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哩糊烧
洛林秋不动了。
请家长,逃学请家长,要是被请了家长,哥他肯定会知道,知道我是因为逃学受处罚,他肯定会很失望。
如果他知道我是因为他逃学的,哥哥他应该会很愧疚。
相比较宋言倾的失望,他更害怕宋言倾的愧疚。
“我知道你很关心你哥,晚上放学了你再去看你哥也不迟啊!”
这么多天的不理不睬,原来只是我一个人的笑话。我故意避着你,以为你也在生气地不理我,自导自演着一场冷战大戏,到头来我是个小丑。
哥哥他没有不理我,他只是生病了。
明明是我先刻意避开你,我却还在埋怨你不来找我。
是我太自私了。
最后洛林秋回了教室,他在课桌上趴了一整天,谁都没理。
旁人都以为他睡着了,谁都没去喊醒他,也不会有人喊醒他。
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洛林秋立刻起了身,若无其事地拎起书包,在班主任的注视下,翻窗而去。
第38章 38.二一九【夏】
“这是你的药,胶囊一日三餐一次两粒,这个冲水的颗粒在晚上睡觉前冲一袋就可以了。”
白衣护士推着药车走来,看见宋言倾的一瓶点滴已经滴尽,药水顺着输液管快要流进他的血管里,护士连忙将穿刺器插进另一个满瓶的输液瓶中,再调节了一下点滴的流速,新的药水很快就沿着输液管流了下去。
倒流出来的红色血液受到压力,不得不流回血管中。
自己本来在护士站记录部分病人药品使用情况,忽然来了一个老太太,说二一九病房的一个人的点滴都打完了,还没有护士去帮忙抽针。
起初还觉着奇怪,在这医院病房里,病人要是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按下床头的呼叫器喊护士过来。
可自己一直呆在护士站,也没有听到有任何呼叫器响应,难道是坏了吗?
直到自己来到二一九病房,才猜到了原因。
二一九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她进来的时候,这个病人靠坐在床上,双腿上放着一本书,左手吊着点滴,剩下的右手就在翻这本书。
宋言倾那目不转睛眸子告诉了她,他看书看的太入迷,忘了喊人换药。
面对这点滴都快打完了,都不喊人帮忙来换一下的男生,护士小姐有意地瞥了他一眼。
苍白的脸颊上不见一丝血色,再看看那嘴唇,干裂的嘴皮下呈现的原本就是属于人体的红肉。
但这唯一一块有颜色的皮肉,在宋言倾的脸上也显得苍白无力。
“谢谢。”沉迷看书的男生终于开口说话了。
听惯了病人们的各种道谢语言,护士也习惯地回了句没事,但心中还是对这个相貌出众的男生的声音感慨了一下。
正要回首岗位继续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时,宋言倾喊住了她。
“这药现在可以吃吗?”
护士看了下墙上挂着的时钟,现在才刚过饭点。
“你吃饭了吗?”
宋言倾动了动干裂的嘴皮,说:“吃了点面包,能不能帮我倒点热水过来,不要太烫,冷水少一点,七分满就好。”
见护士没有动静,宋言倾以为是自己的要求太多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补充道:“倒一杯凉水也行。”
护士收拾了一下推车上的药瓶,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教训的意味,郑重地说道:“谁吃药用冷水喝的,冷水都不能完全发挥出药效!”
护士给宋言倾倒来了一杯温水。
不经意间碰到了宋言倾的手,他的手很冰凉,冰凉到她仅仅只碰了那一下,就感觉是被冰块冻了一激灵。
宋言倾右手接过水杯,又说了句谢谢。
护士眼睛看向宋言倾的手,他的手很白很漂亮,但那白是和他脸上的苍白一个样。
皮肤过白,这也导致皮肉下的青筋异常明显。
稍微离近一点,每一根血管排列走势都能清清楚楚地被看见。
对于医院里的一些生老病死,她早已见怪不怪的。宋言倾虽不是得的什么大病,可她还是对他泛起了同情。
二一九病房的这个病人,只是发烧住院,住进来快一周了,她对这个病人还是有些印象。
宋言倾是在某天的深夜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来的,进了医院之后直接进了抢救室。
最后被确定了是高烧,连着昏迷了两天三夜才醒过来。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奇怪的是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家属过来照顾他,包括送来的那天晚上。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家属。
医院有给宋言倾的家里人打过电话,说病人昏迷需要家人照顾,家属那边也只草草应了几声,电话便被挂断了。
后来来了一个护工,自称是宋言倾的家人雇来照顾他的。
等到宋言倾醒后,护工也很快离开了。
护士看着他的样子,年纪也不是很大,应该还是个学生。
“你今年多大?”
