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之姒
祁然笑了笑,继续说:“咱们这电影虽然不出国,但也确实是得到处跑,你这段时间应该有在锻炼加强身体素质吧?”
程安昀点点头,毕竟每天一大早他就会被梁雎宴从被窝里拎出来去晨跑,下午也会不定期有其它健身项目,他感觉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强得可怕。
祁然满意地点点头,道:“好了,我没别的事了,现在这个点也不早了,你先出去吃午饭吧。”
道别后程安昀就走了,他先和于沁他们去附近吃了顿饭,随后才准备回公司。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程安昀自己从公司大门走出来,看到好几个背着书包像是放学了的高中生路过。
今天是三十号,明天五一小长假就开始了。
想来这个假期里去做陶艺的人可能会很多,程安昀叫了个车在路边等待,给陶艺店店长发消息,问杯子风干好了没有。
店长:[差不多了,但保险起见还是再等两天吧,你等后天过来上色上釉,然后再晾上一个星期就能烧了]
程安昀发过去一句谢谢,随后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下。
到家的时候许文兰正在做晚饭,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将头探出厨房看了一眼,见是程安昀,道:“准备要吃饭了。”
程安昀道了声好,她继续说:“梁总也在,在书房。”
说完她就回到厨房,程安昀换好鞋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朝那边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可能是敲门声音太小,程安昀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里面的人说话。他将门打开一个小缝看了眼里面,梁雎宴现在并没有在工作,他拿着手机背对着门站在窗边,像是在打电话。
听到开门声,梁雎宴回过头来。
见门边的人是程安昀,他勾唇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几秒后他才说:“我知道了,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程安昀已经轻手轻脚走到了他背后,听到手机对面隐约的哭声,但对方具体在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知道身后某人在偷听,梁雎宴也没说什么,安慰了对方几句挂了电话后才转过身来,问:“今天工作顺利吗?”
“顺利。”程安昀道,“谁的电话?”
“我姑姑。”梁雎宴摁灭手机,继续说,“我表弟因为不满公司领导把人给打了,他那个领导的老婆刚好是律师,他们要告我表弟,给他往重了判让他进去蹲个两三年,我姑姑让我想办法。”
“……”
程安昀欲言又止,挠了挠脸,“这能想什么办法?”
梁雎宴摇摇头,他抱臂靠在窗边的墙上,低头看着前段时间程安昀给他放在书房这个窗台上的一盆绿油油的多肉,静了半晌后突然抬起头来问程安昀:“你说我要不要帮他?”
这个问题程安昀属实没想到。
如果要他说的话,那当然是不帮。
别说他们只是表兄弟了,程安昀觉得哪怕是亲生父母和亲生的兄弟姐妹也没必要像这样事事都为对方摆平。每个人都是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这辈子只需要对得起自己就好。
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枷锁,就像过敏。芒果过敏的人能吃海鲜,海鲜过敏的人能在阳台种花,花粉过敏的人能晒太阳。
所以他问:“你想帮吗?”
梁雎宴又摇了摇头,说:“我不确定。”
“但你犹豫了。”程安昀道,“尊重自己的犹豫。”
梁雎宴没说话,无声地看着他。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靳延泽在气头上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书房里沉寂良久后,梁雎宴开口:“我知道了。”说着他收起手机,继续道,“晚饭差不多要做好了吧,我们先去吃饭。”
程安昀没问他知道了什么,乖乖地被他拉着出去吃饭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梁雎宴给梁妤打去了电话。
对方接得很快:“喂,小宴,你有办法了吗?”
梁雎宴张了张嘴,说:“没有。”
“怎么可能,你别和姑姑开玩笑。你请个厉害的律师帮小泽辩护啊,他还小呢,要是真去坐牢那他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听到她说请律师梁雎宴长长呼出一口气,这不是知道该怎么做吗,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抱歉,姑姑。”梁雎宴道,“我最近有点忙,实在是顾不上他的事,我……”
“那你就不管他了吗?”梁妤打断他,“他可是你弟弟,我的儿子啊。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你爸打你,是不是每次都是我和他护着你?”
“……”
梁雎宴向后靠在床头,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姑姑没想绑架你,但你这次真的让我很失望。”梁妤话语间染上几分哭腔,继续说,“打扰你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等等姑姑。”梁雎宴叫住她,最后还是说,“我……想想办法,但我不能百分百保证他没事,毕竟他打人是事实。”
梁妤嗯了一声,随即很快挂断电话。
梁雎宴看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
他有时会很羡慕程安昀的洒脱,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对于外界的喜欢或厌恶全部都照单全收。
可能是因为从小被外界赋予了太多期待,其他人无所谓,梁雎宴只怕亲近的人对他说出“我对你很失望”之类的话。
而程安昀就不会在意自己有没有让人失望,因为他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他像是一阵平等拂过每个人头顶的不着痕迹的风。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房间门被人打开,程安昀站在门口。
见他还醒着,程安昀将门推开:“你还没睡吗?”
