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云艾艾
月栖意如实道:“吃了一点点。”
梁啸川着急道:“一点点是几口,没食欲?有没有人跟着你,陈扬帆在不在?”
月栖意稍一顿,才道:“因为,贴OK绷的地方,不舒服。”
刺刺的痛痒酥麻,像是被獠牙磨过,抑或昆虫口器扎过。
都是梁啸川做的好事。
梁啸川也是一噎。
昨晚上他真以为给月栖意弄坏了,蹲在床边上说“意意对不起,哥错了”,急得像犯了死罪。
要是舔舔能好他立刻就舔,但是……正是因为他太能舔、太能()了,才坏的。
月栖意闭上眼睛不看他,道:“我要两个OK绷。”
梁啸川哪听过OK绷这个词儿,问道:“……O什么?”
月栖意:“……”
他干脆背过身去,留给梁啸川一个“你自己揣摩”的背影。
梁啸川怀着悔恨之心去搜索意思,才明白月栖意是要俩创可贴。
于是老老实实去找来,给人贴在衣襟里头。
这一左一右的位置贴OK绷实在是太……也不晓得梁啸川从哪里找来的,还不是常规纯色款,而是baby蓝色底上画着小云朵的图案。
贴的过程中,月栖意踹他一下,不解气,又踹一下。
梁啸川觉得自己不配,耷拉着大脑袋忏悔道:“老婆,你别奖励我了。”
月栖意:“……”
现下梁啸川听他说不舒服,喉结神经质地吞咽滑动,声音喑哑:“那就回来啊,外头的人哪能照顾好你。”
月栖意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道:“过两个月我就回去了,你最好不要来找我,我要好好想想。”
……两个月,还不能去找?
梁啸川深呼吸,只得问道:“那离婚协议书是怎么回事?”
月栖意理所当然道:“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吗?其实早就该离了,因为结婚的作用早就没有了。”
对面梁啸川没声儿了,月栖意压根没察觉到他气得快吐血,像个小渣猫一样道:“你是因为觉得我们在恋爱,所以生气吗?但是恋爱也不一定要结婚,对吧?”
梁啸川把血咽回去,忍着高血压咬牙道:“结都结了,一年都不到,再去离,多多余、多给国家造成负担呢。”
他又道:“而且哪儿说好了,说了得养好才离婚,老子还没养好你呢,从来没答应过离婚。”
月栖意被他的强词夺理震惊住。
还没据理力争,梁啸川又道:“再说了,你都把老子睡了,没了处男身就不值钱了、老子这辈子都只能够跟定你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你抛弃我,老子只能跳护城河。”
月栖意:“……”
他难以理解,道:“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就算不……不是处男,也可以,活得很好。”
梁啸川幽幽道:“那你是要白嫖老子,离完婚之后就能随时分手,把我一脚踢开?”
“……”月栖意认真澄清道,“我暂时还没有跟你分手的想法。”
梁啸川面无表情绷着下颌。
——暂、时。
“你让我慢慢想一想,梁啸川,”困意袭来,他揉揉眼睛道,“对我来说,亲密关系充满变数,只是恋爱的话,彼此都要比处在婚姻关系里自由许多。”
梁啸川低声道:“老子要自由干什么,什么自由还能比老婆重要。”
月栖意轻轻打了个呵欠,道:“我知道,梁啸川,我知道你的心意,所以我会慎重地想一想,我有点困了,等睡醒再接着想。”
“你是我哥哥呀,我也想对你好的。”
一句好话,十三个字,便甜得梁啸川找不着北,钢铁做的心第一亿次融化掉。
他又开始摇尾巴,道:“那老子等你。”
“睡觉的地方暖不暖和?你把被子盖……”
一长串叮嘱蓄势待发,然而他话音未落,对面已挂断电话,忙音响起:“嘟嘟嘟嘟——”
梁啸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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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睡着,月栖意便有些头晕。
尽管梁啸川给他清理时半分不敢疏漏,但两日战况激烈,他才休息了几个小时便又上飞机又转车,不可能撑得住。
他一时觉得身上发冷,身体蜷缩起来还是想打战;一时又觉得发热,皮肤挨着被子像贴着火炉,烫得他战栗,想把被子踢飞。
手背上感受到熟悉的凉意,鼻端嗅到奇特香味,是酒精。
而后一痛,是输液针。
有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月栖意意识模糊,辨不清时间与场合,习惯性道:“哥……”
那手一僵,旋即有男人低声唤道:“小意,听得见我说话吗?”
