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日天
于是杜康的吻落在了顾恩泽的耳垂上、脸颊上、鼻梁上、嘴唇上,他们开始接吻,一时之间头晕目眩分不清今夕是何年何月,一些过去的记忆在彼此的大脑中闪现,但恍惚间能看到的却只有对方仿佛有万千情绪的眼眸。
顾恩泽和杜康滚在床上的时候,有点想问对方进门的时候是否记得关门,但他没有找到说话的间隙,又被卷入了情与欲望的潮涌之中。
或许是因为旷了太久,两人又太过默契,他们足足折腾了大半夜,顾恩泽作为出力比较多的那一方困得只打哈欠,半梦半醒之间,却听杜康说:“我该走了。”
顾恩泽一下子清醒了大半,他睁开了双眼,看着枕边的男人,问他:“有什么能和我说的?”
“很多事都不能说,”杜康像哄小孩似的,轻轻拍着顾恩泽的脊背,“好像只能说,我爱你,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你不能留下来?”
“暂时不能,”杜康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在哄人入睡,“但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我就可以回去找你了。”
“哦。”顾恩泽闭上了双眼,放松了身体,“离开前记得锁好门。”
“顾先生,你这是睡了便不人了么?”杜康说着调笑的话语,手指却轻轻地抚摸着顾恩泽的脑后,“你会在首都星待多久?”
“与你无关。”
“生气了?”
顾恩泽暗忖了一句“明知故问”,嘴上却回答:“困了,想睡觉。”
“我下周再来找你,好不好?”杜康温声地哄着。
“我那时不一定会在。”顾恩泽说完这句话,伸手精准地捏住了杜康的手腕,挪到了一边,好让对方不能轻松地揉到他的头部,“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顾恩泽,”杜康的手又摸上了顾恩泽的脸颊,他好像很喜欢同对方这么亲近似的,“我那时候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迫不得已?”顾恩泽漫不经心地追问了一句。
“现在还不能说。”
“那就等以后能说的时候,再来说自己委屈。”
“我并不觉得自己委屈,但我很想念你。”
“哦。”
“顾先生,你好像一只猫啊。”
顾恩泽并不生气,在当年情浓的时候,杜康也曾如此感叹过,顾恩泽甚至还同他讨论,倘若他是猫,应该是哪种品种。
杜康说过很多名贵的猫咪品种,顾恩泽却都不置可否,他从未对杜康提过,他早就想象过,自己如果是一只猫会是什么模样。
——应该会是一只漂亮的小黑猫吧,有着墨绿色的眼睛,不过很聪明,早早就勾引到了温柔体贴多金却繁忙的饲主,冬日里躺在壁炉边柔软的垫子上,偶尔爬起来吃点高档猫粮,喝点水,然后继续窝回去睡大觉。主人常年忙碌不在家中,它对他也并不思念,唯一惦记着,就是对方一不要早逝二不要破产,保持它现在优渥的生活,并且送他终老——这件事并不困难,饲主还很年轻,而猫的生命最多只有十几年。
顾恩泽骨子里就是个疲软的性子,然而过往的经历容不得他疲软,年少时他要照顾精神时好时坏的母亲,在很早的年龄就懂得了这个家庭很快就要靠他来支撑,旁人追寻二次元的世界是因为要寻求快乐,唯有他是带着追寻母亲精神世界、找到同她交流切口的目的,他一边要维系着母亲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另一边,还要花费极大的经历完成课业、学习如何掌舵一个顶级的财团。
即使在他母亲离世后,他过得最为“中二病”、“花花公子”和“混乱”的那段时光,他每日玩乐的时间不超过两个小时,睡眠连同用餐只有六个小时,剩下的十六个小时的时间,都在竭尽全力地作为财团掌舵人努力工作——等到一切步上正轨后,才将一部分工作转移给了职业经人团队。
但此后的数年见,他亦从未放松过对财团的掌舵和控制——直到他发现了杜康身上的商业天赋,直到他将杜康带在了身边,一点点地将他打磨成钻石,又让他成为了他唯一的代言人、财团板上钉钉的继任者。
他这才放任自己露出了些许真实的自我与懈怠,像养熟的猫咪一样,露出了柔软的肚子,产生了“这样下去或许不错”的有关未来的期待。
然而杜康回敬给他的,却是辜负了这一切。
费尽周折给自己找了个窝的懒惰黑猫,先是发现饲主疑似在外面有了别的小猫咪,然后又被夺走了暖炉旁边最舒服的位置,它突兀地发现自己的家不再属于自己,自己的饲主不再属于自己,原来自己被饲主骗得彻彻底底。
