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哩糊烧
“我让你不要碰我!”宋言倾吼着往后退了几步。
宋言倾眼睛猩红,攥紧双拳,丝丝红血从绷带下渗出。他咬着牙,周遭气压低陈,保持警觉,像一只防止人类靠近而竖起毛发、提高警惕的猫。
洛林秋心脏狂跳,慌乱与不安是他现在仅剩的感觉。他不知道宋言倾爆发出偏激情绪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在他的印象里,无论人前人后,宋言倾都是属于很安静祥和的一类人。可就是这类人,隐忍力也是极好,不会轻易动怒,也不会轻易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一旦爆发,将不可收拾。
现在宋言倾已经靠近了那个边缘。
洛林秋明白自己现在要是再向前一步,宋言倾就会彻底爆发。
“好,我不碰你。”洛林秋放下了手,顺着他的意思来。宋言倾的样子不像是在动怒,眼神告诉他,宋言倾在惊恐。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宋言倾质问着。
洛林秋的内心比现在的宋言倾还要不冷静,犹如有一个千斤重的石磨,在反复碾压神经。他本就是个性子急躁的人,又怎么会长时间冷静。
“你让我怎么跟你说,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你的爸爸是...”
“他不是我爸!”宋言倾听到这个字就很敏感。
洛林秋闭了闭眼,继续说:“你也不想我来问你这个问题吧,我从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藏着这件事。”
宋言倾有了点波动,但依然给自己身边竖起警戒线。
“小的时候,我问过你你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去哪了,你说不知道,所以我认为是霜姨没有告诉过你。但你是知道的,从来不说,不愿意提起,你自己都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主动去挑起。”
洛林秋仔细观察着宋言倾的表情变化,等待着他慢慢松动。宋言倾咬着唇,咬到一股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十年前我为什么会仓促地出国吗?”
洛林秋怔住,以前对这件事很不解过,自从宋言倾回来后,他也慢慢地没再去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
宋言倾讽刺地笑了起来,笑的很悲伤。
“我妈妈缠着宋承华很多年了,在他眼里,我们两个就是他人生中洗不净的污点。那时候他家里人都不知道有我俩的存在,宋承华将我们藏的很好,没有人知道我妈妈是他的情人,更不会有人知道我是他情人生下的孩子。”宋言倾苦笑着说,他对自己是私生子的事一直都不避讳,但仅限于对自己,所以还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那种异样、嫌弃的目光,是他再也不想看到的。
“宋承华很烦我妈妈,因为一直被缠着,他很害怕被其他人知道后,毁了他一生。我一直在劝告我妈妈不要再去纠缠他,没有他,我么也可以好好的。”宋言倾的警觉陡然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无力和痛苦。宋言倾的情绪变得低落,像个受伤的小孩子,垂头丧气地模样让洛林秋想上前将他圈在怀里好生安抚。但又怕他会推开自己,就没有动作。
“他为了得到摆脱,最后逼死了妈妈!”宋言倾说这话的时候,满满的恨意,“最后就只剩下我,没了妈妈的庇佑,他很轻松地赶走了我,不再有任何担忧。”
洛林秋望着自嘲笑着的宋言倾,幻想过许多理由,比如为了学业要走,或者是因为受不了母亲的去世,想要离开,逃避这里,亦或者是厌倦了这里的生活。
洛林秋向宋言倾走了一步,宋言倾没有后退,于是他上前,头靠在宋言倾的肩上,手轻轻抚上那只缠满绷带的手,生怕触及伤口弄疼了他。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的离开,我恨的是当初我没有努力将你留下。”
有个懒人说要存稿预收文的,结果存了个毛线
第132章 132.孤寂感【冬】
