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矜
如果没记错的话,社团联办公室里的柜子和抽屉全都是没有编号的。
那么这些抽屉和柜子能用以互相区分的因素,就只剩下了“位置”与“内容物”。
在此之前,他们重点考虑的一直都是“位置”因素,也就是他们要怎么确定他们需要打开的是哪个位置上的抽屉或者柜子。
试想一下,如果关键线索就在社团联办公室之内,那么线索其实很容易为他们做出提示,不管是激光射线还是其他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式,它都能直截了当为玩家指向周身一个明确的方向。
但如果那个关键线索不在社团联办公室里,那么它到底要怎么为他们进行指引?
如果依旧是要提示“位置”,那么线索似乎就只能告诉他们要打开的是进办公室后左边靠墙第一个柜子的第一排抽屉之类的信息。
可这种线索要怎么呈现出来?似乎很难想象。
那么或许他们会否能找到一件东西,带着那件东西进入社团联办公室,那件东西就能直接飘到对应的柜子或者抽屉前,告诉他们正确答案?
这种可能性似乎也很小。
想来想去,关键线索一旦离开了社团联办公室,似乎就很难再做出“位置”相关的提示。
那么,“内容物”会否才是真正应该被考虑的?
在这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怎么考虑过“内容物”因素,是因为他们几乎谁都不知道社团联办公室里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
可会否有一类东西,玩家其实非常清楚其所在的位置,只是一直以来被他们忽略了?
——线索到这里其实已经初露面貌了!
木雨想到了这一点,顿时还想到了副本笼罩学生活动中心的日子是在今天,在社团招新还没结束的今天!
副本开始的时间是七点整,彼时不少摊位还没收起,徘徊在学生活动中心里的大多都是参与社团的学生。
这些学生当中有新生,有前辈,当中甚至可能有本身就是学生社团社长的人,比如祁山,或者学生组织里的人,比如叶随。
副本挑选玩家的过程中可能存在一定的随机,但这当中真的完全只有随机吗?!
木雨立刻问叶随:“你试着仔细想一下,社团联办公室的柜子和抽屉里到底放了些什么?要具体一点的,如果是文件的话都有些什么文件,你只要说出你能回忆起来的就行!”
叶随怔住,拧起眉头道:“我们部门和社团联的工作交集很少,而且我也才刚被招进去,根本没有机会去看他们文件。”
木雨又问:“那祁山现在还清醒吗?”
叶随摇了摇头:“只还有一点意识,没法说话。”
陆重年忽然道:“除了文件,他们办公室里还有什么?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有印象,能回忆起来的。”
“除了文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只有一些办公用品和学生社团活动需要的器材——”
叶随也在努力地想,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了一个被他们忽略很久——或者说,是之前被他们接触过,却没有发现异常,因此而间接排除掉、忽略掉的角落!
他的语气沉了下来:“——有校报!”
“他们会收集每一期社团活动版面的校报存放起来!”
校报?!
木雨迅速回忆,可是三楼走廊上那些校报他们都检查过了,就连内容上也没有异常啊。
还是说,其中还有什么他们没注意到的门门道道?
蒋书阅问叶随:“那些校报都放在哪个柜子里你知道吗?”
叶随很快回忆起来:“社团联办公室正门进去,正对的那面墙上,左数第一个柜子的下排抽屉,一共八个抽屉,里面放了今年一月到八月每一期的校报!”
木雨跑向楼梯:“我先去把三楼走廊上那些校报捡回来!”
第36章 社团招新啦(十三)
木雨是和叶随一起上去的,他们把那八张校报捡回来塞给其他人后就分别回到了201和203,关上门缓了缓,才出来和其他人一起站走廊上研究。
陆重年他们已经把这八份报纸重新过了一遍,从内容上来看,他们依旧没发现什么异常。
郝佳和李柯都曾阅读过其中几期校报,两人都说他们记忆中的新闻内容和他们现在手上捧着的报纸上呈现出来的内容是一样的。
“那会不会是这两期有问题?”傅小驹指了指五月和八月的校报。
五月校报的社团活动版面刊登了小动物保护协会的社会实践新闻,照片中没出现祁山,但采访中出现了他的名字。
八月校报则刊登了一则cosplay社团的公演活动新闻,照片里站C位的正是鸟哥本人,只是化妆化得早就认不出来了。
只有这两期校报中出现了他们认识的小伙伴,问题会不会就出在这两期报纸里?
鸟哥纠结道:“但是我们社团的这则新闻也没问题啊,这期新闻我印象很深,这里头连一个字都没差。”
大家拧眉盯着这两期报纸,都快能盯出个洞来。
木雨低喃道:“每期都是五则新闻……?”
其他人愣住。
木雨的视线从八份报纸上一一扫过,这次语气很确定了:“是五。”
之前没把注意力放到校报上时没发现,现在注意到了,就发现他们又遇到了“五”这个数字。
从人数上来说最佳配置为“5”的社团个数,“5”间活动教室,然后就是每期“5”则的社团活动新闻。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陆重年将食指放在了八月校报左数第一则社团新闻上面:“排球社,文娱体育类社团。”
大家的视线跟着转移过去。
陆重年的食指往右移:“天文社,专业学习类社团。”
再移向中间那则新闻:“cosplay社团,生活志趣类社团。”
最底下两则新闻——“人工智能社团,科技创新类社团;扫马路社团,社会实践类社团。”
其余人逐渐睁大眼睛。
他们再去看其他七期校报,发现每一期都是五则新闻刚好对应五个不同的社团种类,没有一期重复!
