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夜偷垃圾
柯正诚终于忍不住,抬起头问宴少卿,“你变态啊?”
宴少卿丝毫不在意,把平板抢回来,继续美滋滋地看了起来,“你不懂。”
柯正诚看见宴少卿那花痴样不由百思不得其解,完全忘记了他来的任务,拧着眉问,“你这么想他,为什么不去找他?”
宴少卿道,“他说烦我了,那我就消失几天,让他高兴高兴。”
柯正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在自己这个认识十来年的好友脸上看到了“舔狗”二字。
就连监听器那头的宴父都对自己儿子的舔狗样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对着耳机咳嗽了一声,低声提醒,“别忘了正事。”
柯正诚回过神来,连忙进入正题,“少卿啊!”
“有屁快放。”
宴少卿觉得柯正诚太吵了,打扰到他欣赏何平安照片了。
柯正诚想了想宴父对他嘱咐,苦口婆心地劝道,“我觉得啊,你喜欢男的没问题,但千万不能干当小三这种缺德事,这容易生儿子没屁/眼。”
没错,宴父是让柯正诚来当说客的。
宴父已经放弃纠正宴少卿性取向了,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当小三。
他的儿子跑去插足别人婚姻当小三,传出去多丢人。
要是他爸知道他把宴少卿教成小三,肯定从坟里跳起来掐死他。
对此,宴少卿不以为然,“我是gay,生不出儿子,不怕没屁/眼。”
眼看宴少卿不吃这招,柯正诚只好变换思路,“你一个大男人,跑去当人小三,人家也不愿意啊?人家结婚就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你何必去打扰人家?”
这句话终于让宴少卿终于放下了平板,他很认真地思考了起来,许久,他才询问道,“那我去泰国做变性手术?”
柯正诚,“……”
听到变性手术,宴父吓得顾不上维持父亲的威严,大步冲进房间里来,看了宴少卿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道。
“我突然觉得当三挺好的,对方还有儿子是吧?得,孩子都不用生了,回头带回来,让孩子上到宴家户口本上。”
说完,宴父老干部式负手地走了出去。
宴少卿疑惑地看了看柯正诚。
柯正诚伸手掩脸叹气。
第70章小星不见了
宴父走出房间,刚好听到刚才对话的宴母歇斯底里地质问宴父,“你脑子被驴踢了吗?你就这样答应让小卿去当人小三了?”
那声音极其凄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宴父把宴少卿卖到青楼里头去了。
宴父黑着脸,任由宴母的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他胸膛上,“那有什么办法?当三总比做人妖好啊!”
听到人妖,宴母动作一顿,白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
宴少卿消失了好几天,何平安觉得日子自在了许多,为此他还特意打电话感谢了宴嘉艺。
电话那头的宴嘉艺支支吾吾地,“平安哥,你还是先别谢我吧,我感觉我把事情搞砸了。”
何平安想问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宴嘉艺又道,“不过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没聊几句,宴嘉艺就借口工作把电话挂了。
何平安一头雾水,不过想想也没多大事便没放心上。
何如意心疼何平安吃外卖,所以经常给何平安送亲手做的饭菜过来。
这天,何如意又送了饭菜过来给何平安。
何平安接过,却看见何如意不停往他身后看,搞得何平安还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忍不住扭头朝后面看了看,“姐,你看什么?”
何如意眨了眨眼,纳闷地问,“这几天怎么没看见那个小宴?”
何平安听到宴少卿的名字,脸色明显变得不太自然,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他轻声同何如意解释,“他回家了。”
何如意一愣,“回家了?还回来吗?”
何平安耸了耸肩,语气淡漠,“不知道,可能不回来了。”
“可惜了。”
“怎么?”
何平安在这种事情方面永远是慢一拍。
何如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家这个木讷的弟弟,忍不住说破道,“我看那个小宴啊,对你挺有意思的。”
她婚都结两次了,还看不出宴少卿的心思?
宴少卿每次看何平安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就像是看着他的全世界一般,只是不知为何,何平安毫无半点反应,还真是成了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何如意决定为宴少卿说说好话,“小宴他人性格好,长得也帅,我看他对你挺好的,你的喜好他都记得这么清楚,你就考虑考虑他呗。”
何平安平时都挺听何如意的话,唯有这次,何平安听完还是摇了摇头,“姐,我跟他没可能。”
“你担心爸不同意?”
