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春风遥
若是别人问这个问题,戚翊伯肯定要斥责几句,可沈拂和他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听到一个问题,人会去下意识的思考答案。
戚翊伯只是无意中望了沈拂一眼,后者立马皱眉:“你瞧我做什么?”
原本不觉得有异,被他这么一说,戚翊伯眼神不由偏移过去。
沈拂又在此刻适可而止,沉默的瞬间,气氛更加不自然。
暗处几道视线停留在戚翊伯身上,负责看守的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系统:好会撩,教教我好不好?】
沈拂:“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背地里,勾搭了多少其他位面官的系统。”
执行任务慢顶多是遭讽刺和嫌弃,但同僚一致认为他人品有问题,和系统的胡作非为脱不开干系。
【系统:……分手了不是可以做朋友?】
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好聚好散,还要迁怒它。
沈拂冷笑一声,始乱终弃也就罢了,称没有遇见真爱等同于自始至终单身就有些说不过去。
懒得去干涉它的私生活,留下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供系统自己琢磨。
戚翊伯眼神飘忽时,阿四抓着一个圆滚滚的老鼠跑过来,还没走近,自言自语说这只太可爱了,放生后又去抓了只。
第二只老鼠体型不大,牙齿又长又锋利,完全是长在嘴巴外面,眼睛是赤红色,被束缚后挣扎的更为凶狠。
“我在城外面抓的,”阿四道:“处于不完全变异的阶段。”
戚翊伯取出一粒种子,没有在老鼠身上划开口子放进去,而是直接以吞服的方式让它吃下。
时间过去五分钟,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老鼠居然平静了下来,眼中的赤红消退,牙齿也渐渐有收回去的征兆。
阿四又惊又喜:“这种子能够抵御丧尸病毒!”
只有她一个人激动的声音,阿四扭过头,无论是戚翊伯,还是沈拂,俱是一脸严肃。
两人目光复杂,多种情绪交织,唯独没有喜悦。
沈拂让众人后退,“用火烧。”
戚翊伯一点头,火系异能者最先动手,噼里啪啦的声音不停炸开,老鼠没有嚎叫,双眼始终平静,等火烧完,皮居然还在。只是没有了油脂支撑,塌在骨头上,靠着腿骨的支撑速度不受影响,朝着最近的戚翊伯一个猛扑。
还未近身,戚翊伯弹出一点幽光,它的身子便在空中炸开,像是炒糊了的面粉,天女散花一般降落。
阿四心惊道:“简直比丧尸还可怕。”
好歹丧尸爆头就好,这东西竟要挫骨扬灰才能消停。
“什么东西都有弱点,”沈拂宽慰道:“它也有,不过还未发现罢了。”
阿四这才放心不少。
戚翊伯瞧他的眼神很有深意,沈拂走近了低声道:“难不成也要我哄哄你?”
两人不知较个什么劲,戚翊伯摇头:“要再过去那里一趟。”
沈拂:“带上殷寻,他的异能可以派上用场。”
特意挑了凌晨出发,车子上路时,天边的第一道曙光刚好亮起。
沈拂握着方向盘不放手,戚翊伯最终还是没争过他。
光头第一次坐沈拂开得车,不能用稳不稳来形容,感觉自己在听摇滚乐,被颠得四分五裂。
天气不好,阳光还没出来多久,就开始变得阴沉,在只有丧尸的道路上,更显沉重。
中途戚翊伯讲明了其中因果,包括殷寻的父母就是在这里消失。光头‘哦’了声,仿佛听进去了,又像是没放在心上。
沈拂用余光看着戚翊伯,说出最合理的猜测:“你的母亲也许是唯一没被感染的。”
然而死于自相残杀。
后一句话有些诛心,沈拂没有道出。
戚翊伯:“先要找到源头,这些种子从何而来。”
当年他的父母冒着生命危险来此,想必是发现了至关重要的东西。
森林里不透光,光头身上不断起鸡皮疙瘩,再三确认:“我们今晚真要住在这里?”
