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幽
“以后我们也住在老城区,离得近,可以经常回去看看的,偶尔也可以回家住。”
霍星河很早就独立出去另住,而且父母身边最不缺的就是人,他没办法理解秦枂的担忧,他理性上甚至有点冷漠地想,真出了什么事情,专业的医护人员比子女更加有帮助。但这话他也就是在心里面想想,秦枂与他不同,秦枂是被父母托举着呵护着长大的,与父母的情感扭系更紧。
年幼时,父母给予了充沛的爱;年长后,是应该回馈同样丰沛的爱意了。
听着秦枂笑着说起和父母的趣事,霍星河更加意识到他需要好好过未来泰山这一关。
···
“收到通知没?”
“什么?”霍星河往旁边让了让,让挤过来的江淮坐下。
江淮放下餐盘,他点了瓦罐汤,见霍星河吃的面条不错,有点后悔排队吃味道一般般的瓦罐汤了。
“下午的组会取消了,改到周六下午。”
霍星河手顿了顿,“不知道。”
“群里回个收到吧。”
霍星河点点头,下午不开组会,他可以去隔壁的东艺。
“下午有什么安排?”
“去东艺,看一个演出。”
“什么演出?”
霍星河和江淮同时看向了坐过来的两人,一个认识,是东大附院也是学校老师赵医生,另一个眉眼间有一丝霍星河熟悉的感觉。
赵医生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做了自我介绍和江淮认识了,他带来的人却是个内向温吞的性格,没办法主动融入到与年轻人的社交中。赵医生介绍着,“建筑学院的贺老师,还在予航设计公司做顾问,参与了咱市里面新地标博物馆大楼的设计,很厉害的。”
贺连平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就是帮帮忙的,主要是年轻人的战场。”
“霍教授,你真是古道热肠,我们刚从附院看了梁老师夫妻回来。”赵医生唏嘘,“梁老师说了多亏了你们小两口,她先生才能够及时就医,医生说了再稍微晚点,老张说不定就陷入休克,那就神仙难救了。”
江淮不解地看向霍星河,霍星河三言两语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说了,“远亲不如近邻,梁老师作为长辈平时也帮助了我许多,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我肯定不会推辞的。张伯伯现在怎么样了?”
“需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会不会引起中风,我看他说话嘴巴有点歪。”说完了梁老师夫妻,赵医生继续提出了刚才的提问,“霍老师要去看演出?我和老贺待会儿也要去看一个演出,或者说,只有我是去演出的,老贺是一定要到场为夫人鼓掌助威的。”
“那我们要看的应该是一个。”霍星河心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试探地问,“贺老师和秦枂什么关系?”
他心里面有个笃定的想法,贺连平应该就是秦枂的三哥,今天在东艺演出的是贺连平的妻子成美兰。
贺连平眼底深处划过一抹疑虑,他想起妻子在家里面不断念叨的霍星河,秦斯谈了一年的男朋友,东大的教授、玉韫园霍家的孩子,就是眼前这个气质内敛冷淡的青年,令人过目难忘的Alpha,周身气场哪怕掩饰得极好,依旧强势凌人。
可他怎么问起了小弟?
贺连平心思百转,老实温吞的性格让他说话不自觉带上了一些迟疑,“秦枂是我小弟。”
霍星河听到江淮在旁边小声地说了一句我去。
他眉眼些许柔和了一些,“听秦枂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位很出色的建筑设计师。”
“霍老师和我家小弟什么关系?”
霍星河微笑,“我是他男朋友。”
贺连平的心脏突突跳了两下,笑容变得难看了不少,“霍老师没有弄错吗?”
