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LKA
陆安迪看了眼手上的牌:“如果我都没有呢?”
坐在陆安迪旁边的麦朗说:“那你要摸一张,然后换我出。”
“哦,懂了,”陆安迪复盘刚才听到的,“然后谁先把牌出完,谁就赢,剩下一张牌的时候要大喊一声‘UNO’,否则就要重新摸七张。”
陆朝深:“完全正确。”
游戏开始,出牌顺序依次是,唐思颖—陆安迪—麦朗—陆朝深。
牌可能没有洗匀,第一轮的数字牌居多,有牌就出,没牌就摸,没有特殊的道具牌,场面一片和谐。
陆朝深:“黄7。”
“接下来请恭迎我们本场游戏的第一张道具牌,”唐思颖看了眼下家,表情神秘,“加两张。”
陆安迪问:“我要摸两张吗?”
唐思颖问:“你手上有和我一样的道具牌吗?”
“有。”陆安迪说,“但上面写的是加四张。”
“有就可以打出来,”唐思颖说,“加牌的数量,会一直累积到下一个出不起道具牌的人身上。”
陆安迪的下家是麦朗。
“骚瑞咯,”陆安迪打出:“加四。”
麦朗在桌下用腿蹭了蹭陆朝深的小腿肚,陆朝深抬头看他,手上的牌漏出来一些。
陆朝深也有一张。
“我也有,”麦朗放心地打出道具牌:加两张。”
陆朝深继续跟上:“加四张。”
“Woc!”唐思颖张大嘴,“你怎么还有?”
陆安迪哈哈大笑:“思颖姐姐你一共要摸十二张哈哈哈哈。”
“谁给你说的?”唐思颖冷笑一声,把牌夹在手指间,缓缓打出,“我再加两张。”
陆安迪:“我还有一张哦,加二。”
麦朗:“我摸吧。”
“你没有道具牌了吗?”陆朝深问。
麦朗把手上那张道具牌给藏好:“没了。”
陆安迪:“哈哈哈哈哈哈!二十张!!”
陆朝深看了他一眼:“安迪。”
安迪闭嘴了。
唐思颖凑热闹,问陆朝深:“你也没道具牌了吗?”
“没了,”陆朝深说。
“继续继续。”
麦朗手上的牌多得可以拿去单开一把斗地主了,基本上离胜利遥遥无期。反观陆朝深,因为被挡下一刀,很快成为了第一个出完牌的人。
先赢一把,陆朝深去了趟洗手间。
趁着有点个人时间,他蹲在马桶盖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他只是下意识地冷静,然后站在一个没有情绪的上帝视角,观察着一切,殊不知自己才是整个事件的主角之一。
陆朝深想了想,把拍到的所有字给拼接了起来。
证据充分,没有悬念,没有疑问。
就算陆朝深再怎么悲观,都改变不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麦朗喜欢他。
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麦朗。
而且是很浓烈的喜欢。
不过还有个事情他仍不明白,麦朗最后为什么没有把那句话说出口。
是因为他在第一时间让出了一片缓冲地带吗?
还是在试探些什么?
他只是不想那么尴尬而已。
陆朝深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应该主动一点?”
可他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身边的人也没有,他唯二的知心好朋友里,唐思颖眼中只有自己的宏伟事业和看别人谈恋爱,蒋彻也是万年单身浪子。
总不可能问搜索引擎吧。
思考无果,以陆朝深对麦朗的了解,这次的事情之后,肯定会有一段空白期,所他决定暂时先放一放,回成都再好好想想这个事情。
等到他出去的时候,地上的三个人已经结束了“UNO”环节,开始讨论明天到底去哪儿玩。
“哥,你快来过来。”麦朗说,“我们刚刚讨论出了两条路线,你看你更喜欢哪个?”
方案一:Liseberg游乐园,单玩一天
方案二:植物园和鱼市组合
陆朝深摸了摸下巴:“我感觉都...”