“这,这应该是他们学校校报编辑规定好了每一期就要这样来挑选社团新闻进行报道的吧,”蒋书阅不确定地问,“这会跟我们破解副本有关系吗?”
“不知道,”陆重年收回手,沉思片刻,道,“总感觉应该还有一些线索没有被我们找到。”
叶随直起身道:“可能还是得多几个社团上去通过考核才能搞明白。”
余绘不解:“但是我们通过考核了也就只能拿到一把万-能-钥-匙,在不知道到底要打开哪个抽屉之前,我们就算冒着生命危险通过考核不也是白搭吗?”
木雨想了想,分析道:“你这么想,如果我们光是这样空想就能搞明白要打开哪个抽屉,然后最后派一组人上去通过考核,拿到钥匙,就能完成通关任务,那么其他几个社团的社团准备难道都是白白浪费时间和力气吗?不是说玩家与玩家之间公平的问题,而是副本会这么安排吗?”
从副本开始到现在,他们一直在准备社团考核,可最终难道只需要一组人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显然不现实,副本里没这么好的事儿。
当然了,目前看来他们通过考核确实除了一把钥匙其他什么都得不到,但或许——或许还有什么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
郝佳仔细想了想,郑重地对叶随说:“祁山可能撑不了多久了,要不我们就……?”
叶随点了下头。
“我们去和祁山确认一下,如果他也ok,那么我们现在就上去。”叶随对木雨他们说。
他们转身就回了203教室。
傅小驹对他们吼:“对了,上楼可能会遇到那个幽灵教师,喊一声老师好鞠个躬就行了!”
叶随比了个“OK”的手势,大门在他们面前关上。
傅小驹扛起李柯道:“我把学长放回教室后也去楼下再转转看,看看有没有被漏掉的线索!”
见他们俩也跑了,蒋书阅也撑不住那压下来的濒死感,回教室里缓去了。
木雨转过头对陆重年说:“等叶随他们组下来之后,我们组就上——”
他的眼神忽然涣散,身体往旁边一靠,双手环住了鸟哥的脖子。
“?”陆重年的目光陡然冰封。
鸟哥顿时要死了——不仅被木雨勒得半死,还被陆重年的眼神吓个半死!
余绘在旁边哇哇大叫:“完了完了,又来了!”
鸟哥脸都青了,他挣扎着想把木雨扒拉开,奈何力气没木雨大,倒是一根结实的手臂绕过木雨的腰,一下子就将他整个人捞了过去。
“咳咳咳,差点憋死我——”鸟哥拼命呛着。
木雨顺势改为了抱住陆重年,他眼帘低垂着,双目无光,一双手勒着陆重年的腰,不断收紧。
陆重年蹙起眉,捏住木雨的手腕,将他翻了个身背对自己,然后将木雨的双手固定在他身前握住不动。
木雨没有胡乱挣扎,但陆重年能清晰感受到自己掌心之下的那双手在用力挣开他。
挣不开,木雨便扭过头来,头往他肩上靠,一副只想黏在他身上的模样。
“木雨!”
唤了一声还是不见木雨清醒,陆重年抬眸问鸟哥和余绘:“到底怎么回事?”
鸟哥讷讷道:“是我们这个教室的死亡机制,我们的灵魂随时都会和穿戴在身上的道具发生转换——”
二十多分钟前,木雨最先发现了这个死亡机制。
当时他的灵魂已经和身上的道具发生过四次转换。
第一次是和头上的发饰转换,他的视角变成了仰视,只能迷迷糊糊望着他们教室的天花板,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次是在傅小驹敲开他们教室的大门之后,他跑向204教室想问陆重年他们借锯子,途中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是因为当时他的灵魂和脖子上的项链发生了转换。
第三次,他的灵魂转移到了裙子身上,裙子的灵魂进入了他的身体,于是“他”抱住了陆重年,被陆重年发现了异样。
第四次就是在他回到教室之后,他背贴着门,刚想告诉鸟哥和余绘他的发现,他的灵魂就又和发饰互换了!
道具和人类不同,它们没有思维,因此它们的灵魂转移到玩家身体里,呈现出来的行为好像全都表现了它们的本能——比如衣服的本能就是包裹人体,首饰则只想安静地呆在它们所该在的位置。
因而发生在玩家身上的这种灵魂转换对其周围的人来说,不太容易造成什么危害。
但对被灵魂转换的玩家而言,就不一样了。
“把已经穿戴上去的衣服和首饰脱掉也不行,阿雨说我摘掉他脖子上那根项链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丢失掉了一小部分,就算后来我把项链给他戴回去了,那部分灵魂好像也没有回来。”鸟哥咽了咽口水说。
“也就是说从衣服和首饰穿到我们身上的那一刻起,我们的灵魂其实就已经分成了不同的碎块,和不同的首饰绑定在了一起。”
“每一件道具都随时有可能控制我们的身体,而且这种灵魂转换一旦开始就会变得越来越频繁,道具占据我们身体的能力也会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果不阻止这种趋势的话,总有一刻会发生一次灵魂转换,这次灵魂转换没法再自动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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