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远树
“不去,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去学校上课就来不及了。”路西鸣参加了一个宾夕法尼亚大学冬令营活动,去费城。
“那你去宾大的话,是不是去柯蒂斯也很方便?”
两个学校距离不到两公里。
“对。”路西鸣给徐知星掖了掖被子。
徐知星眼睛亮起,眸光微动,“那你如果能去柯蒂斯的话,给我多拍几张照片。”
“行。”提到柯蒂斯,徐知星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缠着路西鸣说了会话又提及:“对了,我和你妈说了你要去参加冬令营的事情了。她说她在美国分公司的经理到时候会联系你,你要是在美国有什么事情就找那个人。”
路西鸣一般不会跟他妈说这些事,只有徐知星不放心,希望他妈能帮帮他。
”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你好好在家。“路西鸣摸着徐知星额头,探了下他的体温说:“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我要你给我带一张柯蒂斯的录取通知书。”
路西鸣毫不犹豫答应,“那快睡吧。”
“为什么?”徐知星不解。
路西鸣嘴角轻扬,“因为梦里什么都有。”
徐知星藏在被子里的手锤了下路西鸣胸口,“你好讨厌。”
路西鸣轻笑着攥着他的手腕说:“快睡吧,你得先做梦,才能梦想成真。”
“这还差不多。”徐知星又想起什么说:“陈涵是不是也要去找你?”
“嗯,她说她到费城去找我。给我们买的圣诞礼物,让我这个代购带回来。”
徐知星捏着被子,闭上眼,小声嘀咕:“什么礼物?”
“还不知道,我到时候看了跟你说。”
路西鸣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嗯声,瞥眼发现徐知星已经睡着了,伸手关掉蘑菇灯,将人圈在怀里,呢喃道:“晚安,星星。”
在冬令营最后一天自由活动时,路西鸣见到了陈涵,零度的天气下,她穿着件驼色牛角扣大衣,远远就朝路西鸣挥手。
路西鸣正在低头看手机,丝毫没注意到对面的人。直到陈涵走近,他才看见。
“喂,好几年不见,你都认不出我来了?”
路西鸣收起手机,点头淡淡说:“变化很大。”
“是不是变漂亮了?”陈涵甩甩头发自恋道。
路西鸣短暂沉默,陈涵打断说:“算了,你别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们就近找了家餐厅坐下,陈涵喝了口咖啡问:“怎么你就一个人来?知星没来?”
“他最近不舒服。”
陈涵哦了一声,“哮喘,老毛病了,每年冬天都难受。”
“嗯。”
“你怎么想到参加宾大的冬令营?”陈涵问道:“你以后想考宾大?”
“或许。”
“嗯?”陈涵扬起眉头,带着考究的目光看着路西鸣,“或许?”
“嗯。”路西鸣没有过多解释,陈涵叹口气,“跟你说话可没意思了,要是知星在就热闹多了。”
她把手中的礼物袋放在桌上说:“四份礼物,帮我回去,上面都写名字了。”
“你的一份,知星的一份,魏博简的一份。”
“还有薛婉奕的一份。”
“多谢。”
“对了,还有几张门票,你们有空的话就去,没空算了。”陈涵从包里拿出几张演奏会的票。
路西鸣接过一看,“陈越的演奏会?”
“还在南江?”
陈涵撇撇嘴,“对啊。”
“陈越还在弹琴?”
“还想考柯蒂斯呢,去年没考上,今年又考一次。”
“我爸为了让他履历好看点,花钱找关系给他办演奏会,我家所有亲戚都送了一张门票了,我连我同学都给了。”陈涵提到陈越的事就烦,“你不知道他在家里好神经,艺术家的造诣他没有,艺术家的毛病他一个不少,我都受不了他了。”
“而且……”
“而且什么?”
陈涵叹口气,“算了,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路西鸣看着那张票,抬眸眼神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陈涵。
“你干嘛这样看我?”陈涵瞪了他一眼。
“你……”路西鸣欲言又止,“你刚才想说什么?”
陈涵撑着下巴,“算了,我跟你说,你别在外面说。”
“嗯。”
“他在学校把一个同学手伤了,为了这个事我爸妈可伤脑筋了,找了好多关系才把他保下来。”
路西鸣问:“伤得重吗?”