更雪上加霜的,是它发现它比想象得更喜欢饲主,喜欢到分明已经分开,却因为过于孤独,而试图原谅对方,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顾恩泽久久没有说话,杜康也察觉到了他内心的不快,他低叹了一声,半跪下身体,捧起顾恩泽的右手,亲吻了他的手背,他说:“可不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顾恩泽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右手,用手背拍了拍杜康的脸颊,或许不疼,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他回道:“做人不要太过贪心。”
杜康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说:“我下周再来找你。”
顾恩泽紧闭着双眼,没回应。
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很紧迫了,杜康不得不站直了身体,对顾恩泽道了别,他很郑重地说了“回头见”,顾恩泽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人,送客的意思倒也很明显。
再过了一会儿,室内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杜康终于走了。
顾恩泽从床上爬起来,先是去浴室冲了个澡,回到房间看着满房子的狼藉,正想叫酒店的管家前来,转念想到了杜康如今的身份,只得放弃这个过于诱人的念头。
他没什么家务的经验,能够将用过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床单被罩扔进洗衣机,已经耗费了不少精力,等他踱步走到楼下,准备去将看了一半的剧本拿回来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说好已经走了的杜康正躺在他之前的糖衣上,手里还在把玩着他之前插进花瓶里的玫瑰花。
顾恩泽脚步一顿,心中的情绪十分复杂,他开口问:“不是说要离开了么?”
“不是说要睡觉了么?”杜康回问了一句,又从软塌上移了下来,趿着拖鞋走向了顾恩泽,“你看,我们都在假装不怎么在意。”
顾恩泽并不接话,只是提醒杜康:“再不走的话,你恐怕会有些麻烦。”
“我知道。”杜康走到了顾恩泽的身边,他将手中的玫瑰花插进了顾恩泽睡衣的口袋里,放肆地亲吻了一下顾恩泽的嘴唇,回他,“但我不想走。”
“所以呢?”顾恩泽眉眼间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杜康说的只是一件于他而言没那么重要的事。
杜康伸手揽住了顾恩泽的腰身,略弯下腰,用另一手托举了顾恩泽的腿窝,不太吃力地将人抱了起来,他说:“你又光着脚下楼。”
“地上有毯子,不冷。”顾恩泽的脸上没有什么不快,只是单纯地阐述一个事实。
“但下楼有一段台阶,会冷。”杜康抱着顾恩泽,很从容地向卧室的方向走,“你这么怕冷,最适合待的地方应该是床上。”
“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顾恩泽抬起手,扯了扯杜康身上精致的外套纽扣。
“是什么?”杜康低头温声问。
“我刚刚洗了床单。”
“给我一点时间。”
杜康最后将顾恩泽放在了床边的懒人沙发上,他扫视了一圈室内的布置,从柜子的最上方翻出了备用的床单,弯腰开始铺床。
顾恩泽一开始是撑着下巴懒散看着的,看着看着便来了某种不可直说的性质,他站直了身体,伸手摸上了某一处他觊觎片刻的位置。
杜康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却恍然没有察觉一般,仔仔细细地将床单的最后一个边角叠好压平。
就在杜康完成工作、试图站直身体的那一瞬,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极大的推力,他没有抵抗,而是顺从地倒在了床上。
顾恩泽从背后压制住了他,嘴唇贴着他的耳垂,很有礼貌地询问:“我可以撕碎你的衣服么?”
