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君子坐怀乱
荣加纯用的是肯定句,耿冠南听了他的话,在黑暗中挣开眼睛,顿了一会儿后,他才慢慢回道,
“父亲从来都是最聪明的人,他有所察觉很正常,不过,这也许并不是坏事。”
“怎么说?”荣加纯疑惑。
“我们之间的关系迟早都要公开,让父亲有些心理准备也是好的。”
谈及公开关系一事,荣加纯并没有觉得放松,反倒更加紧张,耿冠南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忽然无赖附身,大掌穿过荣加纯的睡衣,从腰间伸进去,安抚性地在荣加纯肚子上揉搓,声音里也含了戏谑,
“小妈放心,这次去M国,我已经和父亲的一位故人取得了联系。”
荣加纯被耿冠南作乱的手弄得不安生,对于耿冠南说的话也没能仔细思考,他不满地动了动身体,耿冠南弄了一会儿就不敢继续了,大掌只乖乖地搭在荣加纯腰间,两人这样来回玩闹一会儿后,荣加纯方才郁郁的心情也散了不少,这会儿耿冠南才不急不慢地继续道,
“对了,刚才我忘记和小妈说,父亲的那位故人,我看了他年轻时的照片,眉眼干净,和小妈有六分相似。”
“所以...我只是替身...耿先生是这个意思吗?”耿冠南的话对荣加纯造成的冲击难以形容,青年将耿冠南的话仔细思索几番才回味过来男人想表达的意思。
震惊,失望,苦涩,无数种情绪涌上心头,荣加纯睁着眼,许多过去的场景在脑海一一浮现,他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胸腔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可在这些负面的情绪中,一种微不可查的前所未有的解脱感也悄然滋生。
耿冠南知道刚才的话对荣加纯必然是个不小的冲击,他静静等着青年自己回味,等待片刻后耿冠南才单手支起身体,侧身虚虚罩在荣加纯身上,他另一只手覆上荣加纯的额头将青年额前细碎散发全都理上去,温热的手掌贴在青年额头。
这种姿势迫使荣加纯和耿冠南对视,荣加纯眼神迷惘,蕴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耿冠南在心底叹息,他压低身体,和荣加纯鼻尖儿对鼻尖儿,两人灼热呼吸交融一会儿后,耿冠南才慢慢道,
“没错。纯纯,父亲可能只是把那位故人的思念寄托在你身上了。”
自己的话最终还是得到了耿冠南的证明,荣加纯心里立即泛上来委屈,连带着鼻尖开始酸涩,可转念想到自己和耿冠南背对着耿天忠的所作所为似乎更为不齿,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那位故人可是你出国前提及的那位?”
或许喜欢一个人久了就能感知对方的情绪变化,虽然荣加纯什么委屈难过的话也没说,甚至连面部表情都控制得极好,可耿冠南还是读出了荣加纯眼中的负面情绪,“嗯,具体情况我还没调查清楚,”男人缓缓压下唇和荣加纯唇齿厮磨,含糊道,“但是无论结果如何,纯纯你要记住,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错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而是我和父亲。”
“我和父亲,一个差点毁了你的青春和人生,而另一个则引诱你坠入乱伦的阴狱,所以错不在你,你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荣加纯感受着耿冠南唇舌的爱怜抚弄,他颤动着睫毛,不确定地问道,“真...真的是这样?”
耿冠南笑,咬着荣加纯的下唇肉点头,牙齿虽然咬合着却丝毫不敢用力,
“是的,你相信我。”
荣加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两人又低语呢喃一番后才慢慢睡去。
第二天一早,荣加纯醒来旁边已经没了耿冠南的身影,摸了摸床的另一边,还带着耿冠南存在过的一丝热气儿,荣加纯才恍觉昨晚一切皆不是梦境,等收拾好下楼用早饭时,家里又只剩下耿天忠一人了,唐楚出了门,不知去做什么事,耿冠南则去了集团总部,毕竟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他。
且说耿冠南和唐楚的婚事,自两人订婚以来没少受到外界媒体的关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两人越发低调的露面,A市人对他们的关注较之之前少了许多,或许是近段时间这对准夫妻同框次数太少,有人猜测两人感情出现了问题,但因为没有实锤,这种猜测并未能引起波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似乎都很忙,耿冠南忙着公司的事,唐楚则承办了一个和D国合作的珠宝展览,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说,就连到凤凰岸过夜的日子都少了许多,荣加纯则忙于自己的学业,同时也在物色下学期的实习企业。对于唐楚和耿冠南两人越发疏离的状态,耿天忠看在心里急在心上,他曾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两位当事人,但唐楚和耿冠南只说无事,只是彼此太忙所以少有时间待在一起,耿天忠无法,只能寄希望于两人青梅竹马的关系。
