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下蝶影
沈长安好不容易婉拒了这些不热心群众,转头回去关车门,发现没有来得及关门的车里,被人放了饼干、钱还有……小孩子喜欢吃的熊宝宝棒棒糖?
“这些东西是谁放的啊?”他扭头看向四周的人群,这些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沈长安。
“各位姐妹兄弟,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但是为人民服务是我的工作,大家的东西我不能,收了就是违反部门规定,请大家多多理解。”沈长安看着座位上的那张张红钞票,“大家如果有心的话,就把这些钱捐给爱心工程,就当我把钱收下了,好不好?”
在沈长安好说歹说的情况下,那些偷偷送钱送食物的人,都领走了自己放下的东西,最后还剩下一个熊宝宝棒棒糖没有认领。
沈长安哭笑不得地拿起这个可爱的熊宝宝糖:“请问,这个糖是谁放的啊?”
“是我。”
沈长安低头,看到他脚边站着一个骑着儿童自行车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不过三四岁大,扎着小羊角辫,可爱得不行。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呢?”沈长安蹲在小女孩面前,笑眯眯地问。
“妈妈说啦,英雄都是很辛苦的。哥哥你是英雄,吃了我送的糖,就不苦啦。”小姑娘从童车上下来,伸手拍了拍沈长安的发顶,“哥哥乖啦。”
沈长安被这童言童语逗笑了,他抬头看了眼四周,一个年轻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看样子像是小女孩的妈妈。
“谢谢你送的糖,那我吃啦?”沈长安拆开包装,“闻起来好香。”
“当然香,我一周只能吃两块呢。”小女孩咽了咽口水,故作大方道,“这是献给英雄的礼物,是你应得的,快吃吧。”
“谢谢。”沈长安把糖放进自己口中,淡淡的奶香充盈整个口腔,“很好吃。”
“不客气。”小姑娘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膛。
吃了两口小女孩送的糖,沈长安突然忍不住想,他这种行为,不算违反部门规定吧?
“你好,请问你是救下曾女士的沈先生吧?”穿着制服的女警走过来,看了眼沈长安身后的车,笑道,“原来是民服部门的同志,多谢你这次阻止了歹人行凶,保护了大家的生命安全。受害人曾女士受惊吓过度,情绪有些不稳,现在她想亲自向您道谢,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见她一面?”
“她人没事吧?”沈长安锁上车,作为民服部门工作人员,安抚受害者情绪,也属于他的工作范围,所以他不好拒绝。
“曾女士没有受伤,只是受到了惊吓。她的家人跟朋友接到消息后,已经往这边赶了过来,应该很快就能到。”女警讲述了一下大致情况,补充道,“说来也巧,曾女士说她认识你。”
沈长安有些疑惑,他跟这位曾女士,好像从未有过正式的交流,她是怎么认识他的?
跟着警察来到商场经理办公室,沈长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陈盼盼风一般地跑了进来:“曾怡,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求爱不成就要杀人?”
“救你的帅哥是谁,世界上的男人,有奇葩垃圾,也有好人……”
“是我。”沈长安干咳一声,“盼盼,这是你朋友?”
“长安?”陈盼盼一边握着曾怡的手,一边惊讶地看着沈长安,“是你救的曾怡?你们俩这是什么样的缘分啊,出了门就遇到……”
陈盼盼忽然想起,上次她打算把曾怡介绍给沈长安的时候,沈长安是明确拒绝了。她闭上嘴,岔开话题道:“谢谢你,长安。如果不是你,我就要失去这个小姐妹了。”
“不用客气,今天不管是谁遇到这种事,我都会站出来。”沈长安也想起了陈盼盼跟他提过的白富美,原来就是这个女孩子。
沈长安礼貌客气地看向曾怡:“你人没事就好,我今天的巡逻工作还没有完成,先走一步。”
“等等。”曾怡叫住沈长安,“你救了我一命,我真的很感激你,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给我?”
“不用了吧?”沈长安觉得,自己跟曾怡可能没有什么需要联系的地方,想了想便道,“为人民服务嘛,你不用放在心上。”
说完,他扭头看向陈盼盼:“盼盼,好好照顾你的朋友,我去巡逻了。今天商场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有不少人受到惊吓,不在四周看看,我不放心。”
陈盼盼:“……”
这哪里是直男,分明是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活该母胎单身二十多年。
沈长安做了好事不留名,因为他做完好事,都偷偷回家给道年炫耀。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跟道年说起了这件事。
“真不知道这种男人怎么想的,嘴里说着喜欢,做的全是害对方的事。”习惯了给道年剔鱼刺,沈长安看到鱼就下意识给道年夹两块,“我如果有了喜欢的人,肯定是宠着他,护着他,他喜欢吃什么我做什么,让我夹鱼绝对不挑虾。让我剥虾绝对不夹青菜。”
他一边说,一边把剔好刺的鱼肉放进道年碗里。
道年吃完鱼肉,指着旁边的虾:“我想吃虾。”
“哦。”沈长安放下筷子,戴上手套给道年剥虾。
刘茅、神荼、赵叔、郁垒:……
这是什么情感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道年:喜欢的人?呵!
围观众人:emmmmm……
第80章 海鲜宴
热闹的一天结束, 沈长安躺在床上,伸手戳了戳生日那天道年送给他的星星灯, 灯光闪烁却不刺眼, 他趴在床上, 开始梳理这几天发生的事。
他送道年祝福,却被雷劈, 最后还摔进了大坑里。
后面的记忆是模糊的,再睁开眼时, 已经在道年的私人飞机上。神荼说他生病了,所以被他们接了回来。
可是他明明记得很清楚,他是被雷劈的,院子里还留下了几个坑, 难道道年去接他的时候, 没有看到?
