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常叁思
王醒:“没事,他出去打牌了。”
党丽萍从厕所出来,看见他俩在那儿蛐蛐蝈蝈,那个讲小话的架势还挺像两口子的。
下午三人回了党丽萍那儿,喝了两泡普洱,张阿姨又给烤了小蛋糕。因为不想碰上王宜民,两人没吃晚饭,党丽萍也怕闹,没留他们。
但等稍后回到家里,王醒给了严耕云一个小的红丝绒袋子,说:“妈给你的,见面礼。”
严耕云看他的时候,眼里还写着“是啥”,但等手提起那个绑口线,被那个重量一坠,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你家见面礼给金条啊。”掂起来好像有100克,严耕云忽然就觉得沉重了。
“也不是,”王醒说,“一般都是包红包,但她今天没取钱。另外只有手镯,也不适合你,这个挺好的,是你的生肖。”
严耕云打开看了看,还真是:“好是好,就是贵,你妈真是一掷千金了,让我压力有点大啊。”
“你又不跟我分开,有什么压力?不贵,”王醒将袋子盖进他手里,“这是你的买断费。”
严耕云“哼”了一声,拽起来了:“就这就想买断我?你可真是想的美。想哥当年刚大学刚毕业,就有大款出200万,喊我去他家当上门女婿,我都不去的。”
王醒露出了一种有点受不了他的表情,但还是惯着他,说:“行了行了,你贵,我便宜,这是我的嫁妆,行了吧?”
隔了个周末,在文件被王醒寄出去的第5天,孙舒毅终于出现了。
他周前出差去了,周末顺便在外地度了个假,人才回来,本来心情挺不错,但一拆开那个快递,脸上很快阴沉下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严耕云人在水仙桥。他过来补点黄金柳和新叶底红,碰上老林他们在组织野采,方简已经进坑了,因为他妹妹想去山里玩儿。
然后方简想偷懒,找个人帮他看孩子,就又来发展严耕云。
“去,”他煽动道,“闭门造车是创作者的大忌!”
谁不想玩啊?但严耕云还是有点底线的,他说:“在赶进度谢谢。”
方简说:“白天出去玩,晚上回家干。”
这种事他是干得出来的,严耕云:“……”
方简见他迟疑了,继续怂恿:“而且你可以叫上王总一起啊,你俩还没有一起出去玩过吧?”
严耕云迅速动心了,但理智还在挣扎,然后他的手机就响了。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这种严耕云基本都不会接,但这个被挂断后马上又打来了。
严耕云以为是谁找自己,可谁料接通之后,迎面却是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是你叫王醒调查我的吧?”
严耕云第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孙舒毅,因为早把他拉黑了。等怔了下回过神来,更是满头雾水。
王醒?调查他?调查什么?
严耕云虽然不清楚,但能让孙舒毅生气的,那一定是让他开心的。秉着这个朴素判断观,严耕云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样?”
孙舒毅傲慢道:“你以为编造这种假资料来威胁我,会有用吗?”
严耕云说:“没用你偷着乐去呗,给我打什么电话?”
孙舒毅明显吸了口气:“你在背后阴我,还这个态度?我本来还想跟你好……”
严耕云听不下去了:“谁阴谁啊孙总?你是不是失忆了?”
“呵哈,严耕云啊严耕云,”孙舒毅忽然怪笑一声,“我跟你把事做绝的程度,那可不在一个维度。当年我就是让你转股,价格也给的比所有人高,你呢?你为了报复我,宁肯低价转给别人。现在也是,是你说你不在乎这个比赛的?既然不在乎,现在为什么又弄这出?”
严耕云听他还委屈上了,心里只觉得他搞笑。
高?高几毛啊?
然后自己不在乎,他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参赛权吗?什么逻辑强盗。
他就要弄,虽然他还不知道王醒弄了什么。
严耕云耐心告罄道:“我跟你说不通,拉黑了……”
“哈”没出口,孙舒毅先冰冷地说:“那就不说了。”
说完他就挂了。
按理来说,这通电话自己还是占了上风,但不知道为什么,严耕云心里却有点不安。
第44章 采风
严耕云给王醒打了个电话,王醒当时没接,过了会儿才回过来。
工作时间,严耕云很少给他打电话,王醒拨回去,听见他在那边喘气,立刻问道:“怎么喘成这样了,有急事?”
“没有,”严耕云喘归喘,语调还是轻松的,“我在帮方简搬鱼苗。”
王醒“嗯”了一声:“搬完了吗?我刚在交易室,没听见电话。”
他上班的时候话是能少尽少,但过起日子来,居然是个会交代的性格,就像梁雨嘉说的,这是一个有点“耙”的属性,但是严耕云喜欢,在他看来这是一种特殊对待。
于是他也“嗯”,说:“还没。”
王醒问他:“那你是先搬,还是先跟我打电话?”
“打电话,”严耕云说,“有事问你。”
王醒叫他问,严耕云省掉了孙舒毅那一堆废话:“刚孙舒毅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在调查他,真的假的?”