三个人异口同声:“不能说都行。”
“行吧,”陆朝深端水端习惯了,说道:“你们先说你们的意见。”
陆安迪举手:“我想去那个游乐园。”
唐思颖附和:“我也想去。”
“Liseberg确实不错,”陆朝深想了想,看着麦朗说:“但是游乐场很多项目都不适合恐高的人玩。”
“不会的,”陆安迪已经在网上搜索起了关于Liseberg的攻略,“有儿童区。”
“是的。”麦朗尴尬地笑了笑,“很多项目并没有多高。”
少数服从多数,陆朝深不好硬唱反调,反正他去哪里都一样的。
“那就去游乐园吧。”
三个人悄悄对了个眼神。
上钩了!
-
Liseberg是北欧最大的游乐园,位于瑞典的第二大城市——哥德堡。
北欧人口少,工作日的客流量很一般,再加上人工维护成本过高,所以Liseberg每年只会在节假日的时候开放。
陆朝深他们来得正是时候,Liseberg上一波万圣节的装饰还没有完全拆除,场景布置得和童话里的反派小镇一样,路边的绿化带中长出了中世纪风格的南瓜庄园,麦田中会哭的稻草人,在举行某种古老祭祀仪式的邪恶巫师,长相怪异的小丑拿着电锯,时不时动一下,吓跑像唐思颖和陆安迪这样的小孩,吓懵已经老大不小的陆朝深。
麦朗偷偷观察着他,然后悄无声息地把人搂在自己怀里。
Liseberg游乐园的面积不大,但是娱乐设施丰富多样,而且即使是在周末,人也非常少,几乎都不用排队。这里还拥有全世界最高的跳楼机,油管上有不少旅游博主去挑战过。
之前麦朗的粉丝还催他去体验一次,如今看到了这跳楼机的真面目,他觉得比起满足粉丝,自己的命好像更重要一点。
由于四个人对刺激项目的接受程度不同,行动变得非常碍手碍脚。
唐思颖:“玩跳楼机吗?”
陆安迪:“我要玩!”
麦朗这下是真不能逞强了,摇头道:“我确实玩不了。”
陆朝深:“换一个吗?还是你们先去玩?”
唐思颖:“那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坐一下最基础的过山车,如果大家对这个的反馈差不多,我们就继续玩。”
陆朝深问麦朗:“你有问题吗?”
麦朗回答:“没有。”
Liseberg的招牌过山车——Balder,百分之90都是由木头构成的,是游乐园里最不吓人的过山车。陆朝深和麦朗选的是最后排,视野被遮挡地差不多,基本上看不到有多高。
伴随着轨道滑行的轰隆声,尖叫声和呐喊声此起彼伏。
接着,体验感变化遵循着这个规律:失重—恢复正常—失重—还没来得及恢复—又失重。
Balder的速度很快,从过山车下来,四个人的评论两极分化。
陆安迪和唐思颖一致认为,Balder的刺激程度很一般,高度和速度甚至不及国内的欢乐谷。
麦朗惊掉下巴:“你们是认真的吗?”
陆安迪惊掉小下巴:“你是认真的吗?”
陆朝深笑了笑:“算了,没关系,我和小麦去儿童区,你们俩去别的地方玩,注意安全,我们六点在门口集合。”
唐思颖举起一只手,比了一个OK,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收到!”
没了麦朗的“束缚”,两位如脱缰野马,直奔跳楼机和超大摆锤。
Liseberg的儿童乐园叫做Kaniland兔子岛,一丁点儿大的地方,里面全是很安静,速度很缓慢的观光项目。
陆朝深和麦朗选了一个观光小火车,进场后,两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与周围的小朋友格格不入,像是两个钢铁机甲的脚边站了很多个小小的手办。
小火车悬空了大概有十米高左右,下面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俩。
“别有心理负担,”陆朝深安慰他,“我和你一样,也不习惯那种很高很刺激的项目。”
麦朗点点头。
有点羞耻心,但不多。
“哥,你等会儿可不可以陪我去坐一次摩天轮。”
陆朝深看着他:“你刚刚不还在点头吗?“
麦朗:“我有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