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 第109章

作者:十八鹿 标签: HE 强强 近代现代

盛星河照办,动作也更快了。

他是真的喝太多了,突然卖力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力道。原本收起来的獠牙又冒了头,狠狠地刮了闻亦一下。

这一下给闻亦疼得又惊诧又懵逼,猛地推开他,提着裤子跳到沙发上,气得破口大骂:“盛星河,你个狗玩意儿!”

盛星河双手撑地,转头看向站在沙发上闻亦,眼神坚定,语气顽强:“我轻点,再来。”

“来你个基吧啊来!”闻亦气得声音都尖了。

第79章 我想爱你,缺无能

盛星河那边猛地被推开,喉咙跟被钩子勾了一下似的,这会儿停下来后,就有种翻涌……

他转头哇得一声又吐了,把闻亦那张大地毯的边上都吐脏了。

“操!”闻亦见状直接气疯了,冲着盛星河大吼:“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认识你个狗玩意儿!”

两人一个站在沙发上嗷嗷大骂,一个跪在地上哇哇大吐,场面一度非常热闹。

闻亦疼得眼睛都红了,坐下来低头认真研究自己的伤势。一条细小的红血丝慢慢显现出来,看得他一阵肉疼。

盛星河也懵了,见他反应激烈,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忙爬过去看。

两人头抵着头,默默地看着那条细小的红血丝。其实这种程度也说不上多严重,主要是部位太敏感,导致痛感翻好几倍。

闻亦抬起头,目光不善地死死瞪着盛星河。

盛星河视线躲闪,不敢看他,只是看着那个小血丝沉默不语,突然觉得自己变成另一种生物似乎可以逃脱罪责。

于是他说:“我是一只考拉,大脑没有褶皱,像鸡胸肉。要不你当我是一只花栗鼠吧,下次过来我会带一些瓜子给你的。”

闻亦:“……“

真的是蠢死了。

他推开盛星河,从旁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上面的口水。口个毛啊还,早他妈萎了。

盛星河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聪明绝顶的绝世好主意,说:“要不你咬回来吧。”

我咬你大爷,美不死你。

闻亦不想看他,龇牙咧嘴地擦小鸟,烦死了。

盛星河又凑过去,说:“我给你弄点口水上去,口水可以杀菌消毒。”

闻亦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呲牙咧嘴地继续擦,说:“你给我滚远一点。”

那里受伤真的可以触发出一个男人最大的激愤,闻亦现在是真心不想看到盛星河。

盛星河坐在那里,垂着头,看起来又狗又丧。

闻亦拉好裤子,板着脸站起来,说:“盛星河,你走吧,赶紧走。”

烦死人了。

盛星河不走,反而还耍无赖地慢慢躺了下去,躺到地毯上看着他:“让我在这里睡吧,我可以睡地毯。”

说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声说:“你那天,我没有让你睡在地毯上。”

闻亦皱了皱眉,现在提竖琴岛上的事真不是什么好时机。他每次回想起那一年中的事,都有种整个人被硬生生撕开的感觉。

盛星河眼睛亮晶晶:“你不知道吧?我趁你睡着后把你抱床上了,第二天早上又把你放回去了。”

呵呵,要夸你吗?

闻亦撇了他一眼,兔崽子,真他妈会装啊。这会儿知道自己闯祸了,又装傻装可怜。

他沉默了半晌,还是气不过。就是说,技术差成这样能不能消停点!逞什么能?

盛星河躺在地上,喃喃自语:“馄饨里你喜欢的那种小虾米,很难买。都是我上岸后,自己拐到一个小渔村里去买的。”

“让你给我熨衣服,是因为小时候,都是妈妈给爸爸熨衣服。”

那是他在经历中能借鉴和采样到的,最温馨的关系模式。

闻亦看着他,没说话。

盛星河拉了拉他的裤脚,小声说:“不敢让你知道我爱你,因为你会拿我的爱欺负我。”

闻亦叹了口气,把他拖起来放到沙发上,又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盛星河看着他,又流泪了,喃喃道:“那两年我每天都很累,每天都很想你。”

他拽着闻亦的手不放,叹了口气睡了过去。

闻亦蹲下去摸了摸他的头,那个问题也再次冒头。

爱和恨真的可以并行不悖吗?

