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依个芸
按到一半时,方玦没注意,忽然听到有人在他头顶上方叹了一口气。
他抬头,看清是许景屿,张嘴想要问对方怎么了,结果一开口又泄出一声低吟。
许景屿晦暗不明的瞳孔继而深了几分,无语地捏住方玦的双唇警告,“小声点。”
但这哪儿是方玦能控制得住的,咬着牙尽力保持安静,等到技师给他按摩完离开时,方玦又像被丢在水里泡过了似的,出了一身汗。
他去洗澡,水温都还没调整到适宜,后背的肩胛骨猛地被人咬了一口,“又勾引我。”
“嗯啊……我没。”
许景屿还穿着衣服,一点儿不介意被水淋湿,膝盖撇进方玦并着的双股,把他整个儿托高,背靠在墙上。
虽然肌肉的酸痛是被按摩缓解了,可承受位的肿痛却没有,指腹才刚一接触,方玦攀着许景屿手臂的指尖立刻蜷紧。
许景屿只好停下,他又没折磨人的癖好,这种事肯定得双方都感觉舒服才会和谐,不能不管不顾地强来。
“真烦。”他难得有些孩子气地抱怨,拉着方玦的手,探向自己腰间,“怪你,被你叫的。”
这哪儿能怪他?方玦忍不住腹诽。
可转念一想,许景屿能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惹火,似乎也是件好事,就像自己对他一样,也是稍微地搂搂抱抱,就能颤栗得一塌糊涂。
“要不……我用嘴?”犹豫了一会儿,方玦还是主动提议道。
热水的水雾顷刻间朦胧了方玦渐渐羞红的脸,那双被承诺来要“献祭”的唇瓣,也如同迎在春雨里的蔷薇一样,娇艳欲滴。
许景屿垂眼望着方玦,呼吸愈发地浓重。
他以前交往过的对象,基本都是富家子弟,很难会有像方玦这样的,下限这么低、这么愿意主动讨好自己。
“你会吗?”他带着点诱哄意味地亲了下方玦,拇指温柔地摩挲方玦的耳根。
“你可以教我嘛。”方玦缓缓跪下,忐忑地拉开拉链,一不小心,还被其抽了下脸颊。
许景屿被方玦这种笨拙的行为可爱到了,大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往下,“张嘴。”
因为没经验,一开始方玦总是会时不时地磕到许景屿,但许景屿会掐着他的下颌,让他把头仰高,然后趁着方玦放松喉头的时候,径直相抵。
难受的窒息迅速冲上大脑,方玦的眼眶一下子就沁出了眼泪,可他放在许景屿两侧的双手,仍旧忍着不适没把许景屿推开。
简直太好欺负。
许景屿舒服得头皮发麻,差点直接缴械。
忍了忍,才又开始缓慢地戳玩方玦的舌根,最后怕他不懂方式,会被呛到,许景屿临到时退了出来,只闷哼着弄脏了方玦的脸。
腥腻混着热水滑下脖颈,方玦被许景屿拉了起来,高扬着的状态继而落入了许景屿的掌心。
“怎么这么s啊?宝贝。”许景屿低笑,坏心眼地圈起自己手指,听着方玦无意识地开始轻呼。
刚刚分明是他在讨好自己,自己的动作甚至还称得上有些粗鄙,可方玦仍能在这样的对待下还起了这么高的反应。
“……”嗓子像是还堵有异物,方玦说话前,难受地咽了咽唾沫,“我不是。”
“不是?”许景屿立刻撤离开自己的手,“那不用我帮了?”
“别……”方玦正上头呢,急忙主动地抱回许景屿,咬着唇破罐破摔道,“我是,我是……行了吧?”