杜康的睫毛微微颤抖,语气很镇定,他说:“可以。”
布料撕裂的声音很快想起,两个人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顾恩泽调笑地问:“但是,会有一些麻烦?”
“和与你在一起相比,任何麻烦都算不上麻烦。”
--
凌晨五点,叶青阳收到了一条来自雇主的加急讯息——“帮我请个假,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顾恩泽懒散地躺在软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剧本,空气中弥散着咖啡的清香,过了半响,杜康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
他来得匆忙,原本也没有留宿的打算,好好的衣服又被昨夜的顾恩泽扯得稀碎,现在也只好穿着顾恩泽从蔚蓝星带来的睡衣,宽宽大大的,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顾恩泽放下了手中的剧本,接过了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入口不热不冷,刚刚好是适合人喝的温度。
顾恩泽喝过了咖啡,整个人都舒展开了,他问坐在他身畔的杜康:“还不回去”
“你难道缺了我一顿晚饭?”
“一大早不回去也就算了,吃过了午饭,又拖到了这个时候,你的人恐怕要急坏了。”
“哪里有什么我的人,”杜康伸手抓着顾恩泽的手,一寸寸地抚摸过,“只有你是我的人。”
顾恩泽被他摸得有点痒,正想挣脱,又对上了对方的双眼。杜康的眼底倒也没什么露出什么阴暗狂暴的情绪,只是像润了一层水似的,看着有那么几分可怜,仿佛他一抽回手,他就要哭出来似的。
智来讲,顾恩泽自诩了解杜康,亦知晓他决计不是那种柔软可欺的性子,然而智归智,情感却悄悄越在了前面,阻拦着顾恩泽用寻常的态度去对待他。
顾恩泽只得无声低叹一句,随他去把玩,想了想,又说:“你的光脑正在被监控?要不要我帮你换上一台?”
原则上来说,一位帝国的公民只能配备一台光脑,并且绑定个人ID,只有遗失或者损坏的时候,才能在官方指定的机构更换另一个。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在帝国上层的默许下,倒也能容忍一部分民众自行更换光脑——在不出事的前提下。
顾恩泽的彩虹财团里,有一项业务便是光脑制作,与他而言,帮杜康换一个并不困难。
然而杜康却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是星网的问题,他们直接监管了我的常用频道。”
“他们?”
“星佑护卫团,”杜康停顿了一瞬,继续说道,“专门用来保护王室成员的一支特殊队伍,管得很宽。”
“他们在监控你。”顾恩泽做出了定论。
“他们监控几乎每一个皇室成员。”
“几乎?”
“现任星佑护卫团的团长,是如今这位王后的兄长。”
“听起来有很多值得写进剧本的要素,”顾恩泽看着杜康难掩疲倦的眉眼,犹豫了一瞬,又问他,“如今的这位王后,不是你的母亲?”
“不是。”杜康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厌恶,“我母亲已经早逝很多年了,她曾经是王后。”
帝国皇室一贯颇为神秘,星网上如果有相关的讯息,要么发不出来,要么在发出来后迅速被删除。
当今王上已经掌权数十年,并公然违背帝国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除了王后,宫内还有数位有封号的王妃,至于没有封号的情人,更是数不胜数。
无论是王后、王妃还是情人,相关信息都无法在星网上获取,也让热衷八卦吃瓜的星网网民少了很多乐趣。
顾恩泽闻言叹了口气,说:“看来你回家之后的这些日子,过得也不太痛快。”
“谈不上什么痛快亦或不痛快,我有必须要做的事,等做完了,我也就自由了。”
“自由了?”
“能回到你的身边,自然是自由了。”
顾恩泽没有再继续追问,他追问倒是能再获取一些讯息,然而对改变现在的局势几乎毫无帮助。
半响,他问道:“我只能选择等待?”
杜康没说话,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
--
上一篇:嘘,做梦时请别说谎
下一篇:小演员杀青后的额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