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酹月
白挽不想看他这么笃定,显得自己没面子,转身走掉。
“为什么不是你只喜欢我。”
盛云客拉住他手腕,从后贴上去,热气扑洒在他耳根,“我只有白挽喜欢,白挽有很多人喜欢。”
白挽只要盛云客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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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北太小,实在没什么玩的,东西也不好吃,白挽出了两天门就不想出了。
盛云客不能一直陪他在外面,公司需要他出面,白挽得尽快解决这边的事。
“来都来了。”
白挽不再迟疑,发挥四字真言,“走,去医院。”
第74章 老公好帅
白源在墨北首都的一家医院。
上面没发话,他们没给白源治疗,只是靠药物让他吊着命。
只是过去三年而已。
如今的白源和三年前的白源相差太大,白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他那自私自利、阴险狡诈的父亲。
白挽离病床有两三步的距离,开口就是:“你打算哪天死?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病床上的白源靠在枕头上,瘦得脸上颧骨凹下去,没有一点精气神,隐约可见几分与白挽相似的影子,又被那股阴霾冲淡。
那灰黑色眼珠转过来,落在白挽和他身旁的盛云客身上。
“……小挽有人撑腰,不得了了啊。”
白挽半截下巴隐在米白色围巾里,眼神淡漠,“不说是想让我给你挑个好日子?”
白源动了动骨瘦如柴的手,“还以为你会对我这个父亲有一丝怜悯呢。”
白挽:“你真好笑。”
白源转了话题,“看来他对你好到你都不用和我装父子情深了。”
“少恶心人。”
白挽就不该来。
如果不是白源这个名字再次出现,他也不会再次记起从前的事。
“你自生自灭吧。”白挽多看他一眼都嫌烦,“爱死不死。”
说罢他就拉着盛云客想走。
身后传来一声:“这就走了?还当你会继续问我,你妈忌日在哪天。”
白挽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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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在白源被送出国前就问过他。
不是白挽问的,那次医院后白挽就没再见他,后来的事都是盛云客着手处理。
白源一问三不知,查也查不出所以然,白挽默认再也不会得知妈妈的忌日。
可白源又提起来……
白挽转回去,没什么表情地说:“你又想用这个要挟什么?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做梦,你治不好,但让你生不如死的方式倒有不少。”
白源古怪地笑,“那次之后,你果然长大了不少。”
白挽回头望了盛云客一眼,对白源狠戾道:“闭嘴。”
他不顾盛云客在场,压低声音威胁。
“这里不是国内,你要是知道我妈妈忌日,劝你说出来,这能决定你是平常地死去还是生不如死地死去。”
白源没说话,反倒是看向盛云客。
白挽的细致与敏觉有很多是遗传了白源。
“他为什么没反应?”
盛云客与之对视,记忆里他与白源没见过面。
他该对哪句话有什么反应?
白源嘲笑:“对你没兴趣了?”
“你以为谁都是你。”
白挽不再与他多言,拉上盛云客走人,脚步颇有几分急匆匆的意味。
出了医院,白挽烦躁,踢了踢花坛。
“他这人就是这样,就爱威胁别人,要是他真清楚妈妈的忌日,当年却不说,怕就是在等这一天。”
盛云客:“交给我吧。”
白挽:“可是……”
如今的盛云客缺少一些记忆,他怕白源会说不该说的。
方才在病房就让他觉察到一丝端倪。
“放心。”盛云客平淡地说,“你不是说过了么,这里不是国内。”
白挽故意道:“出了国你就不遵纪守法啦?”
盛云客挑唇,“开玩笑的。”
白挽:“噢……”
盛云客:“就算是在国内,我也会让他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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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好帅,更喜欢了。
白挽欣赏他的帅就够了,问话这事,还是自己来比较保险。
目前盛云客已记起他们医院相见的事,后面发生的,估计也快了。失个忆也不好好失,忘都忘了,干嘛不完全忘记,还能一点点想起来,存心再折磨一遍白挽。
吃过饭后回酒店,趁盛云客视频会议,白挽再回一趟医院。
白源刚吃完护工送的饭,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在白挽面前他都不会吃。
看到白源过得这么差,白挽心里好歹是畅快几分。
“锦衣玉食那么多年,落到这个下场,真是活该。”白挽说,“你该不会认为把我妈妈的忌日攥在手里,就能让你高枕无忧吧?”
他彻底失去眼里的笑容。
白源缓缓说:“我们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小挽。”
白挽:“哦。”
白挽:“这话留着你下去对我外婆和妈妈说吧,如果她们愿意原谅你的话。”
白源诚恳道:“你外婆的事,我很抱歉,当时不让用药只是为了让你回复,我并不是真的想让她”
“闭嘴!”
白挽心脏骤然狂跳,他懒得听白源上演悔过自新,假得令他厌恶。
“你最好告诉我妈妈的忌日,否则,你以为你能像我外婆那样”
白挽双臂撑在病床边,冷冷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有亲手拔掉自己氧气管的权利么?”
那夜发生的事,白挽再回想起来,仍会浑身发冷呼吸不畅。
白挽回白家是找白源谈判。
他回到白家,没找到白源,反而遇到在别墅做佣人的曾莉。
“小挽,你回来了?”曾莉惊讶,“好多天没见你回过家了。”
白挽对他笑了笑,“曾阿姨,最近比较忙。”
曾莉在围裙上擦擦手,“饿了没呀,阿姨给你做点吃的?”
“不用了曾阿姨,我回来找我爸。”
“噢噢。”
在白挽提脚要走时,曾莉叫住他。
“小挽。”
白挽:“嗯?什么事?”
曾莉表情有些纠结,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她也算看着白挽长大的,关于白家的事多多少少知情,看得多了,愈发不忍。
“你……是不是还在找曲夫人?”
白挽点点头。
曾莉难言开口:“你……不用再找了。”
白挽疑惑:“什么意思?”
时至今日,白挽依旧记得那夜曾莉的话。
“曲夫人她……早就去世了。”曾莉说,“我是不小心在白先生书房外偷听到的,大约在一年多前,曲夫人就病逝了,白先生让人埋了,没放消息,也没办葬礼,我猜就是为了拖住你。”
白挽以为自己听错了,艰难出声:“会不会……说的不是我妈妈?”
一年前他和妈妈通过话,尽管时间不长,可那就是他妈妈的声音。
曾莉摇头:“是曲夫人,白先生是后来找的能模仿曲夫人说话的人,担心你发现,就不让你通话了。”
白挽张了张口,嗓子发不出音节。
再后来的话,白挽脑子嗡嗡的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