还是……神荼帮他掩饰了?
想起神荼的本事,沈长安觉得他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他只是想让道年过得更好而已,为什么老天爷那么大的反应, 仿佛他是劫法场的不法分子。道年又没做错什么,老天待他为何如此不公?
人的心,天生都是偏的, 别人遇到不公的事情,沈长安会站出来, 也会愤慨,但不会觉得委屈。可是道年不一样,道年是他亲近的人, 想到道年这些年吃的苦,他就忍不住委屈,为道年感到委屈。
叩叩。
门被敲响,沈长安打开门,见神荼站在门外,愣住:“神荼?”
“你忘记跟我约定的事情了?”神荼问。
“什么事?”沈长安愕然,他跟神荼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约定?
“在帝都的时候,不是说好每晚跟着我学术法?”神荼见沈长安穿着睡衣,满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他早把这件事忘记了,无奈叹气道,“你还真忘了?”
沈长安干笑。
“行了。”神荼走进屋,目光突然落到床头上的星星灯上,然后又飞快移开目光,“今晚先不教你术法,我要了解一下你的基础。”
“盘腿在地毯上坐着,放空身心。”
沈长安依言坐下,扭头问神荼:“需要脱下衣服吗?”
“脱、脱衣服?!”神荼吓得连连摇头,“不用不用。”
万一让先生知道,他让沈长安跟他单独待在一个空间,还让沈长安脱衣服,先生这座神府可能就需要换个门神了。
“我看电视剧里都这么演,说什么脱掉上半身衣服,更有利于吸收天地灵气。”
“所以这是你们人类狭隘的想法,灵气无处不在,区区衣物又怎么能够阻挡?”神荼一本正经道,“坐好,放空身心,什么都不要想,我给你洗经伐脉。”
神荼把灵气输入沈长安体内后,发现沈长安识府不知何时已经开了窍,竟然能在无意识间吸收空气中的灵气。他输送进去的灵气,就像是一杯水倒进了大海中,渺无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
神荼暗自心惊,这么强大的识府,若是在几千年前,只怕早就立地飞升,成为一方大仙。他忍不住又多输送了一股灵气进去,结果还是被吞得干干净净。
这哪里是识府,分明就是无底洞,还是特能吃的那种。
神荼很难过,沈长安却觉得自己全身都很舒适,就像是久旱的嫩苗,终于等来了甘霖。他能够感觉到那股舒适的气在身体中游走,他忍不住想要抓住这股气,不让他溜走。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神荼不再往他身体里输送灵气,有些失落地看向他:“这个挺舒服的,要不咱们继续?”
“你倒是想继续,我却是撑不住了。”神荼连连摇头,“你的身体太能吃了,我有些受不了。”
“这样啊……”沈长安同情地看着神荼,难怪不好好当妖精,要跑来给人打工,原来是能力不佳,只能来人间界混饭吃。
“你那是什么眼神,怀疑我的能力?”堂堂门神,不知道在多少人类中打过滚,见过多少人类的阴谋诡计,沈长安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没有没有。”沈长安摇头,“我的意思是,你辛苦了,要不要积攒一下体力,明天再继续?”
“什么等明天,现在就来。”神荼挽起袖子,咬牙切齿道,“不让你见识见识,你不会知道什么叫强大。”
“你们在干什么?”房间门不知何时被推开,穿车浅色薄毛衣的道年面无表情站在走廊上,他看着准备把手伸向沈长安的神荼,眼神冷得像淬了一层寒霜。
神荼:……
哦豁,闯到了个鬼,他这下该怎么跟先生解释,他只是在跟长安进行纯洁友好的教学活动?
“道年,你还没睡?”沈长安也有些意外,他看向站在门口的道年,“很晚了,你先去睡吧。”
神荼:我劝你谨慎说话,这可是送命题。
“我在这里很打扰你们?”道年脚下似已经生了根,纹丝不动。
“我这不是怕你睡眠不好嘛。”沈长安当然不会跟道年说,他在跟一个妖精学法术,他看了看神荼,“其实我们在练搏击。”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待在一起练搏击?”道年冷哼,“沈长安,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这样的爱好?”
神荼:要完,要完,先生开始念全名了,这是已经动怒的节奏。
他偷偷瞅向窗外,再过一会儿恐怕就要电闪雷鸣了。
“刚刚跟神荼聊起拳击的事情,就随便尝试了一下。”沈长安觉得道年表情有些不对劲,“道年,你怎么了?”
神荼:他是被你气的啊啊啊啊啊啊!
“没怎么。”道年的话,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神荼,你回去好好睡觉。年纪这么大了,怎么不教长安好的生活习惯,大晚上的练什么搏击。你这么喜欢搏击,明天早上慢慢练,不要打扰长安睡觉。”
神荼:我不是,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其实是我想学……”
神荼:我求求你,别说话了。
神荼道:“先生说得对,我不该带坏长安的作息时间,我这就回去面壁思过,好好反省今晚的错误行为。”说完,他连滚打爬从地上起来,头也不回地奔出沈长安的房间。
沈长安:“……”
身为妖怪,为了保住饭碗,竟然如此能屈能伸。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见沈长安还盯着门口,道年眉梢挑起,仿佛连眼角都带着不高兴:“看你这么失落,要不要我帮你把他叫回来。”
沈长安嘴巴想说好,但是他的大脑却机智地选择摇头:“不用了,搏击什么时候学都可以,我听你的话,早睡早起。”
“知道听话就好。”道年指了指床,“去床上躺着。”
沈长安乖乖缩进被窝里。
道年帮他关上了房间的灯。
黑暗中,沈长安看到道年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他还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