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祈幽
这份专利现在在业内还未引起什么影响,因为作为研发人员的自己也只是攻克不久。
吴圳推动的那个项目走进了死胡同,投资巨大却无半点收获,已经宣布破产,霍星河以很低的价格买入了项目的核心材料,他研读的时候发现他们虽然起步方向是错误的,可未尝不是给他提供了一些灵感。经过反复多次的实验,霍星河发现婆婆纳提取物作为一种稳定剂运用到植物染色中能够更好地固色、提亮。
而染料的提取方法也让霍星河找到了婆婆纳正确的稀释比例,一直停滞不前的实验进度有了大跨越。
不得不感谢吴圳,他虽然研究方向错了,但舍得投钱,研究的方法是有创新的。
“喵呜!”
小橘猫被闪电压在爪子下面,它不满意地匍匐挣扎,挣脱后终于停在了闪电的肚子旁边。猫猫不易,猫猫叹气,它挣扎不动了,索性靠着闪电柔软的肚子靠着,觉得还挺舒服。
闪电眼睛眨巴了几下,安静地趴了下来。
一时间,家里面安安静静的。
霍星河觉得太安静了,家里面已经有猫有狗,就缺少另一位男主人的到来,他们以后会有孩子,孩子会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会逐步长大……他和秦枂会像是对门的梁老师夫妻那样,相依相偎、共度一生。
他侧头看着阳台的方向,握在手上的手机却久久没有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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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枂回到家,走进院门就看到老爹蹲在地上除草。
“爸,我妈呢?”
“还知道回来啊。”贺长明拖动了一下小马扎,往旁边挪了挪,铲掉了看到的草。
秦枂笑嘻嘻地说:“回来了呀,你别除草了,小心腰。”
“刚弄的,没蹲多久。”
“我妈呢?”
“啧,就知道看到爸爸问妈妈呢,你妈在楼上准备训你呢。”贺长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儿子,一脸无奈地说:“怎么就看上了霍星河那小子,老三媳妇现在很尴尬啊,在你回来之前出去了。不过霍星河那孩子的确不错,人品相貌都很出挑,配我儿子勉强可以了。”
秦枂蹭蹭蹭跑到了贺长明身边蹲下,“爸爸,你不觉得他和秦斯相过亲、谈过一年,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了?”
“就……”秦枂很小声地说,“□□。”
贺长明一脸古怪,“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扯什么□□啊。你们这些小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封建古板?”
秦枂呃了下,“我哪里封建了,我只是怕你们没办法接受。我知道他之前和秦斯相亲的时候,可把我愁坏了,那天在台下看三嫂唱歌,我心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冒出来过,甚至想过要分手。”
“但舍不得?”
秦枂点点头。
“喜欢就一定要自己争取,别被外界纷乱的信息干扰了。”贺长明撑着膝盖站起来,秦枂在旁边就扶了一把。贺长明摘掉手套,和小铲刀一并扔到了篮子里,等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他指了指花缸旁边,让秦枂跟自己过去。
走到花缸那儿,贺长明拧开水龙头洗手,看着水流,他心里面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孩子们脑子里想什么呢,竟然把伦理搬到了脑袋上给自己增加思想负担。
他扭头看了眼儿子,秦枂出国的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但满面红光、精神奕奕,很显然这两天受到了很好的照顾,不像是以前出差回来,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重得吓人。
贺长明知道是霍星河照顾的儿子。
他心下肯定了霍星河的做法,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儿子的脖子上,侧颈那边的衣领处漏出一点咬痕。
谁留下的不言而喻。
贺长明暗暗咬牙,只能够捏着鼻子认了。
“记得岛上住我们前面的张伯伯吗,当连长的那个?他老婆短头发,经常穿一件花衬衫,你和她儿子经常打弹珠。”
“胖胖的李阿姨吗?”秦枂不确定地问。
“人家那是怀孕了,不是胖,她是小张的嫂子。”
秦枂不可思议地啊了一声,“小叔子娶嫂子,这也可以啊?”
“老家那边,老夫妻各带着一个孩子结婚的,他们的两个孩子也在一起了,按辈分,那两孩子应该喊你叔爷爷。”
秦枂咋舌,“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子女结婚了,法律上允许啊?”