宋言倾吞了药丸,打算把本该在睡前喝的要也给喝了。护士好心帮他撕开袋子,将褐黄的粉末倒进杯子里,然后又接了杯水,把粉末与水摇匀。
“十八岁了。”药有点苦,宋言倾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泯下去。
护士想了下,继续道:“那你今年应该上高三了吧?”
宋言倾把腿上的书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嗯了一声。
“哪个学校的?”
“江城育才国际学校。”
护士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难怪请得起护工。
“还有两三周的样子就要高考了......”
“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你看你身体这么虚弱,怎么参加的了高考,去了也有可能中途倒在考场里。”
宋言倾轻轻笑了笑,很显然护士认为自己是因为学习过度才住进了医院来。
“高考那么重要,谁敢在里面倒下。”宋言倾开着玩笑说道。
护士故意地叹了口气,表情装作不在意,说:“我有一表弟在四中读高二,他要是有你这对待高考的决心一半,我跟他家里人也就知足了。”
在这逗留的时间够长了,护士推起了推车往门外走。
临走时,她又回头看了下宋言倾。宋言倾将书本重新放回了腿上,准备再翻来看看。
“这书叫什么名字?很好看吗?”
宋言倾将书合上,让封面正对着自己,“这本书叫《海边的卡夫卡》,感觉...还没看完。”
“帮我查查一个叫宋言倾的是不是在这医院里。”
住院部一楼大厅里,洛林秋顶着被风吹的快定型背头,脸上还有不少的汗珠,趴在窗口前询问着护士。
从放学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洛林秋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
最开始是打车,但由于时间正处在下班高峰期,很多地方都在堵车。
于是洛林秋就决定骑自行车去。
到达一家医院的时候,洛林秋愣在大门口没有进去。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宋言倾在哪一家医院里!
最要命的是,这时候手机好巧不巧地没电关机了,没法打电话给林笙雪,问宋言倾在哪家医院里。
江城大大小小的医院上百家,宋言倾要是住院的话,肯定是不会去那些小医院的。排除了那些小医院后,还剩下三十家大医院,其中有不少的私立医院。
可自己知道的仅仅只有八家。
洛林秋骑着自行车,准备跑这八家医院。
自己知道的,宋言倾一样也会知道。
今天不是晴天,也不是雨天。天空阴沉沉的一片,乌云压得很低,气温让人感到燥热,不比大晴天的时候温度低。
这种要下雨却不下的日子里,空气中漂浮着不少灰尘,吸进鼻子里鼻腔感觉干干的,很难受。
天都快黑了,洛林秋骑着自行车停在了第五家医院门口。其实这医院是他最开始到的第一家,但因为这家医院是个规模不算太大的私立医院,洛林秋不敢确信就没有进去。
大概是机缘巧,洛林秋骑着自行车又回到了这里。
临近换班,护士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在电脑上帮洛林秋查阅着信息。
“在二一九...”
还没翻阅两页,门就被人打开了。
是动静实在是太大,进来的肯定不是护士,宋言倾不得不将注意力一了过去。
“秋秋?”宋言倾很是意外。
洛林秋进了病房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很随意地把自己占了不少灰的书包扔在病床的床尾上。
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宋言倾,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他拎起书包扔在了隔壁无人的病床上。
“你住院了怎么不告诉我?”洛林秋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口舌有点干燥,想喝水。洛林秋环顾了下病房,饮水机倒是有,就是没杯子。
目光扫到了宋言倾床头的杯子,洛林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选择用宋言倾用过的杯子。
可现在......即使宋言倾不知道自己对他有那种意思,洛林秋却过不去了。
宋言倾盯着洛林秋有些干燥的嘴唇和他那有些不自然的样子,就像是小孩初来陌生人家里做客,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洛林秋感到疑惑。
高烧退了,可感冒还在。没笑几声,宋言倾就开始咳嗽起来。这一咳嗽,让宋言倾脸充了血,脸不再像那样苍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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