿,道:“这不好办。”

  寇秋点了点头,深知他们还需要证据。否则,只这狗妖的说法,便根本无法将钟良送入监狱。

  这完全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应警官却道:“不过,那个U盘,还可以再一用。”

  寇秋听完了他的主意,瞧着他,觉得自己家老攻简直聪明的不像是单纯无害的草本植物。

  像是老奸巨猾的狐狸。

  系统迷弟配合着捧场:【爸夫好棒,爸夫好聪明!爸夫智商举世无双!!ヽ(°▽°)ノ】

  寇老干部:【......】

  收收你的迷弟脸吧,别忘了,你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系统崽子:【嘻嘻。】

  提起媳妇就甜,嘿嘿嘿。

  寇秋:【......】

  有史以来,他还从未想过,自己能被两串数据秀一脸。

  他咽了咽口水,有点想念应存给办公室里同事买的十块钱一副的蛤蟆镜了。

  忽然就懂了同事的感受,并无比想给自己也来上一副。

  

  应存的法子其实极其简单,当天,那份文件的下落便被悄悄以小道消息传入了黑市之中。这种新型的制毒方式利润空间极大,几乎每个毒贩都迫不及待想将其拿到手,不然也不会让钟良宁愿抛弃经营多年的身份死遁,也要将其带走。不过一日,蠢蠢欲动的多路人马便纷纷瞄准了钟良,准备从他手中抢夺过这一片市场。

  黑市有黑市的消息渠道,暗网在这其中发挥着不容小觑的作用。应存破译了暗网网址,登上后,果不其然看到上头有了关于钟良的悬赏信息,要的就是他手里头一个小小的U盘。

  悬赏价几乎是天价。只在片刻之间,就被个资历很老的杀手接下了。这人等级高,说话也干脆利落,直接撂下了期限,“三天。”

  寇老干部看着,竟莫名有点同情钟良。

  “三天......”

  这么一说,其他想要的人自然会加快步伐了。

  钟良怕不是会被他们折腾死吧。

  应警官低低咳了声,仿佛不经意道:“怎么,心疼?”

  “怎么会!”寇老干部浑身寒毛倒竖,立刻和前搭档划清界限,义正言辞,“我是为人民服务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而他呢?他是社会的蛀虫!仅仅凭借着他做下的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我也要替全社会惩罚他,怎么会心疼!”

  应警官这才满意,伸出手来,想要抱抱自家猫崽子。

  可猫崽子一溜烟从他手臂下钻过去了,喜滋滋地就去看窗台上的枝条,“长得怎么样了?快快长,再给你们浇点水好不好?”

  应存:“......”

  他慢慢把手臂放下了,心想,算了。

  反正,这猫也就只能浪这几天了。

  就这几天。

  应警官正儿八经重新向沙发上坐直了,眼看着寇秋不注意,开始搜寻起了各式教程。他沉沉的黑眸注视着上头的图片,时不时再抬头看眼晃悠着大尾巴在哼着歌儿给猫薄荷浇水的猫崽子,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将指尖上一簇小小的粉紫色花苞按了下去。

  想想看,都让猫薄荷亢奋的快开花了。

  ——嗯。

  是时候该把种子好好地播撒进土壤里了。

第86章 猫薄荷可真好吸(十一)

  “只是, ”寇秋道,“如果他是狗妖的事实暴露了——”

  应警官微微地笑了。他摸了摸猫崽子的头,声音温存,“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