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有幸
他漫不经心地撩起眼帘,看向祁封:“有劳您教教我?”
容念现在的模样和往常差别很大,以前形象总是乖巧纯净,偶尔露出神秘又迷人的一面。
而他西装革履的时候,剪裁精良的衣料勾勒出姣好的身段,整个人清清冷冷,却不会令人感到沉闷或心生退却,反教被牢牢勾住心魂。
容念仿佛拥有迷惑人心的魔法,明明一副非常禁欲的正经打扮,极易造成距离感,但衬得他格外有吸引力,貌似更能挑起观赏者心底的欲i望。
祁封没有教他如何修正,往前多走了两步,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再抬起手,直接帮容念重新打了个温莎结。
在此之前,祁封从来没有亲自帮人摆弄过这种东西,手法不免有一些生疏。
容念道:“你好慢呀,再磨蹭一点的话,我会忍不住开始怀疑,你到底想解领带还是系领带?”
他言语里夹带狡黠的挑衅,字里行间生着小刺。
祁封听得出来,不过没有接茬,慢条斯理地完成他的作品。
做完后祁封稍退了半步,道:“是不是该说句抱歉,头一回帮人系领带,成果有些差强人意。”
实际上这个领带看起来工整笔挺,挑不出什么错处,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容念低头扫了一眼,食指勾上领带结,轻松地将其全部解开。
紧接着他模仿祁封的手法,有条不紊地重新打了一遍,最后竟然能够超过原来的效果。
这回算是完美了。
“不用对不起。”容念勾起嘴角,“我学得快,还有什么好玩的,都可以教教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断在这儿的,但我实在太困了。
第32章
每次回到这个死气沉沉的鬼地方, 祁封都觉得很无趣。
窦家没真正地接纳过他,他也没萌生过感情,在这里长大成人住了十多年, 搬出去时毫无留恋,只感到快意和解脱。
一群人戴着假面扮做兄友弟恭,自己着实厌倦了这种逢场作戏。
不过这次他觉得很有意思。
“你爱玩什么?”祁封问。
面前的容念很随意地调整了下领带的松紧,借着这个动作与祁封多拉开了几步远。
桃花眼以往目光澄澈,似乎一眼便能望见底,此刻包含的情绪却耐人寻味。
容念道:“什么都爱玩, 先来说说你挖窦家墙角的事, 让我开心开心。”
“贺律师已经松口, 要来为我做事, 方悦秋这么心急地拉拢我, 肯定是听到风声后整夜睡不着。你瞧,她现在什么手段都敢使, 都开始帮我做媒。”
祁封这么说着, 嗤笑了声。
失去一个法律顾问,对于窦家而言,算不上多大的损失, 顶多就是要多花时间去找好用的替代品。
但这股助力转头去帮祁封干活, 窦家的人一个个就坐不住了。
窦家与祁封表面上尚且风平浪静,背地里一直暗潮汹涌,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翻脸?
贺律师接触过太多敏感信息,就算有保密条例, 谨慎如方悦秋, 一定忧虑重重, 顾忌祁封哪天利用这点给窦家捅刀子。
冷眼看方悦秋如此担惊受怕, 倒是挺过瘾。
“说起来这桩事能成,还是得感谢你推波助澜。”祁封道,“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要奖励。”
“奖励?”容念侧过脸问。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将这个词在唇齿间嚼了一遍。
“我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啦。”容念道,“难得见方阿姨这么不痛快,多亏你表现不错,这场戏非常精彩。”
贺律师、祁封以及窦家或许有利益纠葛,但容念并不参与其中。
他纯粹想给窦家添堵,通过身边的机会,搅黄了贺律师与他们的续约,期间借力使力,轻巧地四两拨千斤。
看似可怜弱小的少年稳稳当当操纵局面,祁封自身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棋子是拿来解闷的,至于战利品,容念早已亲自品尝。
“贺律师不爱惹事,跳槽到你这儿来,算是让前雇主不开心了。”容念道,“真厉害啊小叔叔,花了多少钱下去?”
“用钱砸不动他。”祁封道,“不过就算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也要给儿子考虑结婚生小孩后的学区房。”
“他缺这点钱?”