何如意安慰,“没事,回头爸那边我去说。”
何平安见瞒不下去了,只好实话实说,“姐,他就是我三年前谈的那个。”
何如意怔了半晌。
原来这个宴少卿就是当年伤过何平安感情的罪魁祸首。
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向来待人和善的何平安会对宴少卿态度这么冷漠了。
何如意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最后尴尬地笑了笑,“难怪我看他不顺眼。”
何平安笑了笑,“你之前不还夸他靓仔?”
何如意看着何平安,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何平安的脑袋,心疼道,“我弟不喜欢的,长得再靓仔我也看不顺眼。”
何如意的话让何平安的心一点一点地暖和了起来,他释然地笑着。
他有爱他、支持他的家人,所以他才能如此无所畏惧地继续向前走。
……
北京
宴母身体不好,宴少卿就留了下来。
这几天,宴少卿陪着宴母逛街,送宴母跟小姐妹喝下午茶,还陪着宴母一块打麻将,把宴母哄得心花怒放。
宴母信佛,向来怕晒怕累的宴少卿主动提出陪宴母爬山去寺里吃斋念佛。
于是,宴少卿就跟宴母去寺里待了几天。
山上没有信号,跟外界联系不了,空调也没有,宴少卿被蚊子咬得浑身包。
但宴少卿硬是半个“不”字都没说,不厌其烦地陪着宴母吃斋饭、打坐、听大师诵经,就连同行的佛友都夸宴母有个好儿子。
宴少卿立马趁机挽着宴母胳膊亲昵地道,“是我有位开明又温柔的好母亲。”
等走到无人之处,宴母轻轻拍了拍宴少卿手背,“行了,小卿,别以为妈不知道你想什么。”
“你不就是想让我同意你跟那个姓何的男人在一起吗?”
宴母怎么会看不出宴少卿的心思?
宴少卿向来不信佛,讨厌爬山,更别说让他天天吃斋念佛,陪她留在这个烦闷的寺里了。
所以宴少卿无非是为了那个男人讨好她而已。
但她想看看,她这个向来娇惯任性的孩子到底能为了那个男人做到什么地步。
被宴母看出小心思,宴少卿也不遮遮掩掩,道,“妈,我希望您可以祝福我们。”
其实他不用这样做,宴母也不会反对,但宴少卿觉得,如果他已经决定了以后都要跟何平安在一起,那他就希望得到他爸妈的支持,这样才不会委屈了何平安。
宴母倒是纳闷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物?能让我儿子这么痴迷?”
一提到何平安,宴少卿就有说不完的话。
他絮絮叨叨地夸赞着何平安道。
“他啊,可好了,性格很好,对人待事都很温柔,街坊邻里都喜欢他,他也特别能干,会修车、装空调,还会雕塑。”
宴少卿拿出手机,点开加密相册翻到何平安的照片给宴母看,“妈,您看,他长得可帅。”
宴母一看照片,有些惊讶。
跟她想象中的柔弱又漂亮的小男生不一样,那是个阳刚、相貌周正的男人,朝着镜头自信地笑着,浓眉大眼,朝气蓬勃而又热烈,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开朗的好孩子。
宴母比其他人更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对一切热爱事物的三分钟热度,她不希望她的儿子伤害到其他人,于是,她慈爱地望着宴少卿,伸手轻抚着宴少卿的脸颊,“小卿,妈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喜欢他吗?”
宴少卿伸出手慢慢落在心口的位置,抬眼,认真地告诉宴母,“妈,我不知道什么叫喜欢,我只知道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这里就跟被兔子撞了一样,撞得我发麻。”
“我见不到他,我这就难受到要命,听到他说不喜欢我了,我就难受得恨不得去死,看到他结婚,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可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
宴母听得心口都跟着疼了起来,这是宴少卿第一回对她说这些话。
她知道她儿子做的事情并不光彩,但她儿子真的很喜欢那个姓何的男人,喜欢到要死要活的地步。
事到如今,她除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能怎么办呢?
她总不能把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逼死。
宴母叹了一口气,温柔地道,“妈随你了,你想去找他就去找,但你千万不能破坏人家家庭,要他心甘情愿地离婚跟你在一起,你好好补偿人家妻子,再把他带回来让妈看看。”
宴少卿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抱住了宴母。
他忍不住想,如果三年前他勇敢些,好好喜欢着何平安,不犯贱,老老实实地跟他父母坦白性取向,再求得他父母的祝福,他和何平安会不会过得很幸福?
但他清楚,一切不过是臆想。
没有如果。
深夜
宴少卿独自一人坐在寺外,他望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没有理由地想起了何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