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纵有长风起
傅思延根本不像别人嘴里说的那样高冷霸气严肃正经难以接近,都是表面,不爱说话倒是真的,只是一说起话来可能就没几句会是别人爱听的,而且还有爱捉弄人的嫌疑——刚才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什么笨可以代表可爱就是最好的证据。
如果让李茉也来体验一下傅氏毒汁说不定就不会对傅思延有那么多层滤镜了......不过保不齐这丫头会傻呵呵的乐在其中。
言牧试着联想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这的确像是李茉能干出来的事。不仅是李茉,那群学生估计也会这样。
真是造孽啊。
这么看来傅思延还挺像个妖妃,祸国殃民的。
而此时傅思延用余光看着一脸憋屈的言牧,只觉得突然变得心底一片柔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又出现了。
其实他从始至终对言牧表达的“笨”都是觉得他可爱,只是看言牧那跟被雷劈似的反应,他终归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就只能现场编了一个别的理由,看样子把人气的不轻。
他20岁就来到了这个学校,到现在也带了几届的学生了,再加上自己上学的那些年见过的同学,从来没有一个人像言牧那样能精准的戳中他的萌点的。
在机场那次,言牧手忙脚乱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摔回到自己身上;还有在教室外,因为说错话而故意背对着他,之后又不情不愿的转回来;当着全办公室老师的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算不上什么很特别的事情,但就是能让他一直感到无趣的生活变得有色彩。
这也就令他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言牧会做出来当老师这个选择,究竟是三分钟热度,还是真的打算长久稳定地做下去。
“今天的会议内容,我们主要是......”坐在会议桌主位的王主任已经开始主持会议了。
言牧这人有个有点就是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时候他已经没多少怨气了,捏着黑笔翻开笔记本,打算认真听听会议内容,说不定之后工作用得上。
只可惜他的想法虽然很好,现实却很残酷。那位王主任是个长篇大论爱好者,说话语速又很慢,催眠效果拉满。言牧才听了五分钟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开始表演起了小鸡啄米。
他试着和困意对抗,但收效甚微。于是他就决定遵从自己的内心——
睡吧。
不过睡之前他又想起了旁边的傅思延,想了想觉得还是得留个后手,就把一只手伸到桌底,戳了戳傅思延。
傅思延先是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那只罪恶的爪子来自言牧之后,遂把视线移向了爪子的主人,然后他就看见了言牧那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的困倦表情。
言牧脑袋昏昏沉沉的,见傅思延看过来,就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在快要蹭到对方肩膀时堪堪停下:“傅思延......我困死了,撑不住了,等会儿结束笔记借我抄......”
傅思延:“......”你当上课呢?
言牧困的要死,自顾自的说完,也不管傅思延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晃回去一手撑着半边脸一边借着刘海的遮挡睡着了。
这姿势非常安全,再加上他另一只手还捏着笔,只要不要凑的很近一直盯着他认真看,看起来就像是在认真开会。
傅思延看他这样,越看越像是上课偷偷睡觉的学生,困的实在受不了后嘱咐同桌下课笔记借他抄。
不,简直一模一样。
言牧这一觉直接精准的睡到了会议结束。
睡醒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就像手机充满了电。
“睡醒了?”旁边的傅思延像是早就在等这一刻一样,侧着脸望着他。
“醒了醒了。”睡了一觉后,言牧心中对傅思延的怨气已经烟消云散了,彻底清醒过来之后甚至还对傅思延肯包庇自己开会睡大觉的行为感到有些受宠若惊,“那个笔记......回去之后借我抄抄?”
都睡醒了还能一口一个笔记。傅思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嘴上又忍不住想逗逗他:“没有笔记。”
言牧顿时懵了:“啊?你也睡着了?”
傅思延:“全场只有你一个人睡着了。”
“咳咳,这......”言牧绞尽脑汁的想了一好一会儿也没能想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反驳,只好转移话题:“那是为什么?难道是没什么重要内容?”
