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鹿魚魚
秦徵冷眼看他三秒,转身要走。
“开个玩笑,”商赫臣拉住他,“我懂你意思,你就不得劲你老婆不听你指挥呗。真把自己当古代大少爷啊,人好好一大小伙进你家门冲喜来了?人五人六的还给安排上工作了。”
秦徵不为所动:“不然呢?圈家里当个储备粮养着?”
养肥了,等哪天丧尸围城啃两口?
“也不是不行,”秦乐萦煞有其事,“我将来就得铸个铜墙铁壁把我对象保护进去,绝对不会在粉丝面前暴露他的存在,这就叫隐忍的爱。”
“无法苟同,”秦徵忽而严肃起来,摆出学术态度对着秦乐萦耳提面命,“你这是自私的爱。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属性是他的社会属性,换而言之,他的社会关系越复杂,他与世界的联结越紧密。你用铜墙铁壁剥夺一个人的社会关系,摧毁他的社会身份,他就会成为一个没有自我、没有尊严的活体,到这种地步,他在活和死之间也就是会不会呼吸的区别。所以你要给他的,不是隔离于外界的危险,而是抵抗恶意的勇气和能力。”
就像他对黎听遥一样。
虽然他不爱黎听遥,但是作为黎听遥的合法丈夫,他从不吝惜给予黎听遥安身立命的本钱。
秦乐萦先是恍然,再是深思,最后领会深意,面露激动,感慨不已:“哥,好会说!你真是爱情大师啊。”
秦徵唇角一翘:“你哥说的哪句话不是真知灼见。”
秦乐萦疯狂点头。
“诶我说……”商赫臣表情潦草,在风中静止几帧,又烦躁地捋捋后脑勺,再不可置信地左右观察这对奇形怪状的兄妹。
你俩还探讨起爱情了,这不都是填鸭式谈恋爱吗?谁比谁高贵?
问过对象想要什么吗,只顾着给自己想给的。
良久以后,他放弃思考:“我要报警,有俩和现代社会文明脱节的霸王龙在我度假村里。”
秦徵斜着眼睨他:“你又有话说?”
“我就一个问题,”商赫臣道,“说好的利益捆绑不讲感情,你管别人上不上班?角色扮演入戏太深?”
“我是假丈夫,未必有人不想做真妻子,”秦徵神情孤傲,“你知道他平时都怎么变着法勾引我吗?”
那还真不知道,怎么勾引的?
商赫臣和秦乐萦同时两眼冒光。
“细说?”
两个人八卦的耳朵快伸到天上去。
这要怎么细说?
说说黎听遥扑闪扑闪玻璃珠似的眼睛、挺翘圆润的小猫鼻尖、白瓷一样的颈窝,还是说说他覆盖着一层薄肌却能扭得分外灵动的腰肢?
顶级的美人三分看脸七分看腿。
黎听遥的脸和腿都是一百分。
无数的画面在秦徵眼前闪回,画面外镶了一圈红艳艳的山茶花富有节奏感地转着圈,背景音乐是黎听遥扭的那首歌。
秦徵仍未知道那天所听见的歌的名字,但是过耳难忘的旋律总是回旋在每一个灵魂放空的时刻,敲击着岌岌可危的名为“无性恋”的保护壳。
正如现在。
商赫臣和秦乐萦还翘首以盼着勾引细节,却双双目睹秦徵的面色从冷凝的白渐变到薄粉,五官的形态都因为染上了红而有些走形。
看起来不太妙,这是想到了什么?
“总之,”秦徵故作正经地咳嗽两声,“不能放任黎听遥这个人空闲着,他一天到晚除了勾引我没有任何正事,严重影响我的个人生活质量。”
商赫臣一言难尽:“假定你说的话都是对的,在此基础之上,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建议?”
“讲。”
“一句一个‘勾引’,这词儿不好听,能不能换个文雅点的?比如……”
秦乐萦举手:“求爱!”
“对,‘求爱’,”商赫臣赞许地看她一眼,又对秦徵道,“有没有可能他是真心爱你?”
秦乐萦盲目吹捧:“任何人都会爱我上哥哥。”
“我当然知道他爱我,”秦徵神色淡定,脚尖却得意地翘了翘,“我又不需要爱。”
他秦徵会缺爱?
