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信童 第27章

作者:康塞日记 标签: 近代现代

好不容易停下来呼吸,沈宝寅趴在他怀里,听他强健有力心跳声,突然想到钟阑说,丰霆当然也会结婚。

丰霆是同性恋。

可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男人会承认自己是同性恋。

同性恋也要结婚。

这片滚烫的可靠的胸膛,以后他再也不能枕,不能抚摸亲吻,某天这里专属于某个女人,他要叫她阿嫂。

想到这里,沈宝寅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忍不住想怪丰霆,太没有道德,以后要去骗女人!

“丰霆,你什么时候结婚?”

丰霆的手在沈宝寅光滑细腻背上数脊椎,听到这个问题一愣:“谁跟你说我要结婚?”

“没有人说,可你总要结婚。”

丰霆低头亲亲沈宝寅发梢:“你同意嫁我,我就结婚。三书六礼,文定下聘。”

沈宝寅烦死他了,他们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开这个玩笑有什么意思。

气鼓鼓半天,红着脸呆呆说,“男人和男人怎么结婚?”

丰霆的笑容淡下去,因为第一次发现沈宝寅没有回避这段感情,即使没有明说,丰霆也看出,沈宝寅总算把他们的关系当回事。

沈宝寅看不见,丰霆的神色甚至带有一丝紧张,虽然语气非常镇定:“你要是女人,就愿意嫁我?”

“为什么我要做女人?为什么不是你做女人?”

“这还不清楚吗?”丰霆向上顶一顶他。

沈宝寅马上不高兴了:“你要是喜欢女人,你就去找女人!”

“好,我做女人好了,我给你生孩子。女人有什么不好,谁不是女人生的。”

“不是女不女人的事情……你是我大哥。”

那么聪明的脑袋,怎么突然转不过来弯,笨死了。丰霆觉得沈宝寅实在傻得可爱,这个离经叛道的魔星,从没私下叫过他大哥,居然也会为这虚假的辈分顾忌。

“你姓沈,我姓丰,我们异父异母,我妈确实是嫁到沈家,可是我跟你们姓沈的有什么关系?”

沈宝寅说:“香港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大哥。”

丰霆笑了一声,讥嘲的笑:“阿寅,我不爱你的时候,我们当然可以是手足,我爱你的时候,你只能给我当老婆。”

沈宝寅似乎被他不讲道理的逻辑说服,一下子愣住了。

丰霆觉得他发痴的模样也非常漂亮,一瞬间并不着急亲吻了,珍惜而温柔地直盯着他看。

沈宝寅却忽而抬起了头,眼睛水润润的,不知道被什么蛊惑,突然闭眼轻轻抬起下巴亲了丰霆的嘴,很眷恋的。

丰霆马上让他天真烂漫的专注表情亲到重重搏起。

他忍不住想象,当日,金鱼街画廊,为他画肖像画时沈宝寅大概也就是这样吧,柔和,可爱。

沈宝寅不喜欢正眼看他,却把他的脸记得那样清楚。

丰霆觉得自己似乎在此刻参破一个秘密,沈宝寅其实爱他。

这大概是沈宝寅本人也不清楚的事情。

他用一只罩住沈宝寅的脸重重落下吻,水声啧啧,两道带着酒气的呼吸交缠不休,彼此的衣物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的差不多了。

即使身经百战,野战对于他们而言也还是太过新鲜,丰霆把整个车里的抽屉全翻了一遍,难得失算,懊恼地皱着眉想把车往回开,好歹买到保险套。

沈宝寅看他眼底几乎杀红了,身体也蓄势待发,好像完全靠强大意志力刹住欲望,忍不住心惊胆战。

他拦住了丰霆,脸红红说:“我可以。”

丰霆睁着赤红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考虑,过了会儿,躺在宽大的驾驶座让他试一试。

沈宝寅两股战战跨坐他身上,丰霆扶着他腰怕他受伤,没想到沈宝寅真的可以。

他也是当晚才惊奇发现,原来沈宝寅的潜力无限大,不需要任何工具,也能顺利完成所有过程。

沈宝寅也在今晚有一个发现:他对丰霆的身体似乎失去边际递减效应。

吃猪油粉的时候,他觉得第一口很美味,第二口开始,越多一口,就越想反胃;可是和丰霆上床,他每次都以为自己下次就会厌倦丰霆,但是没有,每次他都很高兴,很兴奋,很意犹未尽。

丰霆总是遭到他的打骂,其实是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丰霆一定会得意地发现,沈宝寅十分舍不得他离开。

【作者有话说】

这章字数有点多,而且腐臭的爱情气息有点超标,本来想分成两章。但是这种剧情只能看到一半肯定不爽,干脆全放出来,看个够哈哈哈。(求海星玉佩收藏评论,谢谢谢谢!)

