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燕纾
救国军没有孬种!
阿瓦利埃走了。
茂德一个人在指挥所反而生起闷气起来,冲着视频对面的人吐槽,“革命又不是请客吃饭,还能没有流血牺牲的?”
“要是怕,还不如接受政府招安,还能早几年做名正言顺的领主大人,多享几年福。”
“我看他就是吝啬折了兵马嘛!”
“茂德!”一向和蔼的塞瑞纳眉毛都竖起来了。
知道这位老友是真的生气了,茂德赶紧笑呵呵安抚,“放心放心,我晓得这话可不敢在他面前说的,咱们这位司令员同志最怕别人说他革命意志不坚定,我敢说,他是敢跟我拼命的。”
塞瑞纳听得又好气又好笑。
茂德这个直来直往,有话就说的性子,让他吃了多少苦头还没记住。
前两年南北军合并,他就是因为在党内人缘不好,差点没进入中央决策团。
在他据理力争下,倒是保住了茂德一个位置。
可凭茂德超前的战略眼光,出色到无人能及的军事政治能力,他排在他前头也根本不为过。
“你们要抓紧时间了啊。”
茂德埋头地图交代,塞瑞纳在视频对面正色:“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南边同志的牺…那是什么!”
好像一只巨大的鸟从指挥所的窗外飞过。
塞瑞纳怕是敌军侦察机,正为茂德提心吊胆,茂德反倒无所谓地走到窗边观察。
他想的通透,要真是敌军摸到他们指挥所了,他躲也躲不过。
倒不如去看个明白。
“哦?”等看清天空飞翔的东西,饶是镇定如茂德也意外起来。
这还真是……真是个可爱的大家伙!
芙蓉城外,在茂德眼里的大可爱,落到普通士兵眼里就成了可怕的庞然大物。
当它的尾光划破天空,高度越来越低,远远看着几乎像是贴着战场飞行时,不少救国军士兵跪了下来。
因为靠近,他们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到底有多大。
基因里刻着的恐惧让他们望风而逃。
分不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有胆大的颤抖朝朝它射击。
杜桑没有动。
他觉得这尊人形的机器很像英雄纪念广场上的那些雕像。
而那里的雕像是为了保护萨洛克的而牺牲的英雄。
他立刻下令,让所有人不准攻击。
攻击其实也是徒劳的。
机甲有着坚不可摧的机身,普通的攻击对它毫无影响。
救国军的人发现无济于事,一个也是感受到对方没有恶意,纷纷听令停手。
但他们停了,政府军的人却跟发疯了一样做出攻击。
那个东西朝他们飞来了啊!
芙蓉城内,穿得破破烂烂的小个子身影飞快穿梭在拥挤的人群。
一抬头,如彗星降世,白光刺痛了姚琳的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
不管是修长的机身,优美的外形,还是充满高科技感的设计,无一不超出她的认知和承受能力。
周围的大人们想必也是跟她一样,都顾不上拖家带口逃生,呆立当场。
姚琳趁机多捡了几样丢在街上没人要的行李。
钱币珠宝她都不要,她专门挑出药品藏起来。
她想等救国军打进来,战士们一定用得上的。
至于那个可怕的大家伙,她第一眼看到就已经被它折服。
实在是太漂亮了!
它还是有意识的一样,知道避开密集的人群,只攻击政.府军的城墙营垒。
姚琳喜欢这个大家伙,但城内其他人就惨了。
他们仿佛看到天塌了一样,哀嚎四起,慌乱逃散。
城内的防守不堪一击。
杜桑所在的救国军跟做梦似,前一刻还在绝望死守阵地,下一刻莫名其妙就打进了城里。
杜桑知道这是因为有了那台白色机甲的保护,他们才能安然无恙攻入芙蓉城。
那属实是个行走的人间大杀器。
修长的手腕处装有热能切割锯,躯干上还装有大炮。
肩部的小口径导弹,以及胸口的激光发生器,每一样都能将所到之处轰得片甲不留。
人在它面前的抵抗,就是蚍蜉撼树,渺小如斯。
敌军用扩音器向它喊话,要求立即退出芙蓉城乃至萨洛克领地,停止非法活动。
它只是伸出一根手指,强大的电流就将人电晕过去。
不一会,它发射出去的电网打包了一兜子政.府军指挥官回来,扔在杜桑面前。
失去指挥的敌军愈发溃不成军。
跟在它后头的救国军成了打扫战场的清洁员,还没出手,就收获了满满一堆俘虏。
方还看着一边倒的战场,转眼也是一边倒的局面。
只是成王败寇,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胜者已经换人。
救国军中有人欢喜,有人激动流泪,杜桑不为所动。
上面的停战命令还没有下来,那就只有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突然天降奇兵,茂德他们这些指挥员一定知道怎么利用最大化。
他们没有说停下,他就要继续前进。
直到耳边联络器传来熟悉的声音,他收起武器,抬头目光遥望远处的白色机甲。
搭载了飞行装置的机甲,似乎也很适合远程攻击,一举摧毁了最顽固的敌军营地,它转身飞向了城内。
杜桑奔驰在街道房顶之间,不时抬头确定方向。
等他气喘吁吁追上,那台白色机甲已静立在城内的中央广场许久。
巍峨如山岳的机甲,还有一旁渺小洁白的背影,他像移不开眼睛一样,目光牢牢被那道背影吸引,一眼先看到后者。
洁白的风衣,纤细的腰身,雪白的头发,完全和这战场格格不入的纯洁美好。
静静抬头仰望广场上空旗帜时,背影有一种揉碎在风里的感觉。
好像稍稍靠近就会飘散。
杜桑向前的脚步一顿,目光从下往上移,他呼吸跟着轻了。
“是你吗,纪纶?”
……
声音飘过旷野,望见天空那道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的影子,凯文瞳孔骤缩。
吃惊的声音迅速被天空更大的动静淹没。
他下意识向面前的人发出眼神请示,目光却触及到一双可怕的眼睛。
顾容与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全身肌肉绷紧,弥漫的威压令人无比窒息。
但是瞬息,他再感受不到一丝气息波动。
面前的人似乎从压抑隐忍,随时会迸发的状态,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仰望着天空的脸上冰冷淡漠。
亮得吓人的血光从他眼底浮起,灼目得凯文不敢直视。
他低下头,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看向他,目光却没有停留在他身上一丝一毫。
漠然傲慢得,像是俯瞰人世间的神。
凯文感到一种久违的害怕。
那很奇怪,即使三年前,他面对那个世界最尊贵的男人,塔尼亚帝国皇帝,宣布自己要脱离皇室时,他也没有退怯过。
他想不通,最后决定将这一切怪罪到一个人。
是那个人,将平素优雅慵懒的男人,变成了这副奇怪的模样。
“纪纶,”他心里轻轻呢喃,“你得活着,等我们来找到你。”
越是强者,控制欲越强烈。
他追随的君主,一直都有他独到的自控力。
这么多年,顾容与都将自己管控得很好,小到所有物的摆放,喜欢的食物,大到时间安排,和他人的社会关系,他从来自律不贪恋。
乃至欲.望与感情。
权势滔天到顾容与这份上,还能洁身自好不放纵,不随便,不似唐济宋礼等人,足以证明他这份自控力。
直到纪纶出现,他变了。
一直追随顾容与左右的凯文,清楚地目睹顾容与一点点的变化。
看似还是旁观者身份的Alpha,一步步把自己变成了参与者。
他开始不断插手与己无关的事情。
明面上是因为信息素,可谁不明白个中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