日子随着深冬的到来慢慢流逝,十二月中旬一家人的事情都完成得七七八八,也迎来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荣加纯嫁进耿家的第一个生日。
荣加纯出生寒冬季节,唐乔身体弱,生荣加纯的时候受了很大的亏,母子二人状态都不算好,但庆幸荣庚不是那等绝情寡义之人,唐乔虽然是小三,可荣庚对她母子二人的照顾真真没话说。在懂事前,荣加纯虽然一直疑惑荣庚为什么只在周末才来看他,但却也十分尊重和喜爱自己和蔼温柔的爸爸,可自从知道自己不过是荣庚的私生子后,荣加纯对荣庚除了尊敬之外还有埋怨,埋怨自己的父亲耽误了两个女人,再后来唐乔病逝,他被接进荣家,才发现小时候以为的温柔不过是荣庚的懦弱,荣庚不再是他能依靠的大树了。在一次次对何芸和荣坤的偏袒中,荣加纯小时候对父亲的崇拜之情已经稀薄如烟。
耿天忠似乎格外重视荣加纯这次的生日,他本想利用这次机会向外界公开荣加纯的身份,可心里的那丝愧疚让他总是下不了决心,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在凤凰岸为荣加纯办个小小的生日会,会上全请耿家的世交好友,这些事情耿天忠都是事后才通知荣加纯的,所以他和耿冠南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生日宴会的前一个星期,荣加纯还在忙着期末考试,那天考完公司法刚刚出教室,耿冠南的电话就打来了,荣加纯和耿冠南很少打电话,如果有话想说,他们总会在夜间私会时悄悄说完,是以接到耿冠南的电话,荣加纯还有些意外,
“耿先生?”
“考完试了吗?我现在在学校正门口,出来吧,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耿冠南话说得有些神秘,引得荣加纯问他,
“什么地方?一定要今天去吗?”
“对,一定要今天去。”耿冠南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他继续道,“需要我进学校接你吗?”
“不用,”荣加纯摇了摇头,没有意识到耿冠南并不能看见他的肢体语言,他看着学生来来往往的校园,道,“刚刚下课,学生太多,一会儿也不好出去,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好,我等你。”
耿冠南的车就停在校门口不远处,荣加纯坐进了副驾驶,因为是耿冠南坐的正驾驶位,今天司机没来。
今天天气不算太冷,荣加纯外面罩了件大毛领派克大衣,里面简单一件天蓝薄毛衣,笔直的两条长腿裹在紧身的黑色牛仔裤里,整个一学生装扮,耿冠南穿得也比较休闲,黑色的大衣里深色高领羊毛衫,平日里凌厉的大背头不见了,到让他显得年轻几分,虽然垂在男人额前的刘海并不算服帖。
刚刚结束一门考试,疲惫了一天的荣加纯被车里的空调熏得有些发软,他吁出一口浊气,背陷进车座位里,把小小一张脸埋进大毛领中,只露出点尖尖的白下巴,耿冠南将荣加纯递过来的背包放到后座,然后打了方向盘。这会儿车多,他们的车子刚融进大流就遇到了红灯,60秒的红灯足以让耿冠南伸手用食指逗了逗青年露在外面的下巴,荣加纯躲了一下,但弧度相当小,耿冠南很轻易地得逞了,荣加纯用鼻音哼了哼以示不满,却并没有说话。
耿冠南偏头,低声笑着问,“就这么累?”
荣加纯用鼻音嗯了一声,还点了点头。
接着就响起了耿冠南因俯身接近荣加纯衣料摩擦而起的声音,男人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从又大又毛茸茸的帽子里捏住荣加纯的下巴,寻着下巴上方殷红的唇就吻了下去,荣加纯手抵在男人胸前锤了锤,没什么力道,嘴上还配合着耿冠南的舔吻发出唔唔黏腻的鼻音,直到后面的车不满地几次鸣笛后,两人才不舍地分开。
车开了一会后,荣加纯恢复了些元气,他从大帽子里露出脸,两片好看的嘴唇上亮晶晶湿漉漉,青年将唇抿了抿,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耿冠南眼睛望着前方路况,嘴边含着捉弄的笑意,道,“私奔。”
“...耿先生。”
“留点神秘感,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冬天日头短,荣加纯出校时天色就已是昏黄,车子在路上行驶了约有一小时,最终停在了A市最繁华的商业区,此时A市已经华灯初上。
荣加纯不知道耿冠南要带他去哪,只亦步亦趋地跟着耿冠南下车,然后进了星光大厦的电梯。
进电梯前,荣加纯在大厦一楼的大堂还偶遇了一个熟人,本科时的学妹,两人说熟也不算很熟,但照面了总归要打招呼。
女孩率先认出荣加纯,她挽着女闺蜜的肩和荣加纯招呼,
“学长,荣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