王醒眉眼一凝,有点困惑,“嗯”了声说:“真的,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严耕云本来想说“你”,临到嘴边感觉不妥,烫嘴似的换了个,“……咱用那些假资料威胁他没用。”
王醒很难不注意到他这个停顿,越琢磨越有趣,逗他说:“哪有咱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严耕云理直气壮地说:“那还不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
这倒也是,王醒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失笑道:“首先声明,我可没有瞒你的意思,只是我以为东西发过去了,孙舒毅会先联系我。我本来准备先等等他的反应,再跟你说的。”
严耕云还是挺了解孙舒毅的尿性的,立刻说:“他不会找你的,他这个人喜欢挑软柿子捏。”
王醒都听笑了:“你还软柿子啊?”
严耕云说:“昂,不然他哪里敢惹我?”
王醒顿了顿,有些难以苟同:“可我看他也没少吃瘪。”
严耕云嘴角一翘,感觉他的嘴是充过钱的,说什么都好听,遂偷着乐道:“反正他就是神金。不说这个了,来我问你,你给他发了什么啊?给他急成这样。”
王醒说:“就是一个怀疑顽世偷税漏税的分析报告。”
严耕云于是忽然想起,他最近一有空,就抱着个平板在那儿看,就是在看那些东西吗?
“哪儿来的分析报告,”严耕云已经有点感动了,明知故问道,“你写的啊?”
王醒就“嗯”,严耕云等了等,见他没多的赘述,自己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市公司的财报就像密不透风的墙,漏洞连专业的审计都难找。他绝对费了不少功夫,然而表现如此轻描淡写。
严耕云心口一热,浮起了一种陌生的酸涩。
成年之后,他就很少有被人保护的体验了,时至今日,有人依旧在刁难他,而有人开始偏爱他了。
那种支撑让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然后语气很轻地说:“你怎么这么笨,连邀功都不会。”
说不清是埋怨还是撒娇,但亲昵毋庸置疑,王醒受用地笑了笑:“本来准备成了再邀的。”
干大事的人就是闷不吭声,严耕云说:“可以,稳重,成了重重有赏!”
王醒问他:“赏什么?”
严耕云说:“赏你以身相许。”
王醒:“我是没问题,你行吗?”
严耕云张口就来:“行,男人不能说不行。”
王醒笑了一声:“净吹牛。”
严耕云嗫嚅了一下,又没发出声音。
昨天王醒在被窝里摸他了,他感觉还是有点别扭,因为背后裹着他的男性特征太明显了,但舒服也不是假的。如果他是个西瓜,那大概有八成熟了。
不过孙舒毅还是像一根扎进皮里的毛刺,严耕云又碎碎念道:“不过真的能成吗?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哈,孙舒毅急成那样,就说明你的报告有杀伤力。只是这货喜欢搞小动作,我、嗯……我有点担心他会报复你。”
王醒说自己会注意的,叫他不要担心。
然而这天之后,孙舒毅居然沉得住气,一直没再出现。
到了星期六,严耕云好逸恶劳,带着王醒跟队出去采风了。
其实车和司机都有人出,但严耕云没想在山里留宿,他俩就开的王醒的大众。
一伙人从水仙桥北边的高速路口碰头出发,方简原先在老林车上,到路口逃到他俩这边来了,原因是妹妹和老林的闺女在激情讨论什么再见爱人,吵得像八百只鸭子。
方简十分听不下去:真逗,俩豆芽菜,还爱人爱鬼的。
但他也不敢怼方典,这丫头片子最近叛逆期,攻击性强得很。不过上车之前,他问严耕云了:“方不方便?你俩要是想有个二人空间什么的,我就去英姿她们那一车。”
但人家那一车都是女士,严耕云无语了:“开个车要什么二人空间啊,上来吧你。”
方简人是坐进来了,但嘴还是贱,在后面撩闲:“真的吗?”
那语气带点暗示性,严耕云这才反应过来,他开的那种黄色的车。
然而这是什么过时的老黄腔,严耕云不屑一顾道:“闲得蛋疼是吧?你来开车。”
王醒把着方向盘,也一副面不改色的样子。
方简捉弄不到人,昨晚熬夜直播累,又不想开车,干脆往座上一横,睡觉去了。
到了十里坪,车不能再开了,所有人集体落地爬坡。
起先那帮美女们,还聚成一堆走在前面,但个把小时之后,严耕云开始感受到王醒的外形威力了。
最先过来的是方简嘴里那个英姿,她就算了,是个没什么别的心思,一心只想多看帅哥两眼的女人。严耕云跟方简第一次见她,也是这个待遇。
但到中午开席之前,厕所外面一个,眼下桌上又一个,并且这个还是同行,是银行理财口的经理,一直问他股债资产联动方面的问题。
严耕云听不懂,也插不上话,撑着下巴在旁边喝可乐。
方简又挨着他,凑过来嘀咕:“王总,怪招人的。”
“是。”严耕云承认,心说连他这种男的都栽了,“现在他们这种金融男好像挺吃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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