“视情况而定。”戚翊伯道。
光头嘟囔了几句,沈拂走在后面,听得真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不住是因为什么信息都没掌握,如今你的腐蚀异能刚好能对付。”
光头欲哭无泪。
戚翊伯无视他的哭丧表情:“我要去上游看看……”
话未说完,光头立马坐在凳子上,浑然不在乎上面的灰尘,一副就要赖在这里的架势。
戚翊伯没有强求,沈拂在他后面走出,回头看了眼木屋,光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时抚摸一下落了灰的物件,低叹道:“他对父母的思念也许大过埋怨。”
怪石嶙峋,山泉流动的地方格外凉爽。
沈拂跳到一块石头上,“你看这里。”石缝和土壤间夹杂着猩红的血迹和皮毛,“有动物在这里饮水时遭遇了袭击。”
一旦饮食山泉水,便会如同那只老鼠一样产生异变,那以这些异变后动物为食的,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沈拂背过身,望着郁郁葱葱的树林,忽然笑道:“这么好的环境,却连鸟雀都没见一只。”
戚翊伯眉头微拢:“到了晚上自然有分晓。”
沈拂偏过脸看他,戚翊伯道:“很多白天不敢现身的东西,夜晚会很猖狂。”
他们自带了水,坚持一晚不是问题。
光头把房间简单收拾一番,少了呛人的灰尘,勉强能住人。
沈拂拿出蜡烛,光头脸色难看道:“带个手电筒也好,点蜡烛太不吉利了。”
一次性点了三根蜡烛,沈拂故意冷着脸,蓝色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看。
光头打了个冷颤,戚翊伯却是被这副样子逗得唇角一弯。
等月亮彻底悬挂到天空,沈拂出去检查木屋周围的陷阱布置。
一共有两个房间,光头闲来无事,问戚翊伯想住哪间。说了两遍没回应,一转眼就见戚翊伯的目光还落在木屋外边的沈拂身上。
“你有没有朋友?”戚翊伯问得有些突兀。
光头愣神后点头:“当然有。”
他口中虽然称呼戚翊伯为义父,实际是种打趣的说法,小时候说着气父母玩,久了便成了习惯。
戚翊伯收回视线,定定看他:“那有没有一个瞬间,你想要跟自己的好兄弟睡在一张床上?”
光头额头起了汗,好半晌咽了下唾沫:“……这个,真没有。”
——他没这个癖好。
第123章 狂欢之夜
借着月光, 沈拂小心移动,防止自己中了陷阱。
确定没有任何多余的脚印后, 原路返回,一进门光头急忙问:“有没有发现?”
沈拂摇头。
其实他们更希望突然窜出个怪物,战斗比等待的滋味好熬。
自打戚翊伯有了睡兄弟的言论,光头就无法坦然和他坐在一起, 虽然有自知之明,对方就算路上随便找个人睡, 都未必会看上自己,但为了保险起见, 早早找了个理由先选了一间房, 特意关上门。
沈拂:“你睡哪?”
戚翊伯扫了眼紧闭的房门, 答案尽显。
沈拂吹灭蜡烛,两人同进一屋。
床很大,容下两个人还绰绰有余, 被子落了指甲盖高度的灰尘, 白天就被光头清理扔到角落。好在从前被子是摊开铺的,底下的床褥还算干净。
不多时光头踮着脚来到房间外, 敲了敲门:“轮流守夜?”
在这种地方, 全部睡着等于找死。
沈拂声音很轻, 和夜色十分搭配:“你去睡吧, 我和他交替来。”
光头感动离开, 有一种被当做儿童关爱的错觉, 脑海中想起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夏日里, 爸爸妈妈拿着扇子帮他驱赶蚊子,让自己先睡的慈爱。
无意识将沈拂和戚翊伯的面孔代入,光头吓得一身冷汗,再不敢多想,回屋倒头就睡。
沈拂对他可不是爱护,而是不放心。
腐蚀异能很适合战斗,但殷寻的感官并不发达,生怕有东西近在咫尺,人还毫无所察。
沈拂负责守上半夜。
戚翊伯躺下后便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几乎都听不见呼吸,沈拂忍不住评价:“睡得如木乃伊一般安稳。”
戚翊伯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和外边的夜幕一样幽深:“习惯了。”
过去几秒,沈拂反应过来他是回答自己方才的评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拂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窗户,一动不动。窗外一个黑影闪过,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紧蹙,朝前挪了几寸,竖起耳朵倾听。
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快速跑过的声音,动静很大。
沈拂转过头,发现戚翊伯已经醒了,如果方才那双眼睛像天空,此刻就是海底,更加冰冷黑暗。
“不仅仅是在奔跑,”沈拂仔细辩听,偶尔能听见撞到东西的动静:“像是在逃命。”
木屋不隔音,光头打呼噜的声音清晰传来,沈拂很庆幸没有让他守夜。
这场追逐以野兽痛苦的呜咽结束,呼噜声戛然而止,显然光头也已经醒了。
“你们有没有听见……”他跑过来,声音压低到极致。
沈拂打开门,光头的衣服因为睡觉皱巴巴的,顾不得整理,正要开口,又是一声低吼声,这次可以确定是临死前的咆哮。
光头擦擦额头的汗:“要不要去看看?”
沈拂摇头,坚持留在木屋,这里空间有限,打斗起来还有回旋的余地,真要到广袤的森林里,可就是未知者的天下。
“快看!”光头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