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烧个锅巴
戴司雲理直气壮道:“是情趣。”
“……”
符忱脸上发烫,佯装耳朵不好,嘴上却嘀嘀咕咕,“那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总之我会努力赚大钱养你的。”
戴司雲全听了去,微曲着食指,抵在弯起弧度的薄唇上,还挺期待那天的到来。
回国后的约会正是如此。
小情侣吃了顿丰盛的饭,喝商场的热饮,看凌晨散场的电影,戴司雲把人送回楼下,理所应当地享受到了更主动的投怀送抱。
“真的不在我这儿过夜吗?”符忱期待地问道。
戴司雲笑着玩他耳朵:“下次。”
符忱不放心道:“那你今晚回哪里?”
“我爸那边。”
戴司雲已经简单提及家庭状况,两个alpha父亲处于分居状态,关系僵硬,更具体的事情没来得及多提,只让符忱放心,家里到处着火,目前还没烧到自己身上。
符忱担心地抿紧了唇:“那如果烧到你身上……”
“该怎么办?”
戴司雲无所谓地轻笑道:“不是有你养我吗。”
听着这话,符忱的眼眸瞬间亮了,藏着繁星似的,解开安全带,虔诚地吻他嘴角一下:“我会努力养你的。”
“不早了。”
“你快回爸爸家吧。”
这话说得有种alpha小男友已经进他家门的内味儿。
戴司雲笑而不言,被符忱追问也不答,被催着快回家,这才说等他上楼回到家,才开车回去。
“好吧。”
符忱怕他待久了,赶紧啄了一口嘴唇,下车,过了马路使劲对他挥手。
紧接着。
同样是S级alpha体格的少年,身体素质相当好,狂奔上楼,站在乌黑麻漆的楼道,只花了几秒就给对象发消息。
小财福:【我到了!】
小财福:【你快回去吧。】
D:【灯还没亮。】
小财福:【马上。】
小财福:【忙着找钥匙呢。】
符忱不知不觉地弯着唇,以前没体验过恋爱的感受,如今被处处惦记关心,别提有多甜蜜。
然而,将手往前伸,钥匙一插,在锁芯里仅转半圈,铁门直接被拧开了。
嗡——
心里有根紧绷的弦彻底断掉了。
符忱的瞳孔收缩,下意识咬紧牙关,人没迈往家里,手机还在掌心传来振动,是戴司雲问他怎么还没开灯。
立在门外的符忱,余光注意四周,心跳得过速,飞快地敲下不知带有敷衍意味的文字。
小财福:【到家了,灯有些接触不良,你快回去。】
他只想快点解决好麻烦,同时,在不暴露异常迹象的情况下,让戴司雲放心回家,别害喜欢的alpha卷入纷争之中。
但好在,戴司雲没怀疑他的说法,让他早点睡,到家会和他说一声。
小财福:【好。】
小财福:【晚安。】
消息发送成功。
符忱揣起手机,捏紧拳头,用胳膊肘顶开了门,脸色泛着明显的寒意。
嘎吱——
铁门的背后站着个不请自来的beta。
这个beta有四十多岁,个子不算矮,身形却骨瘦如柴,看着精神萎靡,不知这么多年逃到哪里生活,与当初动不动就揍他的那个高大养父形象相差甚远。
“你来干什么。”
符忱冷冷地出声,平视着他,没再往里靠近,脸上的厌恶早已溢出言语。
“来?”
符东临扯着嘴角冷笑:“不应该是回来?”
他试图纠正这个字眼,以证明逃离港城多年的他,与这套老破房子的关系:“房产证写的不是你老子的名字?”
这人混成这副德行还敢像小时候那样对他。
符忱压抑着怒火,积攒了无数年的仇恨,在这瞬间膨化,叫嚣着他应该把这人揍到吐血也不该停下。
可他不能这么做——
他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生活,替这个该死的赌鬼还了债,不用再隔三差五地吃药,再被送进医院体检,他还交了很好的男朋友,没理由为了垃圾放弃现在的一切。
符忱握紧拳头的指尖泛白,重重地砸了铁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动静:“你要住就住,我马上收拾东西搬走。”
可眼前的beta像是没听到话,一动不动,逼得符忱凶狠地骂道:“滚开!”
