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叫妈妈哦 第36章

作者:卿云艾艾 标签: 豪门世家 青梅竹马 娱乐圈 甜文 万人迷 先婚后爱 近代现代

对于周存征留下的那句话,月栖意觉得或许可以从他这脚步声入手,倘若周存征当真是当年图书馆那个人,那他彼时能恰好出现在图书馆,此后也可能恰好出现在其他地方,偶然间知晓了自己与月闻江的关系。

但常穿靴子、足音又重又实的男人不在少数,月栖意也只能旁敲侧击。

“你是射击运动员,那视力一定很好了?”

周存征摇头道:“未必,最重要的是肢体控制,高度近视照样能拿射击冠军。”

月栖意便问:“那你呢,你的视力怎么样?”

周存征低声道:“……你想问什么?”

月栖意便不绕弯子,问道:“有人把惊喜券送我,可同一时间你也被处罚了,我想问是不是你放的。”

周存征立刻否认:“不是。”

又道:“我被罚是因为我把鸡养死了。”

月栖意:“……鸡死了罚款就罚款,为什么要禁止出行?”

周存征:“可能怕我携带禽流感病毒,要观察我。”

月栖意:“……”

他抛出最后一个问题道:“你的故事没有说完,现在说吧,我想听了。”

周存征反倒犹疑道:“……想不大起来了,要不以后再说?”

月栖意不容拒绝:“要说。”

月栖意忽然像个小猫青天似地审他,周存征有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他仿佛即将引颈受戮般道:“那待会我们跳支舞,我给你讲。”

“哥哥!”

月闻江走过来,走得越近脸上表情越直愣愣,同月栖意道:“哥哥你好漂亮。”

他心中想的自然是妈妈好漂亮,只是不能宣之于口。

月栖意:“……你今天也很帅气哦。”

明明戴着面具,为什么一个个都能立刻认出他来?

月闻江便傻乐,直接坐在他俩中间,周存征眼睛眯了眯,道:“你这么老跟着你哥哥干什么,周存衡可不会管我跟谁说话。”

月闻江攻击他道:“因为我哥哥长得好看,你长得丑。”

周存征不以为忤,毕竟谁跟月栖意比都丑。

但月闻江继而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哥哥说不定是妈妈呢你甭想当我爸。”

这句话三秒内说完,极度模糊又迅速,月闻江只是想刺周存征一下,但不想妈妈不高兴。

周存征一个字儿没听清,他只是取了杯龙舌兰,猛灌一口。

正在此时,段平尧给月栖意发消息。

【段平尧】:小意,方不方便来后台一下?

后台正在月栖意右手边转角处,他便起身过去。

后台门一开,月栖意手臂又被人拉住,软包门缓缓回弹后发出一声轻响。

月栖意站在后台小夹角里,额角冒出一个小小的“井”字,抿唇道:“为什么你们都有出其不意拉着别人走的习惯呢?”

段平尧不晓得他这个“你们”指谁,但大略可以猜到,因此神色暗了暗。

但随即道:“待会儿开场舞,可以跟我一起跳吗?”

月栖意无所谓,颔首道:“好。”

段平尧垂首望着他,忽然抬手拨了拨他披在身后的长发。

而后便如同被定格住一般,直视他后颈久久不语。

月栖意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怎么了?”

他不晓得昨晚上梁啸川那一口虽不会咬破他,却也留下了明显的红痕。

旁人或许次日便消退,可月栖意那红痕只是稍淡了点,尚需好几日才会完全瞧不见。

偏偏是后颈这样脆弱的位置,简直像是野兽求偶不成却偏要强求,才往这里咬。

“没什么,”段平尧哑声道,“时间要到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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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川回来得稍晚。

转了一圈到处都是酒,可月栖意想喝蜂蜜柠檬,梁啸川便跑着去糖水铺给他买了,再一路跑回来——跑一半儿伤口好像有点裂了,被迫改成快走。

头发都乱了,待会儿还得和月栖意跳舞呢。

梁啸川一边随手捋,观察一下衣裳上没血,一边走向方才分别的位置。

可位置上不见月栖意,只有一大一小俩人坐得比黄河两岸还远。

一个看《编剧宝典——如何让你的故事更有吸引力》,一个看手机视频——一中年男子正蹲在一群鹅中间介绍自己的致富经。

这一角僻静,月闻江和周存征都不爱往人堆里凑,出现在此处也合理。

梁啸川面无表情——但月栖意哪去了?