梁雎宴笑了一下:“你不也还没睡?”
程安昀走进来把门关好,随口扯了个谎:“我刚刚看了个恐怖片,有点吓人,我不敢自己睡了,能和你一起吗?”
梁雎宴显然没信他这番说辞,但还是默许了他的请求。
程安昀坐到床的另一边,看了眼被梁雎宴随手放在床上的手机,将其摁亮看了眼时间,道:“快十二点了。”
梁雎宴嗯了一声,他继续说:“明天5月1号。”
“那这个五一假期你有什么安排吗?”梁雎宴问,“要不要出去玩?”
程安昀掀开被子躺下去,看着天花板,说:“没什么可去的地方。”
梁雎宴和他一起躺下来,他家的床比之前那个酒店的床大得多,但两人之间隔的距离比在酒店里还要近,几乎贴在一起。
他说:“要不要去海边度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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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持久尴尬
程安昀转头看了梁雎宴一眼,动了动缩在被子里的手,碰了下梁雎宴的手背,说:“可以,但我得等过两天才能去。”
两人的手背贴在了一起,两秒后梁雎宴动作缓慢地握住了他的手,问:“为什么”
程安昀没躲开,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
闻言他面不改色地说:“我后天有点工作,要回趟公司。”
此言一出梁雎宴果然没再说什么,说:“那就过两天。”
说完屋里两人安静了片刻,几秒后程安昀翻过身侧躺着面对梁雎宴,问:“你是不是还是决定帮你弟弟了?”
梁雎宴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等明天我会介绍个律师给我姑姑认识,别的事我就尽量都不管了。”
程安昀解地点点头,随即又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当然不会。”梁雎宴回答得很果断,“让自己过得舒心不见得是坏事,相反我还要谢谢你呢。”
他被责任和道德绑架了,程安昀是在告诉他该如何松绑。
但松绑需要时间,他手上只有一把生锈的钝刀,根本不可能利落地将麻绳一刀两断,他只能一点点、慢慢地磨。
程安昀没说什么,他的左手还被梁雎宴包在手掌里,他张开手,将五指插入梁雎宴的指缝里和他十指紧扣,这才说:“该睡觉了,明天还要去晨跑,再不睡就起不来了。”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梁雎宴看他几秒,将动作放轻,关掉了床头柜那盏暖黄色的台灯。
以往清晨梁雎宴只会坐在床边叫程安昀起床,但昨晚他们是一起睡的,所以这次他是真的被梁雎宴从被窝里拎起来了。
半梦半醒间程安昀被梁雎宴扶着肩膀从床上坐起来,他被强制开机,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在梁雎宴房间的时候他还愣了愣,还在睡眠模式的大脑开始回忆他们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见他一副睡懵了的样子,梁雎宴忍不住摸了摸他睡得有些乱的头顶,说:“该起床了,昨晚是你说今天还要晨跑的。”
听到这话程安昀才慢慢清醒过来。
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发生,纯洁地睡了一晚。
他轻叹一声,掀开被子下床,精神有些萎靡地趿拉着拖鞋去浴室洗漱,边走边说:“以后不晨跑了,改成夜跑吧。”
梁雎宴看着他的背影,闻言道了声好。
已经走到浴室门边的程安昀脚步一顿,转头:“从今天开始实行。”
“……”梁雎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又说,“可以。”
程安昀也笑了笑,转身走回床边,掀开被子又躺了上去。
梁雎宴看了他几秒,随后按下遥控将刚打开了一点的窗帘又拉好,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
程安昀缩在被子里听到他关门的动静,快重新睡着的时候才意识到他现在还在梁雎宴床上,他应该回自己的房间睡的。
梁雎宴自己带着Tiya出去晨跑了,跑完回来的时候还没八点,他去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许文兰已经过来做早饭了。
“早。”许文兰和他打了个招呼,问,“小程呢?”
梁雎宴拿着手机坐到沙发上:“他还在睡觉。”
许文兰噢一声,回到厨房后继续说:“他以往不都是和你一起起床的吗?今天怎么……”她说到一半停住,握着一根大葱站在厨房门口看梁雎宴,发出灵魂质问,“你们昨晚干什么了?”
“……”
梁雎宴感觉她似乎脑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赶紧解释:“我们什么都没干,以往一起起床都是我硬把他叫起来的。”
许文兰狐疑地看着他,又问:“怎么今天没硬把人叫起来?”
似乎越描越黑了,梁雎宴不知道怎么说,只能转移话题。
他指了下许文兰手里拿的那根大葱,问道:“大早上的,要用大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