天气骤冷下来,这个时节里,在没有开暖气的室内里,会感觉室内的温度比外面还要低时间久了,手脚冰凉到僵硬。
踏在冰冷的地砖上,走一步都艰难。
洛林秋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思考自己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
宋言倾无声地抱着他站了很久,室内静悄悄的,能听见对方心脏的跳动声和平缓的呼吸声,似乎情绪已经安稳下来。
“哥。”洛林秋唤了他一声,又改口唤道:“言倾。”
宋言倾松开了洛林秋,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悲喜。淡淡的,麻木不然的样子让人以为他从先前的反应里走了出来。
“我想出去走走。”宋言倾说,“你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去透透气。”觉得洛林秋可能不会听,于是他又用恳求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拜托了。”
洛林秋张口欲言,最后三个字不得不憋回了想说的话。“好,早点回来。”
宋言倾嗯了一声,拿了件厚实的衣服换上,准备出门。在玄关出口,他又回头看着洛林秋,认真地说道:“不要偷偷跟着我,我不会做什么傻事。”
这一句话像是定心丸一样下给了洛林秋,情绪过激后,担心的是宋言倾心态的变化。
之所以相信,因为洛林秋觉得宋言倾不会对自己有所隐瞒,现在想出去,是真的想出去走走透气。
“我相信你。”
宋言倾在最后出门的时候,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洛林秋,洛林秋把这当作是他的神伤。
随着宋言倾出门的时间过去,洛林秋的心也越来越不安起来,心想自己是不是太放心宋言倾了,怎么要听他的话,真的不去偷偷跟着。宋言倾情绪失控的样子让他吓了一跳,没过多久就好了起来,会不会是宋言倾在故意克制情绪。
Stephen教授说过,宋言倾是一个伪装者,他要是想隐藏真实情绪,可以完美地不让任何人察觉出来。
想到这里,洛林秋悔恨地站了起来,怎么就放任宋言倾一个人出去,万一在外面又失控怎么办。
洛林秋的担忧不是凭空想象,正如他想的那样,宋言倾确确实实又隐藏了真实情绪。
看了下时间,宋言倾已经出门十多分钟,应该不会走太远。洛林秋拿起电话出门,一边走着一边打宋言倾的电话,直到嘟音结束,也没有人接通。不详的预感像是破了口的鱼缸,水流从破口处不停往外泄,破口怎么也堵不住。
连着打了好几通,都无人接听。
洛林秋再也克制不住地大骂了声‘操’。
“哥,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事情出来。”洛林秋祈祷着,开始联系Gwendolyn。
此时的宋言倾乘坐公交车到达了一个站点后,徒步走到长江岸边。这地方人烟稀少,野草都肆意生长,至人的胸膛。
期间洛林秋打来了无数个电话,坐在公交车上的他木纳地看着不停响铃的手机,什么也不作为,声音扰的全车人心烦意乱,好在这个年轻人很快就下车了。
穿过这片野草,就会触及冰冷的江水。
站在水泥地上,没有挪动步子,他望着前方,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反复回想了几遍。
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自己是个私生子。
“你不是早就认清了自己吗?怎么现在还在想这个傻瓜问题?”何霜的声音响起。
宋言倾僵了僵,一双手在颤抖。
何霜回头看自己这个傻儿子,一抹嘲笑扬起嘴角。
“是被洛林秋知道你是私生子的身份而感到羞愧吗?”何霜双手环胸弯腰靠近他,让儿子和自己的眼睛对视。
“那是我的错吗?谁当初要你生下我的!你应该直接把我打掉,不然你也不会成这样!”宋言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面对儿子的恼凶成怒,何霜也不意外,她阴寒地盯着宋言倾,揪住了他的领子,“还不是你没用!我让你压住宋明旭是为了什么?还不是让你高他一筹!出身肮脏,就要想办法洗干净自己身上的污秽!”
宋言倾往后退几步,何霜就逼近几步。
“你看你的样子,满身肮脏还想和洛林秋肩并肩站着?做什么梦?你以为你一直藏着这事,自己就是纯净的吗?”