现场灯光倏然一暗,舞池中心冷色聚光灯垂落如纱幔。

梁啸川眯起眼。

——段平尧那狗东西正搂着跳舞的,是他梁啸川的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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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平尧已经第五次迈错步子。

月栖意踌躇道:“平尧哥,你怎么了,怎么魂不守舍的。”

段平尧粗声道:“好久没跟你跳舞,紧张。”

他视线落在月栖意腰间。

腰还没他胳膊粗,束在刻意勾勒曲线的礼服裙内,看不出任何生育过的、膨隆过的痕迹。

可那臭小子那么斩钉截铁喊月栖意妈妈,月栖意更是说不清这臭小子打哪儿冒出来的,又何以一根筋地要叫自己妈妈——段平尧破天荒在面对月栖意时使用逻辑而非情感。

更何况,月栖意刚好在月闻江出生那会儿不见踪影。

他神经质地对比月栖意与月闻江的样貌特征——毫无相似性。

但美的基因本就更难遗传,说不定月闻江长得更像那个敢碰月栖意的狗东西。

“小意,”想到自己帮月栖意做的事,段平尧换了个话题道,“你要亲自去一趟,梁啸川知道吗?”

月栖意说不知道,段平尧便又道:“还是我替你去吧,你身体这样,万一适应不了怎么办?”

月栖意拒绝道:“平尧哥,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我想亲眼去看一看,不能都交给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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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杯蜂蜜柠檬搁到桌上,发出“嗒”一声响。

身侧有人路过,肩膀陡然撞了下梁啸川的肩膀。

梁啸川不耐地睨过去,年轻男人戴着面具,挥挥手,咧嘴朝他笑。

脸遮起来了,但那颗显眼的银质犬齿梁啸川认得。

邓明惟比月栖意大两岁,小时候就跟着梁啸川混。

月栖意上幼儿园之后,梁啸川在小学无法时时看顾,便委托邓明惟当自己的摄像头——月栖意在幼儿园时发生任何风吹草动,邓明惟都得向他汇报。

然而梁啸川所托非人,某日他撞见邓明惟这狗东西居然敢瞒着自己亲小栖意的脸,当即揍了他满头包。

邓明惟逃之夭夭时不慎摔地上,把牙摔断了,那会儿已经换完了牙,于是只能安颗人工的。

得亏是犬齿不是门牙,尖尖的还有点帅。

威武能屈,后来他不凑到月栖意跟前,梁啸川就不再揍他。

邓明惟并未在梁啸川周围停留,而是径自走向另一处更隐蔽的角落。

两分钟后,梁啸川起身,绕过满场跟拍摄像、摇臂与定点机位,摘了麦,点了根烟,问道:“你怎么混进来的?”

“什么混呢,”邓明惟道,“我可是合规兼职的NPC。”

邓明惟调侃道:“梁哥,是不是想上去打爆段平尧的头?”

他无法替大哥动手,因为只要他敢靠近月栖意一米内,梁啸川的“这狗东西小时候亲过月栖意”应激综合征就会立刻发作。

梁啸川转开脸,道:“你以为老子是地痞流氓啊,有屁快放。”

他当然想打爆段平尧的头,但当下如果他这么做了,月栖意再也不会分他半个眼角。

“香市那批货出了点问题,”邓明惟收了笑,以气声道,“赵东申又在三天前收了两个亿,汇款人是东港一间地下拳场老板,姓秦,以前还是四九城的人,去年才漂洋过海迁到东港。”

“这姓秦的以前住的地方,”邓明惟将一张纸条递给梁啸川,道,“蝎子胡同,那么巧,和段家就隔了一条斜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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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开场舞近尾声,段平尧盯着月栖意面具下一点珍珠色的鼻尖,道,“你说结婚是假的,将来要和梁啸川离婚,到时候如果他敢为难你,敢拖着不离婚,你随时来找我。”

月栖意却道:“你别担心了平尧哥,梁啸川虽然有点嚣张,但如果我都决定好了,那他不会真强迫我的。”

段平尧默然不语。

他半点儿不信梁啸川有什么底线。

同时,他也不确定,月栖意如此心软,是否真的能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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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栖意一回到座位,便见梁啸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每根头发丝儿都很幽怨,背后仿佛还有许多大黑鬼魂飘来飘去似的。

他喝了口蜂蜜柠檬,问道:“你怎么啦?”

梁啸川给他整了整头发,哼哼道:“段平尧好几回都差点儿踩着你,你不嫌他?”

月栖意并不在意,道:“又没有真的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