第19章 相处
言牧的脸上尽是迷茫之色,看着是真的懵掉了。
傅思延努力压抑着想要上扬的嘴角,尽量用平稳的声线道:“没有笔记,只有会议记录。”
言牧这才反应过来傅思延大概率是故意的,刚想痛斥一番,但又碍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以及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一个月检查一次,又硬是给憋回去了,改口说:“那会议记录借我抄抄呗?”
周围都是椅子挪动的声音,其他老师都已经准备走了,只要他们俩还坐着。
傅思延这回没有再使坏,把自己的笔记本递了过去:“拿好,记得改几个字,还有下次别睡了。”
言牧接过笔记本,对于傅思延所说的话表示:“前两个没问题,不过最后那个我尽量。”
主要是如果每次开会都是那个王主任主持,还都用那种声音那种语速说话的话,真的很难不睡。
“刚才傅思延还说全场就我一个人在睡,那鬼晓得其他老师是怎么撑住不睡的,难道真是我个人意志力的问题?应该不至于吧?”言牧有些郁闷的想。
“别愣着了,跟我去图书馆。”就在言牧发呆的间隙,傅思延已经站起来了。
“哦,好。”言牧回过神来,迅速合上笔记本盖好笔帽,起身跟上了傅思延。
随后他们就一起到图书馆领了些必备的东西,中途言牧又想起来了自己的饭卡还没个着落,好说歹说的又哄着傅思延带他到学校信息办去办卡。
“办卡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另外再找时间来的。”被言牧连哄带拖来的信息办的傅思延半靠在墙边,表情半分麻木半分无奈,“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我不认路嘛,反正都出来了,顺便就一块儿办了,你一看就很靠谱,带上你效率更高。”言牧趴在桌上忙着填表,填了几项又卡住了:“傅思延你快来看看,这个怎么填?”
傅思延:“......”
傅思延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走过去俯下身,看了一眼言牧所指的那一栏:“填否。”
言牧随即就在那一栏勾选了“否”。
负责在信息办值班的老师坐在电脑前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这位填表有困难的帅哥老师,其实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我的,不用那么客气。
有了傅思延的帮助,言牧填表的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三下五除二的就把填好的表交给值班的老师:“麻烦你了。”
值班老师单手接过言牧递过来的表,憋了一阵后实在是憋不住,说了句实话:“没关系,你没麻烦我什么,真正辛苦了的是你旁边那位。”
“说的也是。”言牧听完之后觉得非常有道理,于是转向了傅思延:“辛苦你啦傅思延,改天请你吃饭。”
傅思延:“......”
“给,你的卡,这个月的300元补贴已经打进卡里了,可以正常使用了,但仅限于学校的食堂和小卖部哦。”值班老师把已经激活好的饭卡给言牧,又伸手往桌面上放着的一张表那一指:“然后在那张表上签个字就可以了。”
“好的。”言牧研究了一下那张表,随后就在上边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签好之后他拿着卡,招呼傅思延说:“走吧,这次真的可以回去了。”
他说着就自己喜滋滋地揣着心爱的饭卡先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全然没发现少了点什么。
值班的老师刚想提醒说刚才进来时搁在旁边桌上的那堆笔记本记得带上,就见傅思延已经先他一步,抱起了被某位拿到饭卡就乐开花而忘的一干二净的几本笔记本,迈开长腿出去了。
值班的老师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
他依稀记得上一个拿了卡就跑结果把刚写好的教案落在桌上的老师似乎也是高二年段的,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位姓李的年轻女老师。
只不过那位女老师没有这位言老师那么幸运——她那时候旁边没有跟着个这么靠谱的傅思延。
接下来的半个上午的工作时间,言牧几乎都在抄傅思延的会议记录。
至于为什么能抄将近半个上午......