何霜的每一句话都在阐述事实,他一直瞒着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不让其他人知道,不受旁人异样的目光,尤其是洛林秋的,所以他用自欺欺人的方法去掩盖污秽。
一想到洛林秋会用那种鄙夷、嫌恶的目光看自己,宋言倾心里上升一股恐惧,手抖得也厉害了很多。
“求你不要再说了!”宋言倾捂住了耳朵,可何霜的声音贯穿了这一层无力的遮挡,依旧在他耳边清晰徘徊。
“洛林秋都知道你是个私生子,为什么还要跟你在一起,你没想过吗?”
宋言倾拼命摇头,可何霜还在继续说话。
“肮脏到被所有人唾弃的私生子,顾及一以前的情分,他跟你在一起不过就是可怜你!”
可怜。
可怜?
可怜......
“可怜...”宋言倾嘴里默念着。
何霜看到他双眼逐渐无神,最后一点澄亮跟着消失,她把手搭在儿子的肩上,轻声说:“站在你这边的只有妈妈,妈妈不会嫌恶你,况且我们是同类。”
她勾起孩子鬓角的头发,“我是惹人厌的小三,你是小三生的孩子,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宋言倾睁着眼,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摇曳的野草和波澜起伏的江水。江水就像是他的思绪一样混沌不堪,深不见底。
“这个世界上关心你、爱你的人只有我,其他人不过都是在可怜你,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我的孩子,我是你的母亲,不会抛之你不顾。”母亲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迫使他牢牢记住。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
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他抱着头蹲在地上,靠吼叫发泄自己的情绪。
另一边还在寻找他的洛林秋忽然停住了脚步,扶住路边的墙壁,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额上开始冒出冷汗。
“哥!”
宋言倾的嚎叫,在宽阔的环境里显得苍白无力,沉没在江水里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眼眶通红,念念道:“他可怜我......”
忽然间,宋言倾瞪大双眼,一只戴了手套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发不出声音。他挣扎着,双臂却被其他人给用力压制着,然后感到脖子上一片冰凉,紧接着一阵刺痛感袭来,不过几秒,便双眼昏沉,晕死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身处一片陌生的环境里。
躺在干净整洁的床上,屋内飘荡着一股清香,宋言倾很快闻出来这是什么香了,这种香有令人安神的功效,以前在德国时,每晚睡觉他都会把这熏香放在床头柜上。
“Gwendolyn。”宋言倾做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细细地感觉到有个小凸起,应该是被针扎过的地方。
Gwendolyn拿着一杯热水出现在了房门口,她皱着眉,表情严肃。
“还以为你回到这来,情况能有所好转,是我想多了,真糟糕!”Gwendolyn把水杯递给了宋言倾。
宋言倾垂下头,因为镇静剂的效果,脑袋还有点余晕。“这里是哪?”
“我住的酒店。”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宋言倾捧着水杯,热水的温度透过瓷杯,真暖和。
“你忘了吗?以前在德国,为了防止你自残失联,在你手机上装了定位。”Gwendolyn立马就来了气,拍了下床垫,说:“你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恢复的不错了吗?因为看到那个男人,发疯地跑出去,还把自己的手弄成这样,你不是很会克制自己的吗?就算是因为见到那个男人,也不至于会过激过度!”
在江边找到宋言倾时,正看见宋言倾情绪失控的样子,Gwendolyn当时就立马去制止住他了,再晚一点找到,不知道宋言倾会做出什么举动。
宋言倾不愿意回答Gwendolyn一系列的问题,放下杯子后,要下床。
“得亏洛林秋告诉了我,我再晚去一下,你会不会不理智到跳江都说不准。”
提到洛林秋,宋言倾下床的动作僵住了,“他知道我在这?”再看看落地窗外的天空,黑漆漆的,耸立的高楼大厦都亮起了灯光,“我睡了多久?”
Gwendolyn瞟了他一眼,连生死都看淡的人,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却这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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