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亲亲,先变乖 第30章

作者:故栀 标签: 都市豪门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轻松 近代现代

“我的目光?”孟此霄不解,“我的目光怎么了?”

“很多话你没用嘴说,但都在眼睛里了,你看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败类和蛀虫。”

有时候眼神传达出来的情绪和态度同样直接且刺人,而且那是孟此霄的目光。

尽管那时程蔚朝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对方,但潜意识里真的在意死了。

对方不常看他,可只要目光无意落到他身上,就会流转出这样的情绪。

所以当初他才会主动上前问孟此霄是什么意思,然后发生了后面的争吵。

“……”

孟此霄也难得理亏。

他确实草率地全盘否定了对方所有。

然后像是印证事实般,觉得果然如此,拖垮小组是他会做的事。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么正经的谈话,孟此霄觉得很不习惯,也有些不自在。

“你之前不是已经道过一遍了,还道什么?”

程蔚朝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他就是突然好伤心。

不管理由是什么,当初他刺伤了自己喜欢的人是事实,态度不好、主动招惹也是事实,无可辩驳。

他被娇宠着长大,太过于年轻、自我,不够成熟。

他的性子不柔和,更不知道该怎么以正确温和的方式喜欢一个人。

可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已经太晚,

在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程蔚朝总是会反复念想,对方的拒绝是不是也包含着这个原因。

“行,那这件事就说清楚了……”

孟此霄话说到一半,突然就看到面前的人眼眶红红的。

“……你干嘛?”

孟此霄以为他还在委屈,气息不足道:“你不是知道自己也有错吗?还委屈什么?”

程蔚朝伏下身子,将下巴枕在自己横放在桌面的胳膊上。

没有具体解释,只是顺着他的话道:

“委屈这种情绪,怎么可以用客观角度来看该不该。”

孟此霄:“主观怎么看?”

“就比如,你当年的那个目光,段崇要是那么看我,我就上去和他打一架了。”

“可如果你现在那么看我,我……呜……”

孟此霄:“!”

第20章

程蔚朝将脸埋进胳膊里,肩背哭得都在轻轻颤动。

孟此霄:“……”

听到对方刚刚说的话,他突然就悟了过来。

自己为什么在意识不清时,会说出“程蔚朝对他有攻击性”这种话。

因为委屈。

其实经过对过往的仔细复盘,很多事情他大概也是有些问题的。

而且模型事件过后,程蔚朝基本再没有过这么恶劣的态度。

后来虽时常还有矛盾争执,但也不至于闹得特别过分。

程蔚朝这人,骨子里的教养还在,就算生气吵架,也从不会暴躁地大喊大叫。

虽喜欢冷嘲热讽说反话,但他嘴皮子没孟此霄厉害,大多数时候都是被气走。

明明总是作为胜利方,可孟此霄在生病意志力最薄弱时,想起过往,第一反应还是委屈。

在没有任何感情的时候,人从不会有复杂的心绪。

可一旦喜欢上,对方的所有态度、神情、目光都会放大,引发他更激烈的情绪。

原本不觉得委屈的事也委屈了起来。

可听着面前的人还在哭,孟此霄头疼地想,可也不至于他什么都没做,只设想设想就哭了吧?

孟此霄屈指,“咚咚”两声扣了扣桌面:“好了。”

没理,继续哭。

“我有话要说。”

“呜呜呜……”

“三——二——”

面前的人抬起了脑袋,眼眶红红,憋着声抽抽。

对方本就生得色彩极重,皮肤很白,发、眉、眸子却是极其鲜明深重的黑。

现在添加了几分水汽,加重了这种对比感。

那么有攻击力的一张面孔,此刻居然显得有些可怜。

孟此霄抽了两张纸递给他,程蔚朝没伸手,直接把脸凑过去。

也没开口要求人做什么,孟此霄手悬在半空中,程蔚朝就自己全自动移动脸蹭着他手里的纸巾。

四舍五入,就是孟此霄给他擦眼泪了。

孟此霄:“……”

他直接用力,把纸按在了程蔚朝的脸上。

程蔚朝看了眼他的脸色,知道不能得寸进尺了,于是抬手按住纸,自己在那擦眼泪。

然后带着些鼻音开口道:“你要说什么?”

“直到现在,我们才对当年的事互相道歉。”

“嗯。”

比起更为感性的程蔚朝,孟此霄大多数时候是更理智的那一方。

很多东西他喜欢讲求逻辑,对事情的根源进行分析,然后解决问题。

“我问你,既然没有道歉,为什么后来我们会和好?”

程蔚朝想了想当时的场景,孟此霄归还模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直接道歉。

而他也懊悔当时过激的态度,两人心里都有愧,他收下了模型,重新回来为决赛做准备。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他们获得了短暂的和平。

他有些犹疑道:“因为我们都有错……觉得抵消了?”

孟此霄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再次很轻地扣了下桌面:“不觉得有问题吗?”

程蔚朝的两只胳膊都搭在桌面上,身子微微前倾,看起来乖乖的。

“孟老师,你说。”

尽管对面的人身上还穿着休闲简单的睡衣,但他觉得孟此霄身上那股职业气质出来了。

“……”孟此霄眉心一跳,“不要这样叫我。”

程蔚朝心里动了动:“为什么?”他又忍不住欠了起来,故意道,“孟老师,你想到哪里去了?”

孟此霄懒得正面回应这句话,就像是在课堂上遇到了捣乱的学生般,他若是表现出任何明显的反应都是落入陷阱。

“刚刚不是在考你,只是提出一个问题和角度,我们现在正在做同一个课题。”

孟此霄说的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答案,甚至过去没能意识到问题。

很多东西只有亲身经历后,跨过时间的长河回望,才能隐隐约约发现些什么。

“我们好像把过错当成了一种计量单位。”

他们之间的矛盾过多、争执过多,有时候是他的错,有时候是对方的错。

又难以向对方低头,于是那时候,他和程蔚朝无言中形成了一种默契。

将双方的过错愧疚互相抵消。

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但那件事上你对不起我。

于是,这两件事以后就不提了,这就是他们对问题的“解决”。

他们真的太草率了,一件事产生的负面情绪怎么能用另一件事的来抵消?

而且一开始就没有好好沟通过,于是后面说出真实的想法就越来越难。

而那些未曾真正解决的问题如同滚雪球般,一点一点积累,最后成了一个埋藏的地雷。

程蔚朝缓慢地眨了下眼,最后,认真开口道:“知道了。”

直到这一刻,孟此霄才觉得自己真正松懈了下来,那是一种比生病痊愈还要舒适的感觉。

不是他一个人在努力,他不用解释过多,对方能理解到他的意思,他们还有机会再试着一起走走。

晚餐差不多结束,程蔚朝没让他动,起身将餐盘收拾好。

孟此霄就倚在开放式厨房的拱门处,看着他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