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消失绿缇
就连这次的幻境,也是兰斯率先发现异常,危险感知异能倒是解释的通,但遇到危险还能如此思绪敏捷,不哭不急不躁,甚至敢在门外等到最后一刻......
这真是一个完全没见过世面的十八岁学生能做到的吗?
湛平川垂下眼,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未来媳妇。
除非——
兰斯小心的将骨生花摘下来,用纸巾包好揣进兜里,做完这一切,他云淡风轻地回复了一句:“是《Encyclopedia of Strange Beasts and Plants》。”(异兽异草百科全书)
唐鲤:“?”
刘拨:“?”
湛平川:“???”
兰斯转回头,对上三张茫然的脸,也懵了一下,随后歪着脑袋不解地反问:“你们小学的时候没有在图书馆借读过这套丛书吗?”
唐鲤惭愧到无地自容:“我我我......小学不去图书馆。”
一听还是丛书,刘拨佩服到五体投地:“兰同学,要不你能考年级第一呢。”
湛平川:“...................”
大意了,本以为抓到了老婆的小秘密,结果是学霸对学渣的无情碾压。
兰斯问完心中冷笑,一群小傻逼,书上没有的,我怎么可能告诉你们。
比如骨生花最大的价值并不是叶上的毒,而是芯里的花骨朵。
那是很好的补剂,对植物系觉醒者增益尤为大。
正这时,甬道深处传来猛禽粗重的呼吸声,那呼吸中夹杂着暴躁,愤怒,警告。
它感受到了入侵自己地盘的外来者,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唐鲤和刘拨登时汗毛倒竖,恨不得拔腿就跑,湛平川却明显感觉到,这次的异兽等级并不高。
嗖!
一个极快的深绿色影子从黑暗中射了出来,直奔等级最低的兰斯而去。
兰斯刻意没有挪动脚步,装作反应不及。
果然,深绿色影子“嘭”地撞在了透明屏障上,发出嘶嘶怒吼。
它落在地上,粗粝的爪子掐住两块凸石,褶皱的双翅展开,皮肤上的倒刺都竖了起来。
它张着一张鸟脸,然而满嘴的獠牙却取代了喙,每当它发出嘶鸣,獠牙上都会滴出深绿色的涎液。
C级异兽恐怖鸟。
“湛同学。”兰斯轻喊了一声。
“我在呢。”湛平川抬起右手。
转瞬之间,两根银丝穿透屏障而去,只见寒光一闪,噗嗤!狠狠扎进恐怖鸟的双眼里。
恐怖鸟嘶鸣一声,长满倒刺的皮肤在甬道石壁上刮出几道深深的划痕。
“哟,谢天谢地这玩意儿不会换眼珠。”湛平川从兰斯手里借过那柄黑曼巴之牙,掂量着走过去,在恐怖鸟失去视力疯狂扑腾时,一刀扎进了它的喉咙。
巨大的獠牙猛地闭合,狠狠撞上匕首,“呛”一声,黑曼巴之牙上的毒素沿着血液迅速流遍恐怖鸟全身。
湛平川猛地把匕首拔出,恐怖鸟嘶哑着喉咙挣扎许久,终于轰然倒地。
湛平川娴熟的用刀割开它的皮肉,取出腿骨,用油布包好,作为此次进门的战利品。
恐怖鸟的骨头是制作兵器的好材料,卖这两根,够请兰斯吃一年的烧麦了。
至此,这次星大挑战杯大赛的第一名已经尘埃落定。
C级地下城[骇鸟]的大门轰然开启,山谷黄昏的最后一缕光线照入甬道,沁人心脾的凉风随之扑面而来。
“门,门开了!我们能出去了!”
“这次不用回溯了,大门真的开了!”
“妈!带我回家!我不上学了啊啊啊啊!”
一群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新生哭着喊着奔了出去。
五百人瞬间把招募集市占了个满满登登,很多人噗通跪倒,放肆痛哭,那阵仗把驻守的蓝枢稽查队员都吓到了。
一想到将来这帮新生中会有人成为自己的同事,心真是凉得透透的。
兰斯与湛平川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出来的那刻,就看到司泓掣的私驾扬起一片尘埃,疾驰而去。
车轮碾压沙地的刺耳声音,宣泄着主人无言的愤怒。
兰斯看到另一侧的车窗展开半截,有几丝金色的头发从窗户飘了出来,颤抖在谷风中。
兰斯下意识问:“湛平川,腺体劳损是不是不能吹风?”
数小时的异能信息素消耗,对任何觉醒者都是极大的负担,哪怕是S级,如果没有Alpha信息素的安抚,Omega会承受很大的痛苦。
湛平川神经一跳。
我靠,失分了!