知道再逗一会儿该急了,许景屿收住翘起的嘴角,低下头重新吻住方玦,拿手不轻不重地帮他纾解。
等到两人都彻底完事,又重新洗了澡,许景屿去把自己被耽误了还没收尾的模型做完,然后发送好邮件,才带着方玦换衣服出门。
他俩去得晚,到了餐厅的时候,江鸣瑞、孟圆和魏雪已经等在那儿了。
似乎都不奇怪许景屿会带着方玦一起来,魏雪甚至还特意地冲方玦笑了笑,指着空余的两个位置招呼他们,“快坐,要饿死了都。”
而许景屿也很给方玦的面子,不仅牢牢牵着他的手,走到座位旁边的时候,还贴心地替方玦先拉开了座椅。
方玦恍然。
直至此时此刻,面对着许景屿的朋友们,他才把荒唐了一天一夜经历与真实的生活接上轨——原来自己真的得到了许景屿。
第12章 双条车
餐桌上,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几个人聊天并不避讳方玦,但也没有专门把方玦与许景屿之间的事当作话题。
“明天去干什么?”负责每天筹划行程安排的江鸣瑞,吃累了就开始划拉着手机找好玩的地方,“这边居然也有海景跳伞基地,比三亚便宜了一半。”
“便宜有什么用?”孟圆翻了个白眼,“要跳海景,还不如过阵子去马尔代夫。”
“那不是因为芭提雅没什么好玩的了么?总不至于天天泡酒吧。”
虽说这里最出名的就是夜生活,号称“男人天堂”,但说白了,不过是芭提雅的情色交易尤为便宜的缘故,对于从小就不缺钱的几人来说,好奇心一过,也就那么回事。
江鸣瑞吐槽完,把话题又转回了跳伞,朝着许景屿挑眉询问:“你D证拿到了吗?我还差150跳。”
“拿了,在维多利亚瀑布那儿,待了差不多两月,跳够了500。”
“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叫我?”听到许景屿已经拿了D证,孟圆坐不住了,朝前探了一截身,“那你是不是可以带人了?”
“嗯。”许景屿不以为意,毕竟他拿D证也不是为了带谁,纯粹是跳够了次数,顺便把C证升D的,“就年初,那时候你不是飞伦敦了吗?”
“噢,想起来了。”
他们几人聊得沉浸,又说起去迪拜沙漠和科罗拉多大峡谷跳伞的经历。
方玦则边吃东西,边竖起耳朵,神情专注万分,不想错过分毫。
那些地方别说是去跳伞了,就只是简单游玩,方玦都不知道何时才有机会去体验,所以想尽力地从几人口中拾拣这些精彩经历的碎片。
聊到后来,江鸣瑞和孟圆开始打赌了。叫嚣着看谁能先跳够500跳。
许景屿无语地摇头,不想参与幼稚的争论,他把手臂微曲着搭上方玦身后的椅背,然后偏头便看见了方玦眼里的艳羡。
“想玩?”
“什么?”方玦被突然凑近的许景屿吓了一跳,鼻尖萦绕起对方剃须水的味道,是淡淡的香根草。
许景屿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跳伞,问你想玩吗?”
“我可以玩吗?”方玦也学着许景屿小声说话,欢快的音调却诚实地表达出了他的向往。
可不过才两秒,他又记起几人言语中对在芭提雅跳伞似乎是不感兴趣的,怕像上次一样,自己说想体验浮潜,许景屿也给他安排了浮潜,然而最后只有他和邹泽两人去了。
方玦熠熠发亮的眼神,继而冷静了几分,“你也会去吗?”