符东临眯起眼,说话带着酒气味,竟然咧嘴笑了起来,“你现在翅膀硬了,有了靠山是不是?”
“我知道你还分化成了S级。”
“怎么——”
“不应该感谢爸以前给你买的那些药?”
符忱听得浑身难受,胃里不住地犯恶心,东西也不想拿,摔门就要走,却被符东临在身后叫住了他:“儿子。”
“我知道你现在有钱。”
“再给爸五十万就够了行不行!”
符忱狠狠踹了一脚纸箱子,骂他傻逼,想把恶毒的诅咒送给他,不能更凶地快步下楼,准备开间便宜酒店凑合一晚。
正颤着手指滑动订房界面,没注意有人,不小心撞入了熟悉的怀抱:“……?!”
“小心。”
戴司雲的声音响起,落在耳边,带着极大的安全感。
符忱顿时鼻酸,手臂被两只温热的手掌罩着,传递来安抚的气息,分明是难堪的,委屈却紧随其后地涌上心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没问戴司雲怎么没走,又是怎么发现的不对劲,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
他经历过无数回这样的遭遇,被符东临赶出家门,无处可去,却只有这回被抱在怀里,坚定地说要带他走,耳边是高大alpha的温柔安慰。
“不哭了。”
符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是戴司雲吻了吻眼尾,又哄道,“带你回爸爸家住。”
“好不好?”
符忱无法做出回应,对于“爸爸”这样的身份,于他而言是糟糕的,可戴司雲这么说了,他没有理由拒绝,只会听话乖顺地跟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一路上。
符忱的眼眶都很红,久违的自卑感,令他不敢直视身边的男友。
但每个等红灯的路口,戴司雲会伸手搭在腿上,揉几下膝盖,无声的肢体安慰,令那一枚陈年伤疤如冰在融化,心甘情愿地诉说所有糟糕的过去。
“那个beta是领养我的养父。”
“他对我不好,从小打我骂我,欠了一屁股债,没钱还只能逃跑到了外地。”
“我……”
“以为他不敢再回来的。”
戴司雲全程听着,脚踩油门,肾上腺素差点控制不住,但理智叫嚣着他要冷静,没有什么比安抚好情绪难过的男友更为重要。
他把符忱带回齐明瑾的家,上楼前打过招呼,得到爸爸的同意,齐明瑾还说厨房备有夜宵,想吃就自己盛到卧室里。
进了家门。
整间宽敞的复式楼层,像迷宫,哪怕同处一间屋檐下,他们压根也不会和齐明瑾碰面。
这套房的小主人卧室比较空荡,衣柜只挂着几套戴司雲的衣物,包括上次穿回来的卫衣套装,是临时标记后,符忱为他准备在床尾的那套。
那套衣服用来当睡衣也很合适,同时洗了澡,符忱正是穿的这身卫衣裤躺到男友的床上。
落地窗外。
整座港城静寂而璀璨,是有别于老城区的风景,窗帘在浮动,令人仿若置身于云端之上。
符忱的情绪没再产生波动,有些愧疚,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没有跟你爸爸打招呼,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戴司雲轻声说:“没事。”
他俩睡过午觉,哪怕凌晨一点多,也并不怎么感到困,但齐明瑾有些神经衰弱,平时喜欢安静,哪怕是戴司雲这个亲儿子也不会太晚去打扰爸爸。
“知道了,”符忱很乖地点头,“那我明天能和你爸爸打招呼吗?”
“可以。”
戴司雲把他揽入怀中,没在继续这个话题,只想为小男友解决所有麻烦,“他欠的债已经还清了?”
符忱靠着紧实的胸膛,嗅着alpha的气息,呼吸也逐渐平缓:“嗯。”
“暑假就还完了。”
“所以……”
他那时候突然犯了病,面临着高额的治疗费用,只能接受祝颖庭的好意,借了人家一大笔钱。
戴司雲的眼眸震颤,嗓音止不住的沙哑:“他是什么时候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