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两铁
“我不是omega,身上没有信息素,”
只是陈述事实,魏斯明仰头,并没有对自己无法分泌信息素这一事实而感到羞愧,与之相反,alpha能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一种矛盾的自信和类似恃宠而骄的意味,
“因为你是魏斯明,所以信息素什么的都是狗屁,因为你确认我百分之百,这辈子只可能爱你一个人,因为你是能一拳打翻S级alpha的beta,还因为,”
岳鸣钦用手,抚摸他的眼角,抚摸他脸颊上微小的汗珠,“因为你在渴求我,不止心灵,还有身体,”
欲望是最神奇的东西,就算自律如魏斯明,也无法完美掩饰,
魏斯明没有否认,反而追上来吻岳鸣钦的唇,焦急地拽开自己的外套,他的唇齿滚烫,不得要领但又急切地撞进alpha的怀里,像个想要把对手KO的三流拳手,
“我爱你,”他的声音擦在岳鸣钦的耳边:“我爱你,”,他重复,“想要你的一切,所有的,所有的,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皱起眉,一双眼睛明明那么清澈,眼神中却满是愈发焦躁而又无法缓解的欲望,可是正因为这种矛盾,正因为他眼中蛊惑人的欲望,让他看起来那么美,那么鲜活,仿佛剥开外层画着一条冷冻鱼的外套,里面却是一尾鲜活的,火红的金鱼。
岳鸣钦喜欢金鱼。
“不知道什么?”岳鸣钦脱着他的大腿再次把他抱起来,一只手顺着魏斯明的衣领摸进去,摸到一手细腻的肌肤和饱满的肌肉,“不知道我是个流氓alpha,要抱你,亲你,标记你……”
剩下的话,alpha咬着他的耳垂,用最粗俗,最直白的话语说给他听,每多说一句,魏斯明的身体就跟着颤抖一下,岳鸣钦当然不会因此放过他,伸进衣领的手揉搓得更加用力,一边抱着他往床边走。
魏斯明的手攀在alpha的脖子上,岳鸣钦能听见他发出的哼哼声,他明显克制了自己的音量,但带着磁性,像在隐忍又像在无意识撒娇的呻吟声,alpha舔他眉间的那颗小痣,分泌的信息素已经浓到了一个极值。
“宝贝,”他攥着魏斯明的下巴,简单地和他对视了两秒,然后把人粗暴地摔在了床上。
魏斯明的上衣被拽下一半,露出一截细韧的腰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兴奋,皮肤泛着一层粉嫩的红色,铺陈在纯白的床单上,几乎像某类色/情网站上的写真,他睁着眼睛,看着岳鸣钦三两秒撕开拉链,扯下上衣,露出一身漂亮的肌肉。
易感期的S级alpha,魏斯明的思维放空了一秒,看着alpha手臂上绷起来的青筋和性感的喉结,突然想起来最开始认识岳鸣钦搜集关于他的资料的时候,某个盘点最想睡的alpha排名榜上,岳鸣钦蝉联了三年的榜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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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从alpha的额头上滴下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魏斯明确实一直都是学习能力无比强大的优等生,抬头看了岳鸣钦一眼,他俯身,亲了一下alpha的脸颊,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水痕,听着alpha的闷哼,他突然笑了一下,很低的一声,像只害羞又狡猾的狐狸,
“我学了很多年的三性生理,所以......”
所以什么,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alpha扑倒,绝对的体型压制,皮/肉的摩擦,一切都源于原始的生理欲望,他几乎来不及反抗,就被处在易感期的alpha十指相扣,坠入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一切下流的,肮脏的,原始的,潮湿的总和,魏斯明又被岳鸣钦攥着下巴,接了一个又一个湿淋淋的吻,
真的能亲密到这种程度吗?像两块因为高温而融化,又重新混合在一起的软糖。
岳鸣钦握着他的脖颈,犬齿一次又一次穿透腺体,尖锐的,让魏斯明想要尖叫却又无法逃脱的快感,戴在魏斯明身上的项链一颤一晃的闪着银光,alpha吻他的额头,
“你是我最漂亮的宝贝,”可是他说
“你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岳鸣钦抵着他的额头,用手摩挲着他眼角,“我爱你,宝贝,魏斯明,我们永远不会分离”
并非是肮脏,下流,相反,岳鸣钦让魏斯明知道,欲望是闪耀的,是流动的,与生俱有,无法逃避。
魏斯明是个太需要夸奖的beta,但是岳鸣钦对他说的话绝非出于任何其他的意图,只是陈述事实。
魏斯明其实比alpha想象中还要懂得更多,也更有攻击性,几乎是惯性的把擂台上的规则沿袭到了床上,喜欢用身体和对手对抗,偶尔被撞得太猛就会用手轻轻掐着岳鸣钦的脖子。
但也真的只是轻轻,像个偶尔做了坏事心虚的孩子一样,一边掐一边低头亲一下alpha的喉结,然后再抬头,像喝醉一样,靠在岳鸣钦的肩窝里慨叹:“我爱你,”
他的眼中闪着迷蒙圣洁又美丽的光,几乎像个邪恶的天使。
岳鸣钦反扣他的手,偶尔故意想要逗逗他,用手指挠了挠他的掌心,问他自己和柳延之再加上向日葵,到底谁的家庭地位最高,