霍星河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这怎么能弄错,我和秦枂相处的事情朋友们都知道。”
江淮点头,就连赵医生也在点头,肯定是让霍星河基因都喜欢的那个人啊。
“世界可真够小的,你们竟然有这层关系,以后霍老师要跟着男朋友喊老贺三哥了。”
贺连平强撑着嘴角弯了弯,儿子秦斯私下和他吐槽姓霍的冷淡乏味、没有风情,两个人分手了只是不敢告诉他妈这件事情,让他从旁敲敲边鼓,慢慢改变妻子的态度。
如果撇开错综复杂的关系,冷眼旁观的话,贺连平对霍星河是赞赏的,甚至会站在妻子的这一边,尝试说服儿子继续和霍老师试试。
现在得知霍星河竟然在和小弟谈恋爱,觉得两个人也是般配得很。
贺连平觉得这个世界哪里小了,简直是在一个家里面打转了!!!
“三哥。”霍星河为人冷漠了点,但社交能力一点也不弱,有了赵医生的话做引子,他是一点没有心理负担的喊人。
贺连平嘴巴苦,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纸包不住火,贺连平说,“秦斯是我儿子,秦枂的侄子,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我老婆不知道从哪里找人给儿子算了命,说跟奶奶姓秦更加利父母,就坚持让孩子姓秦,单名取一个斯字。”
他深深看了一眼霍星河,话到这里,霍星河应该明白了。
霍星河眉头狠狠跳了一下。
“多谢提前告知,我会说清楚的。”
“我老婆对秦斯的另一半寄希望很高,很看好儿子的相亲对象。”顾及着有外人在,贺连平语焉不详地点了一句。
霍星河眉头微蹙,可是他们已经明确说分手了,这是两人达成的共识。
“贺老师,你们家家风传统吗?”
他和秦斯相过亲、谈过一年恋爱的事情,绝对不能成为他和秦枂之间的阻碍!
第51章 051
另外两个人不清楚有什么内情, 但看了眼霍星河和贺连平的反应,觉得不像是认亲的热情,里面大概率有着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赵医生想了想, 该给老友空间, 吃完了就先一步离开,说直接去东艺的演出厅了。
江淮是没有邀请函的,他也坐不住听两三个小时的唱歌, 索性告辞去了研究所,走的时候他看了眼霍星河,发现对方眉头微蹙,自己没办法帮忙, 只能够爱莫能助了。
就剩下了霍星河和贺连平两个人。
霍星河说:“贺老师,方便到附近的茶馆里聊一聊吗?”
“可以。”贺连平也有此意。
两个人换了地方。
茶馆内环境清幽,有人正弹着古筝, 和着音箱里放出的音乐, 应和有度。客人不多, 他们要了个角落的位置,落座后霍星河就直接了当地说:“贺老师, 我和秦斯是一年前相亲认识的, 彼此性情不投,但也陆陆续续交往了一年,在这个月月初的时候提的分手。”
“你也不喜欢他,他也经常抱怨你, 怎么就勉强凑合了一年?我听秦斯说过, 你还要带他去参加家宴,他很为难,不想去。”
霍星河薄唇紧抿, 拉成了直线。时间没办法倒流,后悔也是最无用的情绪,他坦诚地表示,“我那时候怕麻烦,有一个关系稳定的男友,直接结婚可以省略掉许多琐事,而且秦斯也愿意配合。”
那时候他并没有期待能够得到情投意合,谈恋爱和做实验一样极具功利性和目的性,秦斯能够容忍他的冷漠和忙碌,愿意配合相处的这个过程,他也就顺其自然。
现在想来这个举动太可笑太愚蠢了,亲手给未来埋下了隐患。
“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了,感情的时候也能够凑合,我看得出来,我家秦斯不喜欢你,但有个教授当男朋友又很有面子,而且我老婆非常中意你,一直催着秦斯和你进一步相处。”贺连平眉头皱着,他看着眼前出色的年轻人,撇开混乱的关系来说,他是欣赏霍星河的。
年轻气盛、小有成就、未来可期,简直就是金龟婿的具象化代名词,父母见到了霍星河,绝对是满意的,和秦枂很配。秦枂小时候受过波折,就需要霍星河这样沉稳内敛的年轻人相伴。
可是……万事都怕这个“可是”的转折啊。
一想到霍星河和自己儿子秦斯谈过一年,转头就去和小弟在一起了。
老好人的贺连平心里面就不得劲儿。
“我父母年纪大了,我父亲八十多岁,秦枂妈妈七十多,他们经受过大风大浪,正是需要安享晚年的时候,就盼着秦枂能够找到个喜欢的人在一起。”
贺连平没有说家风,却胜似在说了,因为父母年纪大了,他们不喜欢有什么波折,需要求稳。
霍星河苦笑,“在今天之前,我不知道秦斯和秦枂有亲属关系。我认识秦枂,不是借由秦斯作为跳板,我是彻底结束了上一段关系之后,才和秦枂在一起的。”
“你们确定分手了吗?”