第32章 来拥抱着我形成漩涡(3)

申港同唐氏的合作,可谓是公司内部下半年度最受瞩目的项目,合同顺利签下后,所有参与推进此项目进程的职员个个得到论功行赏,申港上下一时间喜气洋洋。

领头功的沈宝寅更是风头无俩,他又一次登上了新闻头版头条,却不再是八卦周刊,而是财经日报,走在公司里面,朝他投来的笑容同赞赏也日渐增多。

不似从前言不由衷的捧场,今时今日,所有人都明明白白看清楚,昔日的纨绔大少沈宝寅,不仅没有故态复萌,反而漂漂亮亮打了翻身仗,确实是彻底在申港站稳了脚跟。

沈振东在家为沈宝寅设庆功宴,席间宣布沈宝寅到今天为止便结束长达半年的“实习期”,等到一周后董事会结束就可以拿正式的就职函书,任职岗位是总裁助理。

他的工作范围和权限终于清晰,但仍需要和丰霆在同一层楼办公。

当天丰姗只吃了几口饭就说身体不舒服上楼休息。

丰霆并不在场,他手上有个重要项目正在结尾,在这之前就已经住在公司一周时间。

晚餐时的境况全由沈宝寅复述。

聊到这些的时候是第二日晚上,在沈宝寅半山的公寓。

丰霆以前其实没来过沈宝寅的私宅,一个是沈宝寅以前不允许,二个是沈宝寅不知道带过几个女人回来,他不喜欢这里。

是沈宝寅吃完饭特意来公司为他送晚餐,发现他下巴的胡茬都长出来,硬把他拖来要他洗澡换衣。

丰霆很少享受过他这么亲切的态度,忍不住的高兴,但没有沾沾自喜太久,因为沈宝寅大概率只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无差别释放善意罢了,如果遇见的是个乞丐,大概也是要笑眯眯奉上一个红包的。

洗漱完自然而然就住了下来,住下来了肯定是要做点什么,沈宝寅的床很大,丰霆走进去看了一圈,把床品换了一遍,才勉强睡上去。

他们从亲吻开始,深入的亲吻,彼此都气喘吁吁了,丰霆还想要亲他,被衣衫凌乱的沈宝寅掐住下巴阻止住了。

沈宝寅红着脸命令:“够了,舔来舔去到底有什么意思,快一点,干点别的!”

丰霆如了他的愿,立即开始下一步。

沈宝寅提起昨夜晚餐时情景的时候,就躺在丰霆身下。

丰霆分腿跪立在他身体两侧,正在脱衣服。沈宝寅的语气非常幸灾乐祸——他从来不避讳丰霆面前讽刺丰姗。

丰霆看不出多生气,把衬衫叠好往地毯上一放,俯身摸了摸沈宝寅的脸,平静地说:“阿寅,你要是想跟我好好过下去,至少要懂得尊重我。你当着我的面说这些,难道指望我跟你一起指摘我妈?”

沈宝寅愣了一下。

丰霆看得出他其实今晚心情很不错,不然在此之前不会愿意和他亲密舌吻。他不想在这时候令沈宝寅不高兴,每一次,每一次只要他维护自己的母亲,沈宝寅一定会爆炸。

可是世上哪里有儿子会喜欢听自己母亲的是非。他也一样。可沈宝寅总是乐此不疲提起,好像一定要他把丰姗和沈宝寅分个高低。

有时候想起来,丰霆真觉得自己像夹在婆婆和妻子之间的受气丈夫,和大多数家宅不宁的男人一样,他目前做的很多努力都是在致力于消除“婆媳矛盾”,但遗憾的是,他努力的结果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徒劳无功。