都已经是被说烂了的段子,无非是答alpha的地位还没向日葵高,魏斯明却还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不能简单概括,
他在岳鸣钦视线的后上方,身体遮蔽住了大部分的光源,或者说光线从他的身体透过,沿着外轮廓,沿着骨骼,沿着流畅的身体线条,罩出一轮光晕,几乎像一副圣父像,但是——
魏斯明俯身,轻声说:“我也很自私,现在我最爱你怎么办,”
他有些苦恼地皱起眉头,似乎是为了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又似乎只是把之前三性生理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以挑逗另一方,总之他迎着alpha的视线脱光了最后一寸衣服,
握着岳鸣钦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他说“我会给你一切,”
第56章 但是我爱你
浴室里水汽氤氲,魏斯明靠在岳鸣钦的怀里,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地上的瓷砖,任由背后的alpha摆弄自己的头发,有时候是三七分,有时候是大背头,这种像给人物换装的幼稚游戏两人已经轮流玩了一个小时。
“浴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alpha敲了敲他的额头
浴室整体的装修是中古风格,浴砖由许多不规则的几何方块组成,因为表面并非平整,所以在水流和灯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糖果色的柔光。
“不知道,”魏斯明摇了摇头,“就是隐隐约约感觉曾经在哪里见过,可能在某个电影里,也可能是在很久之前看过的旅游杂志,也可能根本没见过,只是感觉有点悲伤”
魏斯明从小就是个心思无比细腻敏感的beta,又因为早慧,所以经常盯着大部分人都会忽略的,微小无比的事物发呆,总觉得万物有灵,只是内在旺盛的想象力和刻意压抑自我的外在相悖,于是结出了一层乍一看坚硬而又古怪的茧。
“悲伤?”
岳鸣钦抬手挤了两泵沐浴露,揉搓出两团泡沫,然后把他按在头上挤出了一个滑稽的尖角,顺便抹了一坨放在魏斯明头上,三两下塑出一个类似冰淇淋尖端的,不可名状的图案,然后攥着他的下巴看着镜子,问:
“现在还悲伤吗?”
“还是......”魏斯明憋着笑故意逗他,“还是有一点,”
“那没办法了,”alpha叹气,流氓一样重重地亲一口他的下巴,“我爱你,天上地下最爱你,”
没办法,敏锐如岳鸣钦,很早就知道魏斯明的脑袋里总是藏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书架上密密麻麻摆了两层各类哲学流派的书,总是冷不丁突然叹气发呆,洋洋洒洒在笔记上写几十页关于: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将要到哪里去,”
alpha并不觉得他对世界本原频繁的思考和探索有什么错,更何况魏老师在灯光下戴着黑框眼镜认真思考的样子很有一种独特又可爱的学究气质,但是他总是纠结于某个虚无缥缈的点不可自拔,难免会感到精神上的莫大痛苦。
但其实应对这种情况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就像现在这样,在任意一句话的结尾打上一句土味情话的补丁:
“但是我爱你,”
魏斯明:“没人知道宇宙真正的起源,又或者一切事物的终结都会陷于虚无主义......”
岳鸣钦:“嗯,但是记得我爱你,”
魏斯明:“我们始终无法剥开事物的外层,看清内核和本质......”
岳鸣钦:“对,我爱你,”
如此对话不过三句,魏斯明的眼中就会被重新注入高光,然后在房间里乱走,像个被植入简单程序的人机,最后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不管已经说了多少遍语气依旧羞涩,捧着岳鸣钦的脸,小声地回:
“我也爱你,”
岳鸣钦不懂哲学,只是明白对魏斯明来说,过度对精神层面的探索很大程度是源于对现实世界的焦虑和失望,他并不是真的想追求一个既定的答案,只是像一个无比寂寞的小孩,需要有人用最简单,最直白的方式把糖果放到他手里,告诉他:“我爱你,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我知道,”魏斯明伸手抹掉头上滑稽的泡沫,脸上颇有些餍足的神态,他还戴着alpha的银项链,有些孩子气地故意往岳鸣钦身上撞,用泡沫在alpha脸上抹了两道胡须。
“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条项链,”岳鸣钦擒住他的手,低头抓到了吊坠。
“很早的时候,我还在上初中,那个时候其实有很多早恋的小A小O,然后,”他攥着岳鸣钦的手,用泡沫在alpha的手腕上画了一条泡沫手链,
“他们经常会给对方送定情信物,有的时候是项链,有的时候是手链,”
岳鸣钦坐在教室的后排,默默地观察着alpha和omega手上亮闪闪的链子,现在看来完全是小屁孩的胡闹,毕竟十二三岁的孩子绝大多数都没有健全的心智,他们所谓的喜欢更像一阵易逝的风,大张旗鼓地展出另一方送的手链也大多数出于炫耀,