月栖意勉力睁眼,对方坐在他床边,是段平尧。
成登岭正调整输液流速,不正经道:“说好了啊,梁啸川要想把我脑袋削下来当球踢,你得保我。”
月栖意点点头说好,成登岭坐下给自己倒水喝,又道:“这俩月你真给我发工资?其实梁老板出手大方,这几年薪酬已经远远超出我的心理标准,你不给倒也成。”
月栖意不晓得该给他开多少,询问道:“《冷画屏》的税后片酬给你可以吗?大概是……”
“噗——”
听见那数字,成登岭险些被水呛死,震声道:“你们有钱人都喜欢漫天撒钱?”
月栖意解释道:“以前最多只有这个的一半,但这次投资方和梁啸川有关,他投太多了。”
成登岭诚实道:“你片酬是自己上山下海拍戏赚的,我哪能要,而且梁啸川要知道了,下一秒就会把我剁碎喂狗。”
月栖意不语片刻,问道:“成医生,你也会有一样的想法吗,要为初恋守身如玉、和初恋分开了就不能再继续生活?”
成登岭不假思索道:“当然,现在已经是男德的时代了,虽然我现在还没老婆,但我肯定一心一意等我老婆。”
他扬扬下巴道:“不信你问段总。”
段平尧肯定,凝视着他道:“我要是对谁动心,那就会一辈子喜欢他、爱他、等他。”
成登岭捂了捂腮帮子。
酸得他牙疼。
然而小猫趴在小岛上,压根接收不到段平尧这种话里有话的含蓄信号,点点头道:“哦。”
段平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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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月栖意接到了月闻江的电话。
月闻江急得一宿没睡,竹筒倒豆子一样道:“妈妈,你电话怎么一直打不通?而且你跟我说下礼拜杀青,这提前了,我都没赶上跟你合影。”
“妈妈在休假,”月栖意若无其事道,“你不要学梁啸川总是两地飞,他是大人,你还在长身体。”
“休假……”月闻江禁不住道,“休假怎么会去山沟旮旯里?”
月栖意始料未及。
他现在的行踪没有告诉经纪人,没有告诉家里,没有告诉梁啸川,月闻江应当也不太可能从段平尧或成登岭处得知,那月闻江是怎么知晓的?
他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
月闻江语塞了片刻,但他绝不骗妈妈,还是如实道:“有个……APP,装在你手机上。”
月栖意:“……”
他的确甚少用手机,一来眼睛状况不允许,二来他不玩游戏不刷短视频,除了通讯便只是偶尔看看微博。
因此凭空多出来个APP,放在手机应用程序的最后一页,与一堆不常用的APP摆在一起,他便浑然不觉。
他沉默地与手机屏幕上那个叫“小猫小猫我会一直看着你”的APP对视。
他本以为这APP会不合规,然而他去应用市场搜索了一下,居然当真搜到了。
只是应用详情……也颇为特别。
“小猫小猫我会一直看着你[阴暗爬行][吸气][蠕动][眼睛]……你吃饭你睡觉你洗澡,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你[眼睛][眼睛]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小猫[眼睛][眼睛][眼睛]我好爱你好喜欢……跟我贴贴好不好,能不能一直陪着我,好喜欢你,小猫[眼睛][眼睛]……”
整个页面充斥着无数个单只眼睛的emoji。
月栖意:“……”
“闻江,”他并未率先责怪月闻江侵犯他的隐私,只是很认真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月闻江身在机场,看了眼身后的黑衣男人,对方离自己尚有一段距离,应当听不见。
但他还是低声道:“妈妈,现在网上叫你妈妈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是个人就叫你妈妈,明明你只是我妈妈。”
月栖意:“……”
怎么答非所问。
但他还是解释道:“她们只是表示喜欢而已,并不是像你一样真的想当我的小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妈妈呀。”
月闻江狐疑道:“她们说得可真了,说你哪年哪月哪日生了她们,还精确到秒。”
月栖意:“……”
月闻江语气颇为郁悒:“……我怕有人来跟我抢妈妈,所以才想随时知道你在哪里。”
月闻江这样说,月栖意便明白,他接下来可以告诉月闻江不应当未经允许定位自己,月闻江也会照做,但这治标不治本。
于是他正色道:“闻江,我并不能保证一直只有你一个小孩,如果以后我收养了其他小孩,我不会偏心,但你也要保证你会和他们和睦相处。”
月闻江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月栖意说,以后可能还给别人当妈妈,而且用的词是“他们”……就可能不止一个。
“妈妈,”他语无伦次道,“别啊……我跟梁啸川就俩都不能和睦相处,何况再加个谁呢,吵着你怎么办?”
月栖意并不忍逼迫别人,他唇瓣抿了抿,才压住那阵心软,平静却温柔道:“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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