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鹿魚魚
离开b市之前,黎听遥删除了自己从家里离开的摄像头画面,他不确定秦徵会不会闲得没事翻监控,提前删了总是万无一失的。
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在酒店里接到秦徵电话的时候还是心头一跳,刚说了一个“喂”字就开始喉咙发痒。
这几天,秦徵几乎一有空闲时间就发条消息过来,说h市的气候黏黏糊糊,从车里下来没走几步衬衫就汗津津地贴在后背上,很不舒服。
又说地区公司在人员招聘上似乎有地域歧视,管层一大半都是本地口音,和他汇报工作都掺着抑扬顿挫的方言,他很听不惯,下面干活的小喽啰倒是清一色外地人,看起来都是能吃苦的面相。
今天有条消息说的是地区总经马屁拍在了他的马蹄上。
他不过是说了句场面话,夸食堂的菜合胃口,那位谄媚的老总立刻就要把食堂大师傅送去集团总部。
“把活干好了比什么都强,集团几个亿几个亿给他拨款,他要是没能在南边撕下一块肉来,就等着把自己洗洗干净来集团接手蒸饭机,”秦徵抱怨半天,声音低下去,怨气很重,“而且我只喜欢吃你做的饭,”又一顿,总结,“好想回家吃饭。”
好男人不吃两家饭。
黎听遥侧卧在床上养神,手机本来是放在枕头边上开着外放,蓦然听到他最后一句,默默把手机捡起来,关掉外放贴在自己耳边,想到自己马上要说的话,脸已经开始红了。
他压了压情绪,很含蓄地问:“回家要吃话梅排骨还是……”
秦徵抢答:“话梅排骨!”
黎听遥愣愣接上后半句:“……还是我。”
他做了好久的心准备也只敢隔着电话调戏秦徵。
好嘛,全垮了。
馋狗秦徵。
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秦徵死乞白赖地要求反悔:“抢答不算,我要你。”
出题人兼裁判员铁面无私:“机会只有一次,反悔无效。”
秦徵不同意,哼哼唧唧连撒娇带哀求,发现黎听遥软硬不吃后,忽地顿住,声音变得极其正经,很笃定:“听听,你也在想我。”
黎听遥之前就说过,秦徵的声线属魅魔,隔着电话更是附加了一层额外的魔力,一呼一吸直接砸在黎听遥的耳根上,撩拨着他的耳垂开始发烫。
他在此刻解了江芋可对动听声音的惧怕。
只是听到声音而已,心跳就已经快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他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快到十点,按计划他该去睡觉,现在却舍不得挂电话,也不敢对秦徵作出回应,徒劳地用手背贴上脸侧降低温度,生怕脸颊的滚热会随着声音一起传播过去。
秦徵屏息听着电话那头的沉默,对自己的猜测越发深信不疑,得意地翘翘嘴角,非要揶揄老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想我也是人之常情。”
黎听遥更不愿意发出声音,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线,只有藏不住的呼吸声“呼呼”地传过去。
约莫有半个小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电话却也一直没挂断,黎听遥有些犯困,和秦徵说晚安。
秦徵猛地重重呼吸一口,拒绝挂断,强硬要求就这样通着电话睡。
“不行,这太浪费了,”黎听遥上下眼皮止不住地打架,声音里透着明显的困倦,“你真的好浪费。我有条内裤是不是你给我偷偷扔掉的?白色,浅灰的裤边,很好穿的一条,特别舒服。”
又是一声突兀的喘息,然后才是秦徵正常说话的声音:“嗯,特别舒服。”
黎听遥察觉哪里不对:“你……大半夜健身?”
秦徵呼哧呼哧:“对,在健身。”
“你……真的大半夜跑去健身?”黎听遥今晚意外地敏锐,“我可以提出质疑吗?”
主要是秦徵真的可疑,平常都不会这个点去健身。
电话里倏地传来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显得秦徵更加可疑。
黎听遥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担心秦徵跌倒或是被什么器材扯住,却突然听到秦徵投案自首的声音。
“对不起老婆,你的内裤是我拿的,确实很舒服,”他真诚忏悔,“我只是想带出来几天,现在没办法还给你了。”
所以刚刚撕裂的布料是——
黎听遥终于意识到,秦徵正在隔着电话做手工活。
气氛陡然暧昧,他耳根一麻,在冷气充足的房间里热得冒烟,睡意荡然无存。
多亏了“认错积极”的秦徵宝宝,他都快要对“对不起老婆”这五个字产生ptsd了好吗?
越认错,错越多,明知故犯、怙恶不悛、变本加厉。
是坏狗。黎听遥顶着一头升腾的热气在心里骂。
“你生气了吗?”秦徵问得小心翼翼。
黎听遥又开始于心不忍。
做点手工活也是人之常情,没道那么压迫秦徵。
他心软地回答:“也……还好。”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秦徵语气一转,大大方方地提出进一步要求:“反正都被你发现了,不如我们换成视频通话。老婆,看看x。”
直气壮,足见其无耻。
“……”黎听遥气得两眼发黑,杀气腾腾,“滚!”