但是对总是通过观察和模仿以获得一点点关于人类如何建立亲密关系的魏斯明来说:
“我想,其实每个人都像形状不同的容器,要从其他人身上摘取一点什么东西,放在自己的身体里,就像上帝摘下亚当的肋骨造出了夏娃,摘取什么样的东西,就更多的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是总不可能真的摘下心脏和肋骨,”
他把岳鸣钦的手覆在自己的心脏上,“即使我很想给你,”
“所以没办法啦,我喜欢你,所以想要摘下你的气息,你的温度,放在自己的身体里,没有的话,你戴了很长时间的项链我也想取下来放在自己的身上,”
岳鸣钦静静地听完,低头虔诚地吻了一下魏斯明的心脏,摸着魏斯明的头慨叹:“所以我说你完全是天才beta啊,这样的话,”
他扶着头思考:“那我一次性买几十条项链放在衣柜里,一周轮流戴,实行轮班制,今天这条项链下岗立马轮到下一条项链,”
一手勾着项链,一手勾着beta的腰,岳鸣钦用力地把他拉回怀里,手臂紧紧地环绕他的身体,“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的中学时代,”
彼时岳鸣钦十三四岁,还不知道所谓的岳氏,在学校里不仅是游泳队的队长,还是田径队的队长。
B市的夏天蝉鸣不止,天空深蓝,大块的白云在其中流动,像对倒的海,岳学长经常背着空空的书包踩点飞奔进学校,在少年远去的足步间,没拉拉链的校服被风灌起,像海上飘扬流动的白帆。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表白的时候说要给你一个人放很多场烟花,其实是因为我真的干过这种事,当时校队里经常把我当做竞争对手的alpha突然跟我说想要退队,原因是他的omega女朋友要跟他闹分手,其实我当时跟他并不熟,只是看得出他确实很有潜力,”
alpha特别欠的补充一句:“虽然远不如我,”
教学楼的角落里,岳鸣钦冷冷地问他:“你真的想要放弃吗?”
“你以为我想吗?”岳鸣钦还记得那家伙的信息素是浓厚的榴莲加生三文鱼味,他蹲在地上抱头,用手指着岳鸣钦,
“你根本就不理解我的痛苦,我和XX从小就认识,她住在我的对门,我到现在房间里都还摆着她从三岁起每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
这家伙开始抽泣,最后站起来大声控诉,“你根本不懂得XX愿意接受我有多难得,”
岳鸣钦确实不懂,直到因为这家伙的情绪波动过大,开始不自觉分泌信息素。
岳鸣钦:......
“那行,是不是只要你的omgea答应跟你和好你就不会再退队?”
有些迟疑的,对方重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由岳鸣钦带头,整个游泳队的队员凑在一起,要在夏季运动会给他和XX制造一个表白的机会,烟花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放烟花当时也是我负责的,”
翻围墙对alpha来说当然不在话下,只是因为其他干扰因素的影响,他们误判了放烟花的时机,雨珠和烟花同时在夜空中绽放,恰逢课休时间,教学楼上的所有学生都跑出了教室挤在走廊上看着升空的烟花。
榴莲味信息素的alpha确实够虔诚,整个操场上都回荡着他撕心裂肺又傻逼的表白宣言。
那个时候他们确实都有够中二,岳鸣钦嘴里叼着一只从旁边便利店里买的海盐冰棍,抬头看着雨中的烟花,突然就有了几分惆怅,和在夕阳下骑着单车,第一次感受到青春期某种朦胧的躁动一样的惆怅。
“其实现在回想那场烟花还是很美,那个时候要忧虑的事情太少,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情谊看得太重,其实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冒险放一场烟花,但是既然有人提,大家就真的都这么做了,”
雨中的岳鸣钦看着天边如金线爆开的烟花,以为自己是漫画里孤高的独侠,结果翻过围墙只看见教学楼里无数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和校长铁青的脸。
“当时的教导主任是个光头,他骂我说你既然这么爱翻围墙,那明天的跳高比赛有本事你也去参加,”
全队的人站在一排,都被大雨淋成了狼狈的落汤鸡,只有榴莲味alpha牵着omega的手,低头默默傻笑,
“然后你怎么说?”魏斯明问,
“我当然,”岳鸣钦倒吸一口凉气,第一次在魏斯明面前流露出了某种类似羞涩的情绪,“我当然嘴硬,说我不仅会参加,还一定会拿第一,”
游泳和跳高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项运动,alpha整夜没睡,在全队瞎指挥的特训下练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嘴里叼了根冰棍,眼下蒙了一层黑眼圈,恰好被校记者抓拍到照片,下面附注标题:
忧郁烟花侠。
同队的队员站在水泄不通的围观群众的前排,唯恐天下不乱地实时讲解:“岳鸣钦选手穿着白色的球衣,目光坚定地看着跳高杆,突然,他开始迎风冲刺,像一道白色的闪电,又像一只跃出水面的海豚......”
“你猜我当时拿没拿到第一?”
出于一种对alpha的盲目自信,魏斯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