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易容术九
韦清笑道:“在你眼中我这么全能?可惜我并不全能。抱歉,辜负你的期待了。”
王子希无话可说了,他还是不相信韦清有综艺恐惧症,但他没韦清能说,找不到话来反驳他。
最终,王子希烦躁地结束了这通电话。
韦清放下手机,并且像变脸般地收起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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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剧组开始拍戏。
上午很顺利,下午遇到了一点问题。
这是一场喝酒戏,内容是:叶州喝酒,看着玻璃墙上的投影,产生幻觉,仿佛看到了韦清,然后两人一起喝酒。
导演想要达成的目标是:两人“重逢”,既伤感又欢喜。
拍摄时,叶州喝的是水,但演出了那种微醺的状态。
韦清直接喝酒,然后顺着酒意做出最真实的表演。
虽然方法不同,但两人演得都很逼真。
不过范子光并不满意,他问叶州和韦清:“说说你们表演时都在想什么。”
叶州先说:“老友‘重逢’,往事历历在目,很开心也很感慨。”
范子光微微点头。
韦清:“高兴,但也遗憾——对没能选择的另一种人生的遗憾。”
叶州笑道:“还是韦老师有深度。”
韦清摇头:“哪里。”
“你们中和一下。”范子光道,“叶州不要那么开心,韦清你也不要那么负面。”
叶州:“哦好。”
韦清也点头。
休息一会儿后,再次拍摄,然后再重拍,再再重拍……
叶州喝的都是水,韦清喝的却都是酒,一杯两杯三四杯,叶州心生担忧,但范子光始终不满意。
“不是我要的感觉。大家先休息一下,你们俩调整一下状态。”
范子光说的是“你们”,却是看着韦清说的。
“但也别太着急,今天不行,就明天继续。”
韦清苦笑。
范子光:“还是那句话,要直面自我,解放自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叶州和韦清一起看着他的背影,然后韦清对叶州道:“抱歉,拖你后腿了。”
叶州很无奈,范子光又没说是韦清没演好,韦清却上赶着认领……
以前韦清也没这么“直率”,难道是发现这样对他最有效,所以就不断使用这种沟通方式?
他露出微笑,故意用敬称:“您可别这么说,我还觉得是我拖后腿了呢。”
韦清摇头,看向周围:“找个地方坐一下?”
两人找了个角落休息。
蔡中庸走过来,问:“不介意多我一个吧?”
叶州笑而不语,他当然不介意。
韦清也摇头:“蔡老师请坐。”
蔡中庸坐下,道:“范导也太严格了。”
“应该的,要不怎么能拍出好电影。”韦清靠在扶手上,右手支着脑袋,眼睛望着地面。
叶州怀疑他喝多了,但也不敢问,因为之前的“虐狗”误会的起因就是他怀疑韦清喝多了。
这时,韦清自己道:“喝得有点多了。”
叶州便道:“我去问问谁有解酒药?”