“所以你们供需不平衡,”商赫臣一针见血地点出两个人闹矛盾的症结所在,“长此以往,整个市场会崩盘的。”
想化的市场中,有需必有供,供必应求。
然而在秦徵和黎听遥的实操中,秦徵提供的工作机会不属于黎听遥的需求,黎听遥提供的爱情也不符合秦徵的需求,双向的货不对板,这样一个市场能有什么发展前景。
资本和技术必须向需求旺盛的行业流动,而现阶段让黎听遥主动做出供需调整不太现实。
秦徵顿悟:“为了实现供需平衡,从而达到家庭稳定,只能由我做出宏观调控。”
暂时放弃自己的买方身份,瞄准消费端的需求,创造产品、把握产能、提供产出。
商赫臣鼓掌:“恭喜你,你终于走上了正常人的思维方向。”
对付这种相信爱情的小年轻多简单,笑一笑夸一夸,情绪价值给到位,这不妥妥维稳。
秦徵又是心怀城府之人,集团上上下下的老油条老狐狸都能拿捏住,哄一个刚出社会的傻白甜还不是手拿把掐。
商赫臣对他的好兄弟是如此的信任。
被寄予厚望的秦徵沉沉点头。可以,从需求提出到项目上线,都是他的强项。
依照当前的情况,客户提出的需求是……
他低头沉思,不经意看到自己有力的腰腹,深吸一口气。
糟糕,他瞳孔微颤,黎听遥的需求是……睡他这个人啊。
与此同时的云顶小区内,黎听遥闲适地趴在床上给心爱的秦贵人刷好感度。
最后一个约会场景走完,秦贵人姓名条下的好感度“砰砰砰”从浅粉升级到桃粉色。
这就代表着,可以宣秦贵人侍寝了!
黎听遥激动地哼哼两声,跳到后宫场景里,迫不及待地把秦无拘召来。
根据角色设定,秦无拘的初次侍寝剧情有一个虐点,在于他会表露自己此生献社稷黄沙报君恩的决心,以求陛下开恩放他出宫去从军。
心软的主控可以趁这个机会把秦无拘的角色线从后宫争宠拨回前朝政斗。
黎听遥用柔软而善良的眼神盯着秦无拘许久,果断点击“睡他”这个选项。
沙场征战他另有人选,秦贵人还是恪守侍寝的本份吧。
成功睡上秦贵人后,黎皇心潮澎湃,很有干劲地爬起来收拾之前漫展带回来的大包小包——每次从展子上回来,他都累得像犁完十亩地的牛,拖延好几天才蔫蔫地动手。
不多时,他从行李箱里摸出了一条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银灰相间的狼尾巴。
苏助之妹的狼尾巴。
摸在手上很烫手的狼尾巴。
黎听遥想起那段被狼耳少年催促着“快踩”的不美好回忆,一个弹跳跃起,抓着狼尾巴疾步走到玄关。
这东西不能久留,干脆拿给苏助,拜托他转交给尾巴的原主人。
开鞋柜的手一顿,黎听遥陷入纠结。
找到苏助很简单,怎么交代尾巴的来历呢?稍不留神就会自曝马甲。
黎听遥踌躇不已,捏着烫手的狼尾巴不知何去何从。
突然,他瞥到玄关处的镜子,再和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两眼,立马挪不动脚了。
镜子里的自己很帅,镜子里的狼尾巴也很帅,如果两者结合起来……
黎听遥像是受到蛊惑一般,捏着狼尾的手不自觉移动到在尾椎骨的位置开始比划。
对镜端详,好像真的长出了一条尾巴。
受限于镜子的范围,他摆弄狼尾的姿势有些狼狈。
但别扭的姿势往往别具美感,此时此刻映照在镜子里的景象几乎可以冒充游戏角色的立绘图。
“好像、有、有机关?”黎听遥在狼尾根上摸到一块不明显的凸起,拨动了一下。
“咔嗒”一声,整条狼尾瞬间活了,上下左右不停甩动。
黎听遥惊奇地瞪圆眼睛,会、会动——
蓬松的大尾巴摇摆着,乍一看俏皮可爱,细看,还有一点冷艳性感。
他拧着腰,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悄悄害羞起来。
还、还是收好吧,将来找机会还。
等不及他关上尾巴的开关,大门先一步被人打开。
黎听遥惊愕扭头,和同样错愕的秦徵目光相接。
秦徵今天怎么回来怎么早?
而秦徵看着眼前的狼尾美人,眼神产生一丝微妙的变化,不受控地盯住黎听遥身后的某一处动态物体上。
黎听遥感知到某种危险讯号,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身后看去,眼神瞬间崩裂。
尾巴、该死的尾巴还在动!
他惊慌失措地立正站直,随手把狼尾丢掉地上,一脚踢远,随后摆出老实又忐忑的表情可怜地望向秦徵。
“我、我能解释——”然而解释也来不及了,他惊恐地躲避压过来的人影,“啊,你、你干嘛?”
秦徵钳制着黎听遥的肩膀,大步流星一路把人带进客厅,顺势按倒在沙发上,已经忍耐到极点。
他掌心滚烫得要命,嗓音也仿佛被火燎过一般:“先说好,满足你一次,能安分几天?”
【作者有话说】
现在轮到小秦搓尖了脑袋也要顶进来
第30章 能别讲段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