“当然不缺,但最好的房源光靠钱不够,加上律师的名声地位也不够,需要很深的人脉。”
容念听完豁然开朗,对这份父爱有了更全面的理解,觉得这事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他自己和世界之间羁绊很浅,没有那么多俗常的诉求。
别人会考虑拥有安定的归宿和未来,可他从未拥有也不曾体验,习惯了漂泊也便自由自在地游荡。
“原来是这样。”容念点了点头。
祁封好奇:“有人顾虑房,有人热衷车,你喜欢什么呢?这些你似乎都没兴趣。”
容念道:“是没什么物质追求,看眼缘吧。”
他说着忽地记起什么,神神秘秘地露出微笑。
他挑拨道:“我最爱搞破坏,你要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吗?”
少年不满于眼前局面,想把一切搞得天翻地覆。
这种想法实在太疯狂,窦家并非是允许为所欲为的所在。
祁封淡淡地说:“之前就讲过,我不介意帮你一把,只要有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为什么你对她们有敌意?”
“你要求好多啊,这原因很重要?”
“无关紧要,单纯好奇我大嫂怎么招惹了你。”祁封轻描淡写。
耳边话音落下,容念抿了抿嘴。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圆滑谨慎的商人,自然时刻都会权衡利弊,要利用不是那么简单。
即便自己为此精心编织谎言,本质假的终会有漏洞,在祁封面前肯定会被识破。
与此同时,容念不可能透露重生的事,对别人来讲太扯,也开不了口分享那段过往。
被明里暗里地逼问真相,如同被一遍遍掀伤疤,他轻微蹙起眉,摆出十分苦恼的样子。
他干脆搪塞:“看到方阿姨就头晕心闷,在这里待不下去又走不掉,只能到处折腾耍赖皮了。”
触碰着祁封的接受底线一通胡扯,他好似浑然不知自己的回答有多大胆,望着对方眨了眨眼睛。
“小叔叔,你信我吗?”容念语气天真地问。
不似少年眸子清澈又多情,祁封的眼睛黑沉沉的,给人的感觉好似海洋深处的水面。
双方目光在半空中交错,感到深陷旋涡的那一方,反而是祁封。
被撒了个很敷衍的谎,自己本该警惕地远离和戒备。
可他对上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浑身的血液仿佛即刻燃烧起来。
容念在邀请他破例出格,而他居然为偏离正轨感到兴奋。
“我该怎么配合你犯错呢。”祁封收回视线,平缓地说。
容念摇了摇头:“你可真乖,连错误都不会犯。”
祁封见到容念蹦蹦跳跳走在回廊间,一副什么也不记挂的样子,自己不禁顿了半步。
明明是少年递给了他报复的机会,也诱导他一步步针对窦家。
到了时刻可能对立的临界点,容念却收手似的不继续干涉,任由祁封随性发挥。
尽管没被提任何要求,但被操纵的感觉更强烈了,对方连自己大概会做哪些事都清清楚楚。
祁封鲜少被人这么大胆拿捏,有些不爽,又觉得新鲜。
走到主楼附近,他看着谈笑的宾客,突然有个计划,打算配合少年的谎话送上一个惊喜。
“我会努力的,希望你到时候乐意买账。”他侧过脸,注视容念。
潇潇暮雨里,容念身形轻盈,无所谓祁封放肆地打量自己。
“不,你应该说,你会享受其中的。”容念道。
他用调笑的语气一句戳中,看破了祁封扭曲无序的本性。
或者说,他能与这样的人找到共鸣,可以牢牢吊起对方的兴趣,甘愿陪自己周旋。
远处立着穿了一身刺绣旗袍的方悦秋,还有被她挽起胳膊的孟雁菱,看两人融洽相处,仿佛已经成了一家人。
容念没再和祁封走一起,假装不熟地隔开了距离,到会客厅后挑了个角落坐下。
他占着的位子不起眼,视角却是绝佳,可以将方悦秋那边的动向尽收眼底。
老太太来的时候,容念默默垂下脑袋,给自己倒了杯酒,继而仰起修长的脖颈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霸占了味觉,他在难以压抑的恨意中寻回了克制与清醒。
几乎是前脚与后脚,陆岁京问他什么时候回学校。
容念回复:[打听这个干什么,你等不及了想来接我?]
发送过去后,他补充了一句调侃:[怎么这么黏人呀?]
陆岁京:[我以为你会想逃。]
刚才看到仇人的一瞬间,容念脑海里响起了老太太的冷嘲热讽,身体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种条件反射般的反应太可怕了,他登时选择用酒精来麻痹。
如果是陆岁京的消息更早一步被接收到,容念或许愿意承认自己有过软弱。
但现实已经发生,没有这种假设。
容念没心没肺地打字:[你干嘛这么积极地猜我要跑路,我会好好蹭一顿豪华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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