“为什么二十多分钟的会你能记那么多东西,你是把他每句话都记下来了吗?”言牧抄了一些后就觉得手酸——他已经很久没有手写过这种东西了,一般要写什么都是都是靠打字,现在突然要他一次性写那么多字,一时难以适应。
傅思延没回答他,只是凑过去看了一下言牧正在抄的那页,顿时满头黑线,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过去替他往后翻了几页,道出了真相:“你抄的是以前的,这才是刚才记的。”
“什么?”言牧闻言瞬间石化,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悲愤道:“所以我刚才都白抄了?”
“的确是白抄了。”傅思延用手指点了点纸业的右上角,“你抄之前都不看日期的?”
“这我倒是真的没注意。”言牧干巴巴地说,“而且你这本子看着像是崭新的,我下意识的就以为你也用的新本子。新学期新气象用新笔记本写会议记录也很正常吧?”
“这本的确刚换不久,但你刚才抄的是我暑假期间开的一个教学研讨会的内容,时长三个半小时。”傅思延解释说。
言牧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想要最后再挣扎一下:“你看看还能不能挽救一下,我抄的挺辛苦的......”
傅思延淡淡地说:“没救了。撕了重新抄吧。”
言牧:“不——”
“哎呦我的妈你这是怎么了?”坐在对面的李茉探头吃瓜,“需要帮忙吗?”
言牧见她冒头,大喜过望,说:“来的正好,帮我抄会议记录——”
李茉心领神会,马上看向傅思延,只见后者脸色淡漠,似乎有种无形的威慑力,当即就坚定表态:“对不起了言牧,这我爱莫能助,你自己好好加油吧~”
言牧:“喂,你这......”
傅思延睨了他一眼:“快抄。”
言牧揉着酸疼的手腕,试图和他打个商量:“我能不能找外援?”
傅思延铁面无私的拒绝了:“不能。自己抄。”
惨遭拒绝的言牧只好认命地把原先抄的全部撕掉,从零开始继续赶工了。
到临近中午下班时,言牧突然想到中午还有午自习这茬,便问傅思延:“中午午自习我需要来学校吗?”
“不用,午自习的纪律有专门的值日老师负责。”傅思延淡声回答说,“但新的值班表预计下周一之前就会出来,不出意外的话也会把你排进去。”
“这是按什么排的?”
“一般是每个班的班主任轮流。一人一天。”傅思延说,“晚自习的蹲班表今天下午班会课之前会送过来,记得看一下,不要缺席。”
“好。”
下班后,言牧就在校门口遇见了早就等在那的许煜凡。
“你跟我过来一下。”许煜凡拉着言牧就走,途中还一直在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活像是在做贼。
自认光明正大没做什么亏心事的言牧对此一阵无语:“你这样显得我们很可疑,我们就不能正常走路吗?”
“不行,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言牧反驳:“怎么了?我又不是见不得人。还是说你觉得我拿不出手?”
“不,恰恰相反,就是因为你太拿得出手了,所以不能让别人发现,尤其是我的同班同学和班主任。”许煜凡把言牧拖进一个比较没人的小巷,斩钉截铁地说。
“你这样真的很像是校园霸凌。”言牧由衷的评价道。
许煜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干这种既败坏道德又犯法的事情——你真成我老师了?”
话题转换的太快,不过言牧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心说原来就这事,便回答说:“是啊。如你所见,我现在是你的信息技术老师。”
他想了想,又适当补充了一句:“以及隔壁班的副班主任。”
许煜凡成功被带偏:“副班主任又是什么东西?”
言牧伸手弹了自家大傻侄子一个脑瓜崩:“你问我我问谁?我只是服从学校安排。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类似于正副班长那样的吧。”
被弹了脑袋的许煜凡后知后觉地护住自己的脑门,才意识到自己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这姓言的给带跑了:“不对,这不是重点。”
言牧一脸奇怪地看着他:“那什么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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