【作者有话说】
虽然今天也没能在0点之前更新,但是可不可以莫名其妙有宝宝那个我一下(扭来),媚我一下(扭去),参与一下鱼塘推推的活动(扭扭扭),我也会努力媚你们的(叼玫瑰花wink)。
今天非常开心地,结算了前两个月的打工费,天气好冷,今年就不出去打工了(弹跳)。
第76章 好运红配发财金
酒店窗帘在设置好的时间准点拉开,同一时间闹钟声响起,黎听遥平静地睁开眼,侧头看到窗外一片朦胧的灰蓝色。
天气说不上好,他起床的状态也非常糟糕。
发肿的脸挤着眼睛,连带着眼睛睁大都变得困难。
妆娘上妆之前用手背试了试黎听遥的皮肤状态,问他:“老师平常的皮肤就很干?”
黎听遥机械地嗦着冰美式:“嗯,有点,在你进门之前我刚结束湿敷。”
“哦哦哦,”妆娘从化妆箱里找出对应的妆前打底,在他脸上点涂拍匀,“脸颊肉有点肿哦老师,睡前喝了很多水?”
“……没睡好。”
前一晚,他单方面结束和秦徵的通话,之后就进入入睡困难的模式,好不容易睡着又陷进奇怪的梦,耳边都是秦徵的魔音环绕。
梦里,一百个秦徵手拉手绕着他跳舞,每一个都要看他的x。
真是惨绝人寰的噩梦。
这场梦导致他从睁眼开始心就悬着,总觉得今天做什么都不会太顺利。
“我会多用点力气拍老师的脸消肿哦,老师的脸不是易碎品吧?”
主办方请来的妆娘身经百战,经常会遇到刚“调整”完脸部的coser,遇到那种就不能太用力。
“没关系,你拍。”黎听遥闭上眼,完全信任地把自己的脸交给妆娘。
这位妆娘在圈里小有名气,正常的接妆价格在700到1000软妹币,光是带来的助就有四个人,一般妆前打底这类工作都是由助完成,黎听遥能由她亲自打底还是沾了江芋可的光。
在黎听遥局限于当地漫展的时候,江芋可悄悄在h市也发展出了一些人脉,今天的妆娘就是她的人脉之一。
到达会展中心之后,江芋可也熟门熟路地找到他们俩的休息室,甚至是助跟在她身后走。
从进入场馆开始,就有等候多时的站姐粉聚集过来。
cos圈的站姐们大多也只跑几个临近的城市,有实力和精力全国跑的毕竟占少数,所以在黎听遥面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加一群陌生的粉丝。
他略显局促地出现在她们的视频里,视线偏移,却看到江芋可很自然地和妹妹们打招呼,说等会儿在签售区一定要见到面。
重度社恐的女高中生原来早就成为了游刃有余的二次元大明星。
黎听遥知道自己不应该,但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落差感。
到了更为广阔的餐桌上,他好像还是只能做一盘配菜。
小白菜的命运就这样的。
“你怎么摆出这副表情?会被拍到崩脸照的。”一进休息室,江芋可就对他耳提面命,“只要在有镜头的地方都必须保持一级战备状态,我们靠脸吃饭,每一张崩图的出现都代表金钱流失的可能性,打起精神!”
黎听遥不敢看她,皱着脸自我检讨:“我想我是一个很可耻的人,我在嫉妒你,这是不对的。”
江芋可突然开始对着手机前置开始自拍,美美wink:“早已习惯世人的嫉妒。身负美貌,注定遭受太多恶意的注视。”
黎听遥自怨自艾的情绪在刹那清空,他头疼地拿出今天的第二杯冰美式,开始吸溜吸溜,祈祷极速消肿。
临近中午十二点,刚结束舞台部分的黎听遥在安保的护送下转移到签售区,场馆里人流密集,他一不留神撞在了一个兽头粉毛双马尾jk妹身上。
他赶紧停下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兽头jk妹一转身看到是他明显停滞了一下。
兽脸上大大圆圆的眼睛是固定的形态,不应该有变化,此刻却奇怪地透出惊慌失措之感。
她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让黎听遥走开。
黎听遥隐隐感到不对,但还是往前走了两步,兽头妹也静悄悄准备跑路。
“不对劲。”黎听遥转头看向兽头妹,眼睛里的怀疑几乎凝成实质,如果兽头里面真的是一个女生,这个身高也太过鹤立鸡群了一点。
他状似不经意地再次经过兽头妹,音量不算大地叫了一声:“苏助。”
兽头妹立刻慌得爪爪攥成一团,用尽全身力气挥着双臂否认这个称呼。
黎听遥平静地戳穿真相:“正常人在大街上听到一个陌生称呼不会做出任何反应,更别说拒绝认领。”
别挣扎了,兽头粉毛双马尾jk妹。
就是你,苏助。
显而易见,兽头妹从活力满满秒变萎靡不振,白毛粉肉垫的爪爪无力地垂在身侧,发出男性社畜的声音:“做一天的陌生人好吗?好的。”
黎听遥趁机捏他充棉的耳朵,坏心眼地勒索:“行,但是等我签售结束,你得这个形态和我集个邮。”
苏助今天一身都是粉白粉白的,白色的兽脸配粉毛,白底粉领的水手服配粉色制服裙,和他平时的形象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集邮太可惜了。
兽头妹垂着大脑袋,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捧着自己的脸疑惑:“你怎么认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