“弹钢琴的手你说呢?”
路西鸣已经有了答案。
“那他这样,考柯蒂斯没考上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路西鸣把票放回桌上没什么兴趣。
陈涵噗嗤一下笑出声,“你也觉得吧?我也这样认为。”
“柯蒂斯想要的都是年少成名的音乐天才,就像知星这样的。陈越他考别的学校没准还行,柯蒂斯,他真不行。”
“他完全是靠我爸花钱砸上去的,知星要是有他这条件,早在全世界出名了。”
“对了,知星想考哪个学校?”
路西鸣垂眼看向门票,回答说:“柯蒂斯。”
陈涵恍然大悟说:“我就说你为什么要参加宾大的冬令营,因为知星想考柯蒂斯,所以你打算跟到费城,这两学校步行就能到。”
“那知星要是考央音,你就跟到北京?”
路西鸣的沉默印证了陈涵的猜测。
他不知道徐知星最后的落脚点到底在哪里,所以只好把一条路上都铺好岸板。
陈涵身体后仰,抱胸靠在椅背上轻笑地说:“你俩可真是一刻都不能分开啊。”
路西鸣没搭理这句话,抿了口咖啡。
“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异地恋很辛苦。”
路西鸣因这句话一下呛住,咳嗽好几声后,无奈地看向陈涵,“不要瞎说。”
“不迟早的事吗?”陈涵理所当然道。
路西鸣视线移到桌上的礼物,低声提醒:“只是朋友。”
“哦~”陈涵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路西鸣没有理会陈涵的调侃,从桌上拿起礼物,“我还要赶飞机,先走了,多谢你的咖啡,很难喝。”
“滚吧!”
“这是我们俩的礼物,那,你拿着吧。我明天把魏博简和薛婉奕的带去学校。”路西鸣从美国回来,行李箱装得都是礼物,“这个是给妞妞和小姨的,拜年的时候带过去。”
徐知星咳嗽两声,坐回床上说:“你在美国见到你妈了吗?我妈说梁阿姨前段时间也在美国。”
路西鸣摇摇头,“没有,没联系她。”
“就算她在美国,我们俩也碰不上,我在费城,她应该办完事就飞去塞班度假了。”
“好吧。”徐知星咳嗽两声,胸口发闷,路西鸣担心地说:“怎么咳嗽老不好?”
“冬天就是这样,等开春就好点了。”徐知星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我想睡了。”
“睡吧,我去洗个澡。”
“嗯。”
路西鸣洗完澡回来时,徐知星已经睡着了,他临睡前确认了下徐知星的呼吸是顺畅的,也稍稍放心。
只是在后半夜,路西鸣察觉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打开蘑菇灯就看见徐知星半坐在床边,面色苍白,低垂着头,睡衣纽扣半敞,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在看见灯亮时,徐知星微微眯眼,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被套在塑料袋里,沉闷难受,带着强烈的窒息感。
“西鸣,我好难受。”
路西鸣睡意顿时全无,从枕头旁里拿到气雾剂递给徐知星。
徐知星摇摇头,“用了,想吸氧。”
“我去开制氧机。”
徐知星将眼睛埋在掌心,泪水打湿了整个掌心,带着小声的啜泣,喘着气说:“我好难受,好闷。”
路西鸣将呼吸面罩给徐知星戴上,伸手拂去他眼睫上的泪水,“等会就好受点了。”
可是也仅限于好受点,冬天太长了,徐知星太痛苦了。
路西鸣觉得自己都做不了,只能在旁边静静看着徐知星难受,和哮喘作斗争。他眼眶有些许泛红,心脏也被捏紧,肺里的空气仿佛也在同步减少。心理上的窒息感也一点不比徐知星少半分。
“以后我们冬天可以去一个暖和点的城市住。”
徐知星点点头,只是仍然难受。
“我看下机票,要不我们明天去塞班吧,那里二十多度,比南江暖和很多。你去了或许会好受点。”
路西鸣一刻都等不了了,他迫切地想找一个让徐知星不那么难受的地方。
徐知星摇摇头,后天就要过年了。
尽管徐知星没说话,但路西鸣明白他的意思,“那过完年去,初二怎么样?十五号才开学,我们可以在那里待十天,最近南江天气都很冷,你会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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