眼看着表情变化的整个过程,许景屿失笑,猜到了方玦是在担心自己又把他晾在一旁。
“带你玩。”
许景屿坐直身体,没说是为了方玦,只对着还在吵闹的孟圆和江鸣瑞抬颌,“要不你俩明天空中battle一下?正好我也有点想跳了。”
“行啊。”
就这么商定好行程,江鸣瑞办事麻利地找到跳伞基地的电话,直接包下明天的场地和飞机。
“再多备两个教练。”许景屿追加一句提醒。
他是已经拿了D证,具备了带人跳伞的资格,但由于没有实际的经验,许景屿并不敢保证可以带着方玦一块儿跳,所以还是先安排基地的教练候着。
江鸣瑞了然地朝他比了个“OK”。
“明天叫上你朋友一起。”许景屿转回头来,对着方玦说。
“好!”方玦激动地点头答应。
不仅是因为可以跟着许景屿去跳伞,还因为许景屿每次都特别大方,连他的朋友都会一起照顾到,给足了方玦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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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行人吃完饭,都没急着回酒店,但也不知道具体要往哪儿逛,就那么稀稀落落地走在夜晚的街头。
芭提雅不大,临海的道路两旁种着成排的棕榈树,将沙滩与夜市连接且分隔,小贩们用蹩脚的英文中文叫卖着各种小吃和鲜榨水果。
沙滩上,夜风将咸湿的海水卷起,与天边不太圆满的月亮交相成映,浪花绽放出裙摆的白边,细细碎碎地扑打金色砂砾。
方玦看什么都稀罕,所以走得慢,而许景屿也没有催促,就那么随意地牵着方玦的手。
两人渐渐地脱离了前面三人。
注意到马路上不时有带着棚顶的皮卡经过,还总有游客上车与下车,许景屿好奇地驻足观察,“那是什么?”
方玦扭头,循声望去,“双条车吧。”
来芭提雅之前,他在攻略上看到过,只是这几天出门的交通都被许景屿给安排好了,所以方玦自己也不曾乘坐过。
难得有他知道,而许景屿不知道的事,“要不我们坐它回酒店?”方玦试探着提议,怕许景屿会嫌弃双条车不够整洁的环境。
“行啊。”许景屿无所谓地扬眉,他虽养尊处优,但不是那种在衣食住行上吹毛求疵的人。
招手挥停又一辆经过的双条车,许景屿大跨步地弯腰跳入进车内。
方玦落后了一点,手被许景屿紧紧地拽住,他往上跳的时候,脚下可踩的踏板没踩稳,然后身形一闪,正好扑进许景屿怀里。
“小心。”就着拥抱的姿势,许景屿转头询问司机,“去盛亚酒店多……”
“不要问。”方玦闻言,急忙拿手捂住许景屿的嘴,“会被宰客的。”
干燥的掌心,随即感受到许景屿呼出的热气,原本就因酷暑天气而燥动的心脏,又怦然,像被人攥住。
司机大概也没听清许景屿只说了一半的话,确保无人再上车后,就踩下油门将车启动。
加速的惯性,致使方玦又被许景屿抱得更紧了些,捂着对方的掌心也如同被嘴唇主动亲吻了一下。
方玦无措地迅速松手,怀疑自己是被许景屿给下了蛊,身体一靠近就开始浮想联翩,“那个……”
怕许景屿不理解双条车的收费规则,方玦稍微冷静后,详细地给他解释道:“你不问价,是10泰铢一人,随时按铃就可以下车;你要问了,他能管你要100泰铢。”
“懂了。”
许景屿看了一眼同车乘坐的另外两名白人游客,拉着方玦坐到对侧皮质的条凳上。
双条车虽有顶棚,但没有窗户和车门,夜风四通八达地吹拂肆舞,不一会儿,就将两人的发型搞得乱糟糟。
方玦躲着风,将下巴搁到许景屿的肩上,小声同他吐槽,“感觉就像小时候坐过的那种棚棚车。”
“棚棚车?那是什么?”
“嗯?呃……大概也叫火三轮?”方玦后知后觉,估摸着许景屿并没有见过这种落后的交通工具,“我老家的说法,其实就是电动三轮车,也像这样搭着个遮阳的棚子,避不了多少风雨。”
说完后,他怕暴露自己的出身过于寒碜,又找补了一句,“我也只是小时候去亲戚家时坐过。”
话赶话地已经说到这儿了,许景屿挪动一下肩膀,方便方玦倚靠,“那你老家是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