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纾
“我会给你们父子俩一起送上祷告,可怜的小子。”
“还有,我收回前言,你很有血气。”
受尽蹂.躏折磨的人,眼神竟然依旧透着坚定不屈,没有丝毫畏惧。
这无疑惹来敌人更多怒火。
他们恨不得将衡弥生大卸八块。
黑鹫扬手呵退他们,“对于强者,我会给他们送上敬意。”
所以这个人就由他来处决吧。
尸体他会原封不动送回战国城的。
五指微收,夜空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又是“铛”的一声,黑鹫抬手挡下破空一击。
一个幽幽冰冷的少年声从黑暗中传出,对他说道:“你要对别人的东西做什么啊,秃头丑八怪。”
乌云散去,月光照亮那人。
他纯白的装甲浸染满身鲜血,艳丽而危险,甜美脸蛋满目狰狞,笑得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仿佛看不见在场什么局势,他甜甜的嗓音还在像个小孩子一样,用抱怨的口吻说道:“放开他啊大叔,你弄脏了别人的东西欸。”
衡弥生眼角蓦然湿润,在黑鹫的掌中挣扎着睁开肿胀的眼睛,气管艰难吐出一个气音:“陈辰……”
你…为什么要回来?
可以自保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第59章 变态和内鬼
虎嘉从来没像这一刻般如此不甘。
面对百般戏弄他的男人,他碰不到对方一个衣角!
对方甚至并未再出手攻击,而是如他所说,碰到他就算赢。
可是就算这样都没有用!
脑子知道对手在身后,却没有男人那样高超的神经反应能够迅速闪避。
他也没有对方久经战场的战斗经验,从容不迫展开没有死角的防守。
他太弱了。
难怪他说要参加全国大赛时,班长会劝他再考虑一下。
他简直不自量力!
可,明知实力不够,他还是不甘心。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
再快一点点就好啊!!
“混蛋!!”
大吼着冲上去的少年,不顾章法,不顾筋疲力将要崩溃的身体,奋力发出最后一击。
拳头,停在一寸之距。
虎嘉双目怒瞪睁大:“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躲开!
他就弱小到这份上,不值得他躲开一下吗!!
妖异男人满脸兴致缺缺,全不见方才的兴奋。
灰蓝色眸子波澜不惊扫了眼侧方黑暗之处。
背后响起一道颤巍的声音:“你……你为什么不杀我们?还……”
还故意放走纪纶他们。
虎嘉陷入失控情绪没发现,夏暑纵览全局却清楚能发觉。
这个男人明明可以在戏弄他们之际,顺手拦下纪纶和薛采青。
甚至轻松杀死他们。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男人冷磁的嗓音荡漾笑起来,变态又邪魅。
“这个世界少了你们这样的傻子不是很没意思?”
所以他就这样一直故意戏弄他们!?
捂着腰费力从地上爬起来的徐佳惜,脸蛋气得鼓起来。
想骂人。
这个疯子!
罗锣忙不列颠赶在他前面道:“是是,我们就是这样的傻子。”
管他是傻子还是故意戏耍,能活下来就好。
这一刻,罗锣反应无比迅速。
对面男人对他全然无视,目光睨着他身后的相雪秋,“小姑娘,你看起来好像不意外?”
相雪秋低头寻了一块还算齐整的砖石残骸坐下:“明显我抱有跟你同样的想法。”
男人脸上的表情像是笑起来。
罗锣已经替他笑起来,不仅语无伦次,还充满谄媚讨好。
他活了,他活下来了!
“OMG!弗洛斯特·威尔!”
紧接着他的谄笑就被一声女人咒骂打断。
“你这混蛋在做什么!该死的欺诈师!首领重金雇佣你来是让你玩过家家游戏的吗!你竟然还不杀死他们!那个少年呢!”
咻,一阵冷风擦着他脸边刮过,跟着讪笑不已的罗锣好像听到水流从水管喷涌而出的声音。
某种红色液体兜头浇了他满脸。
“我果然还是喜欢安静的女人。”红发男人盯向他道。
罗锣已冲到嗓子眼的尖叫,戛然而止——
他不是女人,可他一向很聒噪。
空气凝固,无人再发出一丝声音。
随着那个“欺诈师”毫不犹豫割断的一截脖子,连地上黄子昂痛苦的呻.吟都自觉消失了。
相雪秋还是抱臂坐在那,面色无波无动,好像没看到长发女人背后轰然倒下的匪徒。
那人脖子上喷射的血量明明都有几米高远,十分灿烂夺目。
“欺诈师”视线扫过她,落到在场另一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可没有这个小女孩让他满意了。
她气呼呼瞪着他,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该死的欺诈师!
他怎么敢!!
……
“该死的王城人!”
季姝听到鹰钩鼻男人咒骂。
他好像忌惮着她懂斯诺克威语,随手把她丢给一个匪徒,跟来通报消息的下属走远。
“东院……王城小鬼……外面……”
“那些该死的王城人!”
“帕西斯阁下已经和其中一个交手……”
看得出,他们言语间神情充满对王城的彻骨仇恨。
难怪方才女人一爆出她的身份,立刻就想将她带走。
季姝目光轻轻扫过宴会厅全场。
人质们不见先前的躁动,纷纷噤若寒蝉,躲开了她的眼神。
一片死寂中,她看到眼睛通红的纪灵紧张朝她望来。
这个明明已经吓得不敢动弹的女孩,方才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当着匪徒面就扑上去跟人撕扯。
为了替她仗义执言吗。
季姝看到她被撕毁得凌乱的黄裙,断裂的指甲,十指鲜血淋漓。
纪纶拜托她保护好的人,她却害她至此。
季姝缓缓一笑启唇。
灵灵,趴下。
她一直没忘记要观察周围环境,匪徒的相貌都要被她深深刻在心里。
自然也没错过,那个窗外倒挂在屋檐下的身影。
“你,你,还有你们,都跟我来。”鹰钩鼻男人去而复返,点了一些人又很快匆匆离开。
他们只留下原来的一半人守在这。
而且剩下的一半人中,又只留下四个警卫的尖兵看着人质,余下的人全部转移到一楼,好像是为了防备那里的敌人。
季姝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感到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