第二天早上,闻亦睡醒从卧室出来,盛星河已经不见了。一起不翼而飞的,还有那张被盛星河吐脏的地毯。

闻亦刚睡醒,头发凌乱地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和地板,搔了搔头发又回屋洗漱去了。

到了晚上,白景过来了一趟,两人喝了点酒。

这次白景没再提林晓星,也看出来闻亦住到这边是在“躲”自己。和闻亦二十多年的交情让他很清楚一件事,闻亦这种性格的人最不能逼。

回避型人格的人,只要感到一丝压力,就会躲起来。

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太久,属于那种坐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的关系。

想起来就聊两句,没话说就各自沉默。

闻亦曾经说过一句话:当你说出口的话不能比沉默更有价值的时候,就继续保持沉默。

白景深以为然。

闻亦没玩游戏,拿了本诗集在看。旁边还放了一个ipad,他这边一边看书,偶尔扫一眼那个ipad屏幕上的画面。

再时不时看一眼墙上挂着的钟,似乎在等什么时刻的来临。

十点的时候,闻亦把书放下,拿起ipad,缩起腿,把ipad放在膝盖上,用手在上面划拉。

白景在一旁拿起他放下的那本诗集,还没合上,打开的那一页是首篇幅不算长的诗。

《夜正深沉》

——佩索阿

夜正深沉

我因梦见你而醒来,

星空灿烂静寂汹涌。

我想爱你,却无能。

夜色把我围拢。

或许我会想起,

梦中的你是另一个人,

这样我梦中所见就会失而复得。

但是我梦醒了,

在房间里我清晰看见的是你。

失去你,无法入睡!

你曾是谁

我不知道。

凭窗望去,

每一颗星星都在诠释它的法律。

没有梦,我如何拥有你

……为什么我无法入睡

这一页不知道被看了多少次,书都定型了。他抬头看向闻亦,只见他时不时在ipad上划一下,盯着屏幕看得很入神。

白景微微斜了下身,把视线移到闻亦手里的ipad的屏幕上,看到上面的画面后愣住了。

许久后,白景无声地呵了一下。

过了几分钟,闻亦把ipad丢到一旁,转头正好看到白景在盯着自己的屏幕。这时白景抬头,和他视线对上,闻亦脸唰得一下红了。

然后闻亦又看到他手里的诗集,动作少有的迅速,唰得一下从他手里把书抢回来。

白景手里一下子就空了,撇了撇嘴。

屋外又下雪了,落地窗外留了几盏长明不灭的夜灯,雪花在灯光中沸沸扬扬。

闻亦踩着拖鞋,吧嗒吧嗒地又去拿了瓶酒过来,歪着头倒了两个半杯。

白景:“你跟他真的不打算和好吗?”

闻亦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躺下去,把书盖在脸上,嗯了一声。

白景沉默片刻:“再考虑考虑呢?”

闻亦:“你又来。”

白景:“是,按说我不该再劝你。怎么说呢?要是你真能放下那是最好不过。可是现在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到了这个份上,还分开太要命了。”

他想了想,说:“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吧,你就像中了剧毒,现在这里有一颗药能救你的命,但是它沾了屎。我劝你吃这颗药是因为想要你活,不是想让你吃上面的屎。”

“……”闻亦的脸被书遮着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十分嫌弃:“你这什么破比喻,恶不恶心?”

白景:“我都说了,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闻亦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比喻做不到恰当,不如不打。靠,我明天一天都吃不下饭了。”

白景把话题扯回来:“真不会和好了?”

闻亦过了好大会儿,才嗯了一声,说:“我年纪大了,过完年,我已经34了。”

白景:“年纪……不是,你又不是今天突然比他大的,怎么现在介意起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