尤其家中还有个擅长和稀泥的沈振东,少数时候,沈宝寅同他妈妈的矛盾根本是被沈振东自认为体贴的一言两语莫名其妙激发,他已经尽力在中间斡旋。

可总有些矛盾,是根本无法调节。

沈宝寅从小就认为他原本的家庭是他妈妈拆散,一定程度上来说,这也确实是事实。

丰霆能够容忍沈宝寅对丰姗的诋毁,大部分时候也是这个缘故——他无可辩驳,丰姗确实应该要为此感到羞愧,然而她没有。

而丰姗,因为沈宝寅多年的冷漠相待以及蔑视侮辱,还有多年前那次流产,也早就对沈宝寅视若陌生人。

关于丰姗流产这件事,是如今沈家一个禁止被提起的话题。

丰霆一直认为,失去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才是他妈妈对沈宝寅态度的转折点。在此之前,丰姗对于沈宝寅,不说多疼爱,至少是一个客气的长辈。

那是丰姗嫁进沈家的第二年,那时候沈宝寅十二岁,丰霆十七,正值升学关键时刻。

丰霆并不在家里住,所以关于这件事情的真相,他无从知晓,来龙去脉全是他在丰姗流产后赶到医院结合各方面的信息拼凑出来。

说起来,这件事还同一个人有关——沈宝寅外家唯一一个仍旧同沈家往来的亲人,沈宝寅的亲生姨母,黎兰君。

当时,丰姗正值怀孕的第三个月,因为见红过几次,为了保胎,她几乎日日都待在家中没有出门,而沈宝寅正在暑假,黎兰君从沪来港看望沈宝寅,因此也住在沈家。

丰霆统共只见过黎兰君两面,每次都对她的印象和观感欠佳。

第一次是黎兰君抵港一周后的某个礼拜日。

适时正逢丰霆回家来拿身份证件,时间还早,他便陪妈妈看了会儿胎教书籍。

没多久,黎兰君笑吟吟敲门走进来,先是随意看了看房间装潢,说:“阿寅他爸爸出差去啦,你一个人住这么大屋子夜里害不害怕呀?”

接着寒暄几句,提起来:“阿寅现在长个子呀,前几天说觉得衣服都小了。”

又说:“阿寅想去维也纳听音乐会,但小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出远门呢。”阿寅说……阿寅想要……

丰霆在一旁面无表情听着,心里渐渐产生反感。

这位黎二小姐,长相富态和蔼,又出身大家,可言谈举止似乎只有上层社会的傲慢和穷奢极欲。

早在她第一天来,其实丰霆就在每周的固定通话里听到妈妈咂舌地提起:“阿寅的姨母一到家里就挑剔说房间的东西都用不惯,要自己去挑。你叔叔哪里会拒绝这个远道而来的小姨子,马上就笑呵呵地签了一张十万支票。”

这通电话结束至今,还不到一个礼拜。这么快,她竟然又来要钱了,这么快,她就把那笔钱挥霍一空了?

关于那些需求是否真是沈宝寅提出,丰霆暂且存疑,但黎兰君话里话外都在逼他妈妈给钱这件事,是他亲耳听到,确认无误的。

两个女人的对话,丰霆不好插嘴,他离开了房间,去敲沈宝寅房间的门。

门打开的时候,他看到沈宝寅的脸上甚至带着笑意,大概以为是别的什么人吧。看到是他,脸色突然变了,倒不是厌恶憎恨,那时候他们两个虽然已经很疏远,但还不到少年时期那么剑拔弩张。

沈宝寅只是收起了笑容,非常不自然地用手指抓紧了门,像捏着块盾牌似的,仿佛面前面对的是什么危险的洪水猛兽。表情有点近乡情怯,又有点如临大敌,低着眼眉,不大看他。

“是你啊,什么事。”

“阿寅,你最近是否有去国外度假的打算?”

听到他这么问,沈宝寅倒是抬起头来了,黑的瞳孔,白的眼仁,组成一双秀媚的大眼睛,愣愣地瞧着他,讶异地说:“谁说我要出国?”

丰霆听了这话便心知肚明,黎兰君在撒谎。

可能是为了替亡姐宣告主权;也可能是怕沈宝寅受到欺负,来替外甥耀武扬威;还有可能,她就是缺钱,缺得两眼发晕,才会在来到沈家时像只掉进油缸里的老鼠,索取无度,贪得无厌。

总之,无论她心里如何想,她搅弄出来的风波,确确实实是使得这个家开始变得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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