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闻春山
这时,丢丢跑过来了,围着何醒转圈。何醒一把抓住,抱在怀里,轻声道:“那就希望我的小羊平安长大吧。”
沈续昼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平原上的风徐徐吹来,平静的不像话。
但何醒对小羊的喜爱也就坚持了一个星期。
“啊!不要糟蹋我的床!”何醒把丢丢从床上抱下来,扔到毡外面去。自己站在门口教训他:“不能进屋,不能上床,听懂了没有?丢丢,你再上床我真的会丢你了!”
丢丢:……咩
沈续昼在一旁觉得好笑,等何醒训完羊后,问他:“还有半个月就是雪顿节。想去吗?”
“雪顿节?”何醒迟疑了一下:“热闹吗?”
“嗯,很热闹。”沈续昼回答,似乎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补充道:“可以戴面具的。”
“哦,”何醒问:“一般都有什么活动啊?”
沈续昼笑了笑解释道:“藏历新年,迎展佛,过林卡,跳藏戏,赛马…有很多。”
何醒:“…想去。”
沈续昼点了点头,说:“嗯,那你争取好好放羊。我就去找我的藏民朋友借马。”
何醒笑了:“好。”
但何醒每天早上都睡不醒,早上唯一的爱好就是爬到山坡上听沈续昼唱戏。
顺便自己也学学。
“回首繁华如梦渺,残生一线付惊涛。柳暗花明休啼笑,……”
雄鹰翱翔于广阔的天地之间,戏腔如蜿蜒的河流,一路绵延到遥远的天边。
雪顿节开始的那天,沈续昼真的骑马来了。
为了入乡随俗,他们俩都穿了当地服饰。何醒穿的红色,鲜艳的颜色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
衣摆长到膝盖,搭配长靴更显活泼,像个本身就应该生在草原上的少年。
红褐色的马停在他面前,下一纱,沈续昼就扔给他一个东西。何醒赶忙接住,拿起一看,是个面具。
一个白发白须的山羊面具,正面是橙黄色,还有一些独特的花纹。
沈续昼坐在马背上,朝他伸出手,说道:“上来。”
何醒拿着面具拉住了沈续昼的手,等靠上身后坚硬的胸膛时,他愣了一下。
沈续昼身上只有衣服的皂香,何醒低头一瞥,那双握住缰绳的手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格外突兀。
“这个面具很闷吗?”沈续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的何醒一个激灵,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明白了。
“什、什么?”
沈续昼看着他,似乎有点无奈的重复道:“我说,你的脸都闷红了。”
何醒顿了一下,顺势应道:“……嗯!是、是有点热!”
下一秒,面具从脸上掉了下来,被沈续昼接住。他把面具放到何醒手中,淡淡道:“那等待会人多再戴吧。”
何醒睫毛轻颤,低头看着手中的面具轻声应了一声。
沈续昼策马在草原上驰骋,何醒把他当靠背似的靠着。两人紧密相贴,何醒紧张兮兮的抓着面前的绳子。
“戴上,马上到了。”沈续昼说。
两人走近,何醒透过面具看见了久违的热闹。但又不同于他见过的,这里的人都说着藏语,穿着民族服饰,卖着千奇百怪却又色彩鲜艳的各种物品。
沈续昼把马妥善安置,和他走在人潮拥挤的路上。虽然不知道沈续昼要带他去哪,但跟着他走准没错。
沈续昼说:“现在是要去参加展佛仪式,也是雪顿节的开幕式。”
何醒应了一声,乖乖的跟着他走。
他们来到哲蚌寺后山的展佛台,那里人群已经拥挤的不像话。何醒被挤的差点摔倒,沈续昼一把把他拉到身边。
何醒几乎都是倒在沈续昼怀里的,额头磕到他的下巴,何醒愣了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时辰一到,随着凝重、庄严的法号声,数十名喇嘛将高达几十米的巨幅唐卡展现在众人眼前。
辉煌,盛大。
那一刻,所有信徒和游客双手合十,共同见证这一神圣庄严的时刻。
信徒的虔诚,外客的敬意。
等游客散的差不多了,何醒才回头问沈续昼:“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看藏戏。”沈续昼带他走了一条小路,来到一处类似于看台的地方。往下看就能看见地面的情景。
何醒见路两旁已经围了好些人了,转头看向沈续昼:“我们是在这里看吗?”