“确定,我有说分手的聊天记录。”霍星河拿出手机准备翻出记录展示给贺连平看,这种仓皇的自证举动发生在他的身上,可见霍星河是真的急了。
贺连平摆摆手,眉头从进茶馆后就没有松开过,他说:“秦斯对我说的也是分手了,但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秦斯一直瞒着他妈妈,在他妈妈面前一直假装你们还在谈恋爱。”
“我见过尊夫人。”霍星河说。
贺连平疑惑,“你们见过?跟秦斯一起见的?”
“不是,成女士不知道霍星河长什么样子,她知道的只是介绍人传达的霍星河的个人信息。”霍星河扶了下眼睛,冷静下来后他脑子迅速开始动了起来,一些古怪的地方他必须理清楚,“我前段时间跟着秦枂回过家,在家中见到的成女士,成女士知道我是秦枂的男朋友,但她依旧认为霍星河是秦斯的男友,请贺老师帮个忙。”
“你说。”贺连平开始好奇了起来,他很好奇年轻的年轻人会怎么摆平现在的情况?“事情隐瞒得一时,可隐瞒不了一辈子,你要想清楚了再做。”
“麻烦贺老师和尊夫人说清楚我和秦枂、秦斯的关系,明确告知她,我已经和秦斯分手了。”
贺连平点头,“这个不需要你嘱咐,我也是会说的,其他就要靠你自己了。”
“谢谢。”霍星河扫码结账,临走前他说:“我不会隐瞒,我会和秦枂说清楚的。”
从茶馆走出来的霍星河渐渐理清楚了思绪,他给妈妈打电话,过了许久都不接,就发了短信问:妈妈,你在哪里?我有事情要问。
随后,他进了停靠在路边的车,直接开车去了东艺。
在路上,他打电话给秦枂。
秦枂那边背景声音嘈杂,显然正在演出厅里面,“快到了没?你没有邀请函,我到门口接你。”
“秦枂,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事情?”秦枂声音中带着笑意,旁边有人隐约和他说了什么,才惹得秦枂笑了出来。
霍星河把车停下,“你出来,在外面和你说。”
“本来就要接你的。”秦枂对着旁边人指了指手机,示意自己出去接人。
他挂了电话往外走,距离演出还有一刻钟的时间,演出厅内已经坐满了八|九成人,三嫂成美兰去了后台做登台前的准备,媒体记者占据了最好的取景位,就等着成美兰登场拍下她的人生照片。
有人和秦枂打招呼,秦枂微笑着点点头。
看着走出演出厅的秦枂,不少人收回了目光。
“合致应该是好事将近了。”
“怎么说?”
“你瞧秦枂满面春风的,肯定是有男朋友了呀,老秦董即将迎来佳婿,我们等着收请帖吃喜酒就是了。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被秦枂看上了。”
“我还想将家中子侄介绍给小秦总的呢,海归法学博士,年入百万。”
“我那个儿子就是太不成器,是个伸手向家里面要钱的纨绔,不然追求秦枂抱得美人归,合致可是他的嫁妆啊,多少分点股份?”
“做梦吧。”
秦枂走出门,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霍星河。他扬起笑脸走过去,注意到霍星河脸上有些许愁绪,不复平时的从容,“霍老师遇到什么难事了?”
霍星河看着秦枂,满腹心事总终究化为一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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