“不用,刚才我已经喝了一瓶。”韦清道,“以前我拍一部电影时,经常喝很多,后来都喝出问题了,之后就戒了,很少喝了。”
叶州知道是哪部电影,克制地没接话。
蔡中庸:“《倒刺》吗?记得男主经常喝酒,没想到你是真喝。”
“在那部电影中,我养了一条狗。”
韦清看向沉默的叶州,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甚至是挑衅的情绪,“我喝醉后打过那条狗,之前你怀疑我打小黄,倒也没怀疑错。”
蔡中庸心道,韦清果然酒品不行,他发酒疯时,叶州应该正好在场。
叶州看出韦清情绪不对,平和地道:“电影是演的,是假的,你别混淆了。”
韦清还要说话,被叶州拦住:“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蔡中庸怀疑叶州是在阻止韦清讲真话,但他并不介意,因为他也不想知道别人太多隐私。
而且韦清应该是喝多了才会失言,等他彻底酒醒,想起自己说过什么,说不定要迁怒他们。
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拦住他,把矛盾消灭在萌芽阶段。
“之前小黄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叶州道,“你在《倒刺》里确实演得太好了,让我对你产生了一定的刻板印象。”
韦清沉默,片刻后道:“拍完《倒刺》后,我看了一年心理医生。”
蔡中庸看一眼叶州,你不想让他乱说话,可惜还是没拦住。
叶州倒觉得还好,现在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事,大部分人应该都能接受。
他道:“你入戏太深了,不过经历过一次后就有经验了,也不是坏事。”
韦清继续曝料:“还住了半个月院。之前有人造谣你住过精神病院,我倒是真住过。”
蔡中庸无语,他也想让韦清闭嘴了。
你这么大嘴巴,以后等你的“黑料”被别人曝到网上,可别来怀疑我们。
“你只是过于敬业,”叶州帮韦清做公关,“虽然不值得提倡,但也没什么可诋毁的。”
韦清看看他,收回话题:“所以,踩到小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是我误会了你。”
叶州收起笑容,道,“你也放下以前的事吧,都过去了。就像那句大家常说的话:我们要专注现在。我个人很认同这句话。”
“是啊,谁没有黑历史呢。”蔡中庸决定用自己的黑料来对冲韦清的,“我有一次无法按时交稿,脑子一昏,就假装家里进了小偷……”
叶州赶紧拦住:“好了好了,编剧大人,帮我们一个忙,去和导演聊聊吧,打听一下他的各种想法。”
“行。”蔡中庸起身。
看着他走远,叶州对韦清笑道:“从现在开始,我们尽释前嫌,重新开始。”
他对韦清的偏见,基本来自于对方的酒后失控。
他知道韦清不是故意的,但他倾向于对方本来就有严重的性格缺陷,不能赖酒精。
他不接受严重的性格缺陷,所以只有一条路:绝交。
但现在韦清解释清楚了,他当时不是不想自控,是精神已经崩溃了,后续休养了一年才恢复。
这是可以被理解的。
叶州自己也有入戏太深的经历,拍《武判官》时,他差点淹死,也是过于投入了,接近疯魔。
叶州向韦清伸出手,韦清默契地伸手握住,两人就此达成合作协议,这是阶段性的终点,也是新的起点。
韦清心中那种如鲠在喉的失望感终于消失了。
过了一阵,蔡中庸回来了。
他说:“其实范导也无法完全说清楚他要什么,他只知道还不够好,但不知道怎样才足够好。”
韦清:“这我也知道。”
叶州笑道:“既然这样,他干脆别限制我们,让我们自由发挥好了。”
韦清:“可以试试。”
两人去找范子光,然后重新拍摄。
镜头下,叶州没再坐在桌前喝酒,他拿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的投影——后期会把这个投影处理成韦清的。
他放下酒杯,正要离开,韦清出现了,两人对视,情绪复杂。
叶州伸手拉住韦清,又立即松开手,韦清张开手臂,叶州配合地上前,两人拥抱,而后分开,韦清慢一拍松手,两人相视而笑,之后,韦清转身离开,叶州站在原地看着他。
韦清越走越远,大家面面相觑,怎么还不喊停?
蔡中庸叫范子光:“导演?”
盯着监视器的范子光回神,抬头道:“可以了,很好。”
卡了这么久,终于过了,而且看得出范子光很满意,大家都很高兴,有人带头鼓掌,大家便都鼓起了掌。
还在往前走的韦清听到掌声觉得不对,回头一看,哦,拍完了,他这才往回走。
他走到叶州身边,感慨地搭上叶州的肩膀。
叶州没有躲避,但笑着提醒:“韦老师,出戏了。”
韦清:“知道。”
蔡中庸看了看两人,心道,霍免对韦清的防备是有道理的。
接下来还要补一些镜头,叶州和韦清又重演了两遍。
期间蔡中庸坐在范子光身边,和他一起看监视器,看到精彩处,不禁道:“演得真好,能清楚地看出两人的差异和特点。”
范子光:“你是指哪里?”
蔡中庸:“叶州,应该说连山,对待感情更犹豫:爱是想要触碰,又缩回的手。韦清那个角色就更果决,更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