他连忙以甩垃圾的速度将恐怖鸟腿骨扔给刘拨,然后迅速脱掉校服外套,把兰斯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狐狸眼。
湛平川清了清嗓子,心虚地解释:“我不是没想到你懂吧,我是怕血腥味熏到你,我们沙漠城的Alpha都特别疼媳......室友。”
“......嗯。”兰斯没有点他的意思,但既然湛平川误会了那就......这样吧。
兰斯任由湛平川将他裹成了个粽子,他望着越野车消失的方向,稍稍眯起琥珀色的眼睛。
既然你的愿望是被黑灯会杀死,那我会让你得偿所愿。
不过你身边的这位Alpha,他也必须死。
第33章
闫琦礼校长被一声响亮而连贯的敲门声震醒。
“mu!”他上半截身子猛地弹了起来,假发应声而飞,只见他一边在桌面上摸索着眼镜,一边用力提眉,企图把沉重的眼皮给拉扯起来,“没睡,没睡......嗬......”
何竞恩主动拧门开,趿拉着他那双布鞋走了进来:“校长!”
“哎哎哎......你说。”闫琦礼终于挣扎着将眼皮给抬了起来,只不过他眼球上翻,险些就看不见黑眼珠。
何竞恩乐呵呵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走了一圈,又看着他端详了良久,才突然绕过办公桌,贴在闫琦礼耳边小声问:“校长,机密档案室的密码是?”
闫琦礼半梦半醒,呼吸粗重的仿佛还在呼呼大睡,也不知他听没听清何竞恩的话,只见他翻了翻眼球,嘴里砸吧砸吧,含混不清的吐出一串字母:“......AOTIWBIAH。”
何竞恩定定看着面前困得昏天黑地的闫琦礼,露出一个深笑,然后他用手拨楞两把光秃秃的脑门,突然大声道:“校长!挑战杯大赛的冠军出来了!你猜是谁!”
接连几句中气十足情绪高昂的呐喊彻底将闫琦礼从睡梦中惊醒,他弹跳起身,大眼圆瞪,盯着何竞恩看了半晌,才想起扒拉自己仅剩的那几根毛:“我假发套呢?”
何竞恩哂笑:“您干脆像我一样剃秃了得了。”
闫琦礼应激道:“胡说,你你你那是全秃,我这是斑秃,我怎么能跟你一样!”
说罢,闫琦礼才掐着眉心问:“你刚才说什么?”
何竞恩:“挑战杯大赛第一名的队伍出来了,叫兰兰的天空,四名选手,等着你代表学校表扬发奖金呢。”
闫琦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震得老板椅颤了颤,他心不在焉道:“这点小事,你替我办就行了,不就是十万块钱加个实习资格吗。”
何竞恩哼道:“您还真是舒坦啊,甩手掌柜说当就当。”
闫琦礼一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何竞恩:“谁让我是校长你是院长呢。”
何竞恩无奈地摇摇头,背着手要走。
“等等。”
就在何竞恩快要摸到办公室门把手的时候,闫琦礼突然吐出了冷静短促的两个字。
何竞恩站定了脚步,但仍然背着身,没有回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划过,空气缓慢而危险地凝固了起来。
这时,闫琦礼才掀起眼皮,揉了揉太阳穴,目光犀利冷静,不带半点困意地问道:“你之前......问我什么问题来着?”
何竞恩听罢练功服下藏着的五指缓慢拢紧,目光沉沉地砸向地面,他以一种腿脚不利索的姿势转回了身。
两人对视,闫琦礼揉太阳穴的动作停住了,静默的时间足有五秒,何竞恩才弯起眼睛,笑眯眯道:“我没问啊。”
闫琦礼不说话,只是盯着何竞恩,不过他的唇角却渐渐有提起的趋势。
不消多久,俩老头同时爽朗乐开。
闫琦礼摆摆手,无奈道:“哎哟年纪大了,我这耳朵,都开始幻听了。”
何竞恩深以为然,揶揄道:“您赶紧锻炼身体吧,不然没几天活头啦。”
说完,何竞恩背着手,鸵鸟似的噔噔噔跑了。
闫琦礼笑斥:“这老东西。”
何竞恩知道,那老东西无非是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蓝枢稽查队的目的,是抓出新生中的内鬼,然而在校长的常年懈怠下,学校里的监控时好时坏,没能给蓝枢提供强有力的证据。
后来司泓掣想出了挑战杯大赛这一招,但从现在的结果看,应该也是无功而返。
蓝枢倾巢出动,前后折损了两名高级官员,最后还是没能铲除黑灯会这颗毒瘤,指不定心里多憋气呢。
这时候闫琦礼要是喜气洋洋的去庆祝学生夺冠,又是颁奖又是发表讲话的,那不是触司泓掣的霉头吗。
别看司泓掣是从星洲大学出去的,以他现在的地位,还真不是闫琦礼能惹的。
何竞恩对着走廊窗户,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他嘴角噙起一个懒洋洋的笑:“那就只能我去惹喽。”
学生关爱处里,兰兰的天空队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他们晚饭都没有吃,身边只剩两个值班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对着电脑打字。
这间办公室并不算大,大约只有四十多平,桌子挤着桌子,共摆放着十个工位。
由于文件摆放过多,这里常年不开窗户,所以空气中总有一股汗津津的酸味,十足难闻。
就在正对着大门的那扇泛黄白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锦旗和奖状,锦旗上写着诸如“为学生保驾护航,替学校排忧解难”,“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学生的需求无比重要”等泛泛的口号。
唐鲤不敢置信,小声说:“这就是第一名的待遇?我还以为怎么也要给我们一个全校颁奖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