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好苏狐
何光尘先是嗯了声,又慢慢摇头:“我…更好奇粤剧。”
他小心且缓慢地说:“我没听过粤剧。”
所以…迟星会跟他说以后他们一起去听吗?
“我倒是听过。”
迟星说:“大一的时候学校表演戏剧社的唱过,听说是改编的白蛇传,还挺好听的。”
何光尘眼巴巴地看着他。
迟星:“我没录,不能给你看……”
而且何光尘的资料里还说过,何光尘恐惧看视频。
何光尘噢了声,心道他不是想要这个。
他低垂下头,因为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的,低头的这个动作,看着无端有几分可怜。
好像在训练中挨罚了的大型犬。
迟星看着他,在几秒的沉默后,到底还是在心里低叹了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知道最好不要这样,却还是心软了:“等你以后能出门了,我们一起去看?”
何光尘抬起头,那双阒黑的眼睛瞬间就明亮了起来,就连语调都微微上扬,语速也比之前要快了几分:“真的?”
迟星无端被他眸中细碎攒动的光戳了下,又是一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轻叹。
算了。
他说。
如果何光尘好起来是需要他作为这个锚点的话……先让何光尘好起来再说吧。
迟星肯定地嗯了声:“我其实也挺有兴趣,就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去看。”
“好!”
何光尘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并且有几分急切。
他想跟迟星一起出去玩,想和他约会,想……
“但你不要急。”迟星跟他说:“欲速则不达,我们慢慢来,反正时间还很长。”
他现在说什么,何光尘都会不自觉地点头:“嗯!”
心情是肉眼可见的好。
迟星稍稍弯眼。
他有时候觉得何光尘就像是个小孩子,怪可爱的。
今天也没什么特殊的,昨天何光尘受到的刺激够多了,迟星想让他先缓缓。
只是他离开时,何光尘喊住了他:“阿星。”
刚换完鞋子了的迟星回头看他。
何光尘在昏暗中用视线贪婪地描绘着迟星的轮廓,声音轻轻的,混杂在细微的雨声中,显得有几分悠远:“你…怕我了吗?”
迟星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何光尘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是因为昨天在他面前发病了,所以……可是他昨天没有表露出害怕,也照常陪何光尘吃了饭还拍了照,甚至还约定了以后开灯拍一张。
迟星没想明白自己哪一环没处理好,所以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今天,和我离得比平时远。”
经过他的时候,也特意绕了一下。
迟星轻啊了声:“我是因为……”
他迟疑了下,还是实话实说:“你昨天不是不舒服吗?我以为是我们靠得太近了,让你不舒服了。”
“没有,不会。”
何光尘抿住唇,几乎是贴着迟星落下的话音开口的,甚至有几分焦急,他急起来,说话就有点颠倒:“不会不舒服,因为你的靠近,我……”
何光尘顿了顿,很小声地说:“是我想靠近你。”
他的声音有几分明显的颤抖:“我怕你,不高兴,怕你觉得我……”
恶心。
何光尘说不出这个词,因为他的思绪一触及,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颤抖。
迟星没想到何光尘会这么说,但仔细想想也不是特别意外。
他思忖片刻后,还是冲何光尘伸出了手:“我不会不高兴。”
迟星把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摊在何光尘面前:“你要试试吗?”