“嗯,”沈续昼看着下面的人山人海,问:“你想下去看?”
何醒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吧,”沈续昼站起身,回头望着他说:“走丢了自己负责。”
一到人群里,何醒就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周围还闹哄哄的。
有点想吐。
沈续昼认命似的把他拉到身边,替他隔绝出一小块天地来。
何醒还没来得及感谢,就听见一阵打鼓声响起,周围开始欢呼。
只见一众白发白须的面具,打着鼓,迈着豪放的舞步走来。
何醒第一次看这么独具特色的舞蹈和音乐,独属于藏族的风俗人情。
大为震撼。这是何醒唯一的想法。
“走吧。”
沈续昼拉着他走出人群,走到市集与草原的边界处。
再次坐上马,望着无边的原野,何醒的心境都不同了。
草原,藏族,流传下来的风俗也完美契合了这片大地。
或者说,这无垠的大地孕育出了它的人民,它的审美,与它的独特文化。
沈续昼骑马到坡顶,不远处的平原上,正在举行赛马表演。从这望去,正好能望见全景,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
何醒忘了摘面具,看的入迷。
沈续昼戳了戳他,何醒回头,朝他指的地方望去。正好看见一个摄影师在拍他们。
正好拍下他回头的这一幕。
摄影师貌似要上来,应该是询问照片的事。
只见沈续昼冲他招了招手,然后拍了一下马肚,带着何醒驾马离开了。
何醒摘了面具,和沈续昼在广阔无人草原上尽情驰骋。
何醒张开双手,感受着风从手中穿过的感觉,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何醒,”沈续昼叫他。
他们停在天黑之前,欣赏藏历新年的第一场落日。
橙红色的太阳似乎近在眼前,何醒伸手去摸,也听到沈续昼在他身旁说出的话。
“下次,不要戴面具了。”
一年只一次的雪顿节,在炎热的夏季落下帷幕。
第6章 酸到了
何醒抬手遮眼往前望了望,回头问沈续昼:“我们要换地方了吗?”
“嗯,”沈续昼说:“换个地方放羊,这片草被啃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换去哪?”何醒坐在他旁边问。
“一个…”沈续昼想了想,回答他:“聚集地,夏天很多游牧老人都在那。”
何醒疑惑的望着他,问:“那是在哪?”
沈续昼站起身来,指向了一个方向。
“在草原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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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搬到了一个小山坡上,海拔比之前的地方也要高一点。但是很凉快,听沈续昼说,这里冬天的时候还会下雪。
何醒往山坡下望去,也有好几个毡房七零八落的建在草地上。
或许沈续昼和他们还认识。
但何醒也就这么想想,没想到就在他们搬过来的第二天,真的有牧民前来造访。
他们用藏语流畅的交谈,牧民似乎也注意到了何醒。沈续昼给他介绍:“这是何醒,我同行的朋友。”
“噢!我懂我懂!”那牧民突然说起普通话,给何醒吓了一跳。
只见对方开朗的和他打招呼:“你好你好!我叫桑吉。很高兴认识你!”
何醒与他握手,笑着回礼道:“你好你好。”
“沈续昼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来这边待两个月,但这是他头一次带朋友来。”
桑吉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沈续昼,然后偷偷的对何醒说:“我还以为他得孤寡一辈子了。”
“?”何醒疑惑的看向他:“为什么?”
“因为他都28了,”桑吉佯装苦恼的说:“我们都为他发愁呢…”
“又胡说八道了。”沈续昼把桑吉从何醒身边弄开,转头对何醒说:“别听他瞎说。”
“嗯?”何醒侧头看向他,一副认真的模样,问:“所以你有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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