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消失绿缇
塞拉尔牙根发痒,喉结滚了几滚,还是没有直接闯进去。
不差这几天了,国王早晚是他的。
想罢,塞拉尔凝视桑德罗的侧颜片刻,拂袖而走。
他随手从国王的寝殿外头扯了一只搔首弄姿的红杉鱼。
红杉鱼Omega立刻用双腿缠住塞拉尔,妩媚妖娆的低吟了一声:“亲王。”
塞拉尔将他带回自己房间,按在他与桑德罗的婚床上,随意撕扯掉他红色张扬的纱衣。
红杉鱼眼神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尽力凑上去,想要亲吻塞拉尔的唇。
谁料塞拉尔抬手捂住了他的脸,一语不发的发泄。
“唔!”红杉鱼大惊失色,忙想挣脱。
然而塞拉尔更加用力地按住他的脸,一边进攻一边咬牙切齿:“你在高傲什么?看不起我?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的眼神,知不知道你根本藏不住蔑视!”
“唔唔唔——”红杉鱼剧烈挣扎,他的皮肤已经缺氧变红。
“和我结婚是权宜之计吧,因为你别无选择,你根本不是真的爱我,你不爱任何人,你有永恒的生命,所以世界万物在你眼中都是蚍蜉!”
“唔......”红杉鱼的挣扎逐渐微弱,床架被他抓挠出狰狞的痕迹。
“你真可怜,又孤独又可怜,没有人会陪你到最后,没有人敢施舍你爱意,除了我,要不是我,你只能永生孤独下去。”
“......”红杉鱼彻底没了声息,塞拉尔用力过猛,压碎了他的面骨,血流如注,染红了淡绿的海藻床单。
塞拉尔冷静地站起身,擦掉掌心的鲜血。
他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红杉鱼,嗤道:“你的眼睛真丑,不及他万分之一。”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桑德罗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又不动声色地等待了片刻,确认塞拉尔没有假意离开,才垂下眼,从海藻被中取出了一枚犹如紫墨石般黑沉光滑的鳞片。
鳞片足有他掌心大小,形状犹如扇面,坚硬如钢,上面覆着好似日晕般奇异的波纹。
桑德罗低下头,贪恋地亲吻掌心的鳞片,轻嗅上面残存的气息。
鳞片微弱的光泽在他脸颊形成晃动的斑纹,他拢紧双腿,轻声喃喃:“Ryan......Ry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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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星海号经过了一整日的航行,逐渐远离弗比斯湾的玻璃海,驶向浑浊幽深的乌比海沟。
此地距离塔斯曼海盗国还有八百海里的距离。
黄昏时分,已经挑明关系的兰斯和湛平川坐在加勒比餐厅的窗边,好整以暇的共进晚餐。
“宝贝儿,昨天突然当着高塔和鬼眼的面叫老公,吓了我一跳。”湛平川切了块滋滋作响的剑鱼腩,喂到兰斯嘴边。
兰斯张嘴将鱼肉含入口中,一边咬一边担忧地问:“我太冲动了吗?”
湛平川伸手揉了揉他因为认真蹙起的眉头,毫无底线的纵容:“怎么会呀宝贝,你就是当着兰会长和湛会长的面叫都行。”
虽然经过这一遭,对黑灯会的调查只会难上加难,但好男人怎么可以怪老婆呢?老婆什么都不知道,老婆是完全无辜的啊!
兰斯忍不住笑了。
真要这样,湛会长大概没事,但兰会长可能要心梗了。
兰斯吞下鱼肉,突然正色道:“我没想到,这次竞标会这样危机四伏。”
如果早知道,我不会让你来,把你置身于险境。
湛平川怜爱地揉揉兰斯蓬松的红发:“我也是。”
早知道,不该让你陪我,我自己来就够了。
湛平川干脆起身,坐在了兰斯身边,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好太过分,于是捏起兰斯的发梢亲了一口:“不过放心啊,老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兰斯靠在湛平川肩头,黄昏的光晕洒在他脸上,他望着漫无边际的海水,舔了舔唇上的黑胡椒汁:“我也是。”
这句话在湛平川耳中无异于表白,他笑着挑起兰斯的下巴,用指腹轻轻擦过他舔得又润又红的唇:“哇,好威风的小红狐狸。”
兰斯被他挑着下巴,慵懒地阖起眼,心道,嗯,好嚣张的小狼崽。
当天晚上十点,被切断的通讯终于再次开启,所有人的手机出现了卫星信号。
与此同时,赌场泳池歌剧厅等娱乐设施也重新营业,邮轮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船长假模假样的给全体游客道了歉,感谢他们配合调查,这件事似乎已经过去,没人再提起古德绍的名字。
就在这晚,阿德里安与梦境女巫第一时间联系了湛擎和和兰闻道。
他们必须知道会长的意志,才能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阿德里安把桑德罗交代给陈顺安的那句话告知湛擎和——
【若你们还记得岑与黎的意志,请务必救塔斯曼于水火。】
“会长,要救吗?”