另一个则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一进来就大剌剌坐在沙发上,笑嘻嘻翘着腿,一副等着看热闹的表情。
这两个人居然一起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翟东的目光在面前两人之间游移,始终搞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说话。
第41章 迟总的白金狐
首先频率不能太高,其次也不能太有规律。最重要的是……必须让何光尘觉得,睡他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是奖励。
一直撩,一直不给,积蓄情绪压力,攒到对方受不了,再用一次红锁的时间集中收割。
这是迟星新想的刷分之道——他可太机智了。迟星没有拒绝何光尘,甚至是直接答应了下来:“好啊。”
他笑着看何光尘,是真心实意地为何光尘开心。
何光尘这一句话,既是开始正面面对自己所恐惧的了,也传达出来了一个信号——他正积极地想要变好。
无论是因为什么让他能够转好,在迟星看来,都是好事。
精神疾病和各种应激障碍压在何光尘身上,就像是一座座带着锁链的巨山,窒息的疼痛。偏偏锁链还紧紧地纠缠着他,将那些大山压在他身上,让他逃脱不了一点。
迟星现在想做的,就是把何光尘从这些山里挖出来,但这一定要何光尘自己愿意出来,就像那个最经典的话“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如果何光尘自己也一直在回避这些问题,那他永远都只能被关在这间看似豪华,实则和牢笼无异的别墅里。
迟星不想这样。
何光尘是那么优秀的人,像他这样的人,该站在蓝天之下,发光发亮。
所以迟星弯着眼说:“那我们说好了,等你不怕光了,就再拍过一张。”
何光尘眸色稍动,他的指尖也跟着颤了颤。
他很想,摸一摸迟星的眼睛。
但是他不能。
何光尘垂下眼,只能郑重地应一句:“嗯。”
华隐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在看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想要揩泪。
只有她和何光尘的父亲游沧浪才最清楚,孩子刚接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这些年又是个什么状况。
何光尘其实也一直想要配合治疗,但他的应激太严重了,什么手段都用过了,甚至强制治疗都试过了,结局不仅不理想,反而更加糟糕。
最后是他们找上了一个很有名气的精神科医生,询问过对方后,才开始做“朋友尝试”。
——既然何光尘不能接受医生,那就试试“朋友”。
而且因为医生有一些习惯性的术语,所以他们只能找非医学专业的人,最好是比何光尘年纪小的,看上去瘦弱一点的男孩子,这样能给何光尘安全感。
华隐很早就意识到了迟星可能有点不一样,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何光尘自己用牙齿把指甲咬得干干净净,还让她给他剪了头发。所以华隐去查了查。
迟星以前和何光尘的舅舅是一个小区的。迟星知不知道何光尘,她不清楚。但何光尘住的那栋,是迟星每天回家时一定会经过何光尘当时住的房间的窗户的。
华隐就不由得想到了那张没有画脸的铅笔画。
尤其……迟星和何光尘之前还是一个初高中的,只是两人一个在初中部,一个在高中部。
华隐查过,迟星在学校里也很有名气,都说他是校草,而且他待人温和有礼,在学校里有很多玩得好的朋友同学,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孩子。
如果何光尘是因为暗恋他被发现……
那关于何光尘为什么对迟星这么不一样,就都清晰明了了。
只是华隐想不明白,迟星是做了什么,让何光尘能惦记这么久——不是说迟星不够好,而是她想知道两个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主要是迟星看着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之前有渊源。
.
和何光尘约定好明天见,他会带着魔方来后,迟星就跟华隐先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何光尘还送他到了门口,从他第一天见何光尘开始,何光尘就是这么做的,所以迟星并不奇怪。
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在门关上的刹那间,何光尘永远都会微微抬起手,但换来的只有门彻底被关上后的黑暗和一点劲风。
屋内彻底安静下去,方才的声音、迟星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只是他的梦一样。
何光尘独自静静站立了很久,最后垂下了眼帘。
他也想送迟星到家楼下。
.
迟星上了车后,华隐第一时间没有说话。
还是司机把车开出去后,华隐升了挡板,华隐才开口:“小星,能告诉阿姨,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吗?”
她语气温和,是纯粹的询问。
迟星想了想,先提了个前提:“阿姨,我先说清楚,我不能保证能够成功。”
他在华隐紧张而期待的目光下,继续道:“我是想试试,能不能把何光尘带出来。”
华隐深吸了口气,眼眶瞬间就红了:“还…有可能吗?”
她问这话时,声音都在抖,又想听到迟星的回答,又害怕答案。
迟星只能说:“是有可能的,但不是肯定的。”
他实话实说:“我觉得何光尘的情况不算特别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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