湛擎和没有丝毫犹豫,只答了一个字:“救。”
无独有偶,梦境女巫将同样的话告知兰闻道,笑着问:“爸,这又是哪年欠下的债啊?”
兰闻道避而不谈,反而问道:“湛擎和那家伙怎么回答?”
梦境女巫红唇微启:“他说救。”
兰闻道听到这个回答,突然哼笑了一声。
那是种没有恶意的,了然又满意的笑。
梦境女巫意外地挑起了眉,这是她爸第一次在提起湛擎和的时候笑了出来。
梦境女巫又问:“那我们呢,救不救?”
兰闻道似乎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答道:“当然救,那家伙都没忘,我怎么可能忘。”
第92章
邮轮经过乌比海沟时,遇到了暴风雨。
海面扬起巨浪,重重拍击在船壁上,餐厅桌椅被掀得东倒西歪,泳池和汤池里的水也都被甩上岸,倒灌入楼梯间。
地面一片狼藉,游客们纷纷避回房间里,一边强忍呕吐,一边拼命给船务室打电话询问解决方案。
好在,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海浪肆虐了四个小时,便渐渐平静下来,天边也隐约露出一轮红日。
新生的太阳照耀着宁静的海面,朝霞染红了整片地平线,海面泛起粼粼霞光,有不知名的鱼类跳跃而出,甩动起一串水花。
风浪结束,船上的数千名员工便开始忙碌起来。
陈顺安睁开眼,遭到重创的身体已经完全复原,甚至更加精神有力。
他推开门,习惯性的去工作间取吸尘器。
他刚将吸尘器拖出来,就见不远处又有两间内舱房咣当一响,那两名厨师从房间里挤了出来。
他们看到陈顺安,明显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圆脸的跟陈顺安打招呼:“哟老陈,这么早就起来干活了?”
陈顺安定神瞧着他们,手中的吸尘器却越攥越紧,就在圆脸厨师跟他打招呼的手开始僵硬时,陈顺安才慈祥一笑,一边拎起吸尘器一边道:“不早啦,早点收拾,游客们也能早点出门。”
自从被驱逐出塔斯曼境内,陈顺安瘦了很多,他现在佝偻着后背,皮包着骨,显得摇摇欲坠,弱不禁风。
吸尘器对他来说太过笨重了。
“哎哎哎老陈你慢点!”另一名长相憨厚的大胡子厨师忙走过来,从陈顺安手中接过了吸尘器,“我帮你拎上去,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再摔了。”
他说的那样自然,动作也毫无破绽,陈顺安却感到了一阵心寒。
刚登上邮轮时,他就被分派去没人愿意干的体力活。
在连续搬了二十箱冷冻虾后,他实在直不起腰了,就是这两位厨师热心地帮他完成了接下来的工作。
他们是最初对陈顺安释放善意的人,圆脸厨师披萨饼做的特别好吃,大胡子是调酒师,有时候,圆脸会从厨房带回几张现烤的番茄肉酱披萨,大胡子会调几杯高度数的鸡尾酒。
他们挤在没有监控的安全通道里,一边吃喝一边唠嗑。
陈顺安也会帮他们将脏衣服送去洗净烘干叠好,让他们能趁机多睡两个小时。
他甚至给这两人看了小孙子的照片,圆脸也给他看了女朋友送的怀表。
他原本对这两个人是心存感激的......
然而陈顺安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会疑惑‘人怎么会吃人’的男孩了,他早已认清了世界的真相。
于是他笑着追上去,热络地轻拍大胡子后背,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哎哟,又麻烦你了,谢谢谢谢。”
大胡子:“嗐,跟我们说什么谢谢呢,大家都是混口饭吃,互相帮助呗。”
“你说得对,等走完这趟船,挣出钱来,我请你们到家里吃饭。”陈顺安背着手,跟在大胡子后面上楼。
“诶老陈,你也这么大年纪了,以后是继续跑船还是回家养老啊?”
“养什么老啊,国王无情,我还得为生计发愁呢。”
“嘘,在塔斯曼的船上你还敢说这种话。”
“怕什么,我儿子为塔斯曼献出了一切,却只得到他一句能力不足,我还不能骂两句了?”
两位厨师偷偷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行行行,反正我们又不会向国王告发你。”
“还告发,就我们这种小虾米,连国王的面都见不到吧。”
三人说说笑笑,就上到了甲板,临分别时,陈顺安还特别自然地递给他们两根烟。
“有空解解乏,我先干活了。”
陈顺安拎着吸尘器慢慢悠悠地离开了。
两名厨师默契的将烟别在耳后,然后立刻给塞拉尔发去秘密短信。
【您请担待,昨日古德绍部长突发离世,邮轮切断一切通讯,没能及时向您报备,陈顺安这边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异动。】
报备之后,圆脸摸了摸脖子,一皱眉:“通讯这是断了多久啊,我怎么感觉睡得昏天黑地的,而且脖子还疼。”
大胡子:“是不是落枕了,我脖子也有点疼,而且昨天的事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完全睡死过去了。”
圆脸:“下次还是机警点,幸亏这老家伙还算安分,不然咱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