“我说这些是告诉你,你爹你妈不是老古董,脑子里没有那些封建教条,我举的两个例子还不算是离谱的,更离谱的我们也见过,就不告诉你了。”贺长明擦干了手,他背着手往屋子里走,边走边摇头,“现在的孩子啊,道德感高哦,挺好的,挺好的,仓廪实而知礼节。”
秦枂看着爸爸的背影,他已经明白爸爸说这些是为什么了,是在告诉他,他们并不在乎霍星河之前那点儿事。
第60章 061
“你妈在楼上等着呢。”走到门口的贺长明招招手。
秦枂笑了笑, 就像是小时候无数次做的那样,他跑了过去从身后环住爸爸的胳臂。爸爸老了,没有了年轻时候伟岸, 也不会像年轻时候那样把自己抱起来、扛在肩头, 可他在秦枂的心里面始终是高大的、是依靠。
“爸爸,我挺喜欢他的。”秦枂顿了顿,他一时间也说不上来霍星河有什么好的。
各种纷乱的画面浮现在脑海, 却让他张口结舌,不知道如何去说。
初见时那管抑制剂。
再见时,他戴上的止咬器,他静推的抑制剂。
再后来……
霍星河冷淡却真诚的态度, 追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零零星星的,一下子好像能够说出许许多多他的优点。可真要开口时,却觉得语言是那么匮乏。
贺长明抬起手捏了捏秦枂的脸, “你说的好可不算, 等我见了才行。”
“嗯。”秦枂点头, 松开爸爸的胳臂准备上楼,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扭头对爸爸说:“他干过一件事情。”
秦枂举起手比了个打枪的姿势, “piupiu,他可是制服过偷猎者的人,很厉害的。”
“嗯嗯,那是挺有胆量的。”
得到爸爸的认可, 秦枂转身噔噔噔上楼, 脚步是轻快的、心情是愉悦的,等见到妈妈,得到妈妈的认可, 他就更开心了。他去玉韫园,去杨家村,得到了霍星河父母和家人的热烈欢迎,他不希望霍星河来自己家得到的冷脸。
贺长明看着小儿子上楼了才摇摇头走进了书房,看到大儿子和三儿子在下棋,二儿子靠在窗边看手机。这仨年纪都老大了,各自的儿女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但儿女生来就是讨债的,再大也是讨债鬼,贺长明看到这仨就觉得头疼,特别是老三,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不知道像了谁了。
“老三,你关心下自己媳妇,嘴巴长着是用来沟通的,不是让你做摆设的。”
贺连平让开位置,让老爷子坐下,他嘴唇嚅动了下,没有给自己解释什么。
贺长明摇摇头,视线落在棋盘上更加无语了,“你这都下的什么棋……”他忍了忍,还是按捺不住说道:“你们都这么大了,照理来说我不应该多说什么,父辈的经验早就过时,但你们可以听听,说不定可以吃一堑长一智,少走点弯路。夫妻和睦,家庭平顺,事业才会有发展,老三不要什么都闷在心里面。”
贺连平说,“知道了,爸爸。”
老二走过来拍了拍贺连平的肩膀,把他推到了后面,笑着问,“爸爸,我听到声音,小枂回来了?”
“嗯,回来了,上楼去找他妈了。”
老二琢磨着说:“他那个男朋友,靠谱吗?”
“挺好的。”贺长明看了眼二儿子,又把视线落在了向来沉稳的老大身上,“怎么,你们想说什么?介意霍星河和秦斯相过亲?”
“相亲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大安抚着老爷子,暗暗提醒地看了眼两个弟弟。
“别当着我的面搞事情,我都看到了。”贺长明皱眉,“你们想说什么?”
“爸爸,霍星河杀过人。”老大贺连升斟酌着字眼,选择了最简单朴素地说法。
贺长明,“那小子几岁尿裤子的事情我都让人摸清楚了,这个事情知道,性子冷漠了点独了点,但是个好孩子。”
“爸,我找人问过了,当年处理这个案子的人,也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人,我和她联系过了。”老二性子急躁,他顾不上大哥的警告,急匆匆说着。
贺长明眉头动了动,年迈的面容依稀可见年轻时硬朗,也有着比年轻时更浓的不怒自威和从容。念念叨叨的老二贺连海明显不敢造次,赶紧闭上了嘴巴。
贺长明问:“有什么不妥?”
“五年前,霍星河不过二十五,他太冷静了,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民警说他靠坐在洞口,身边就是偷猎者的尸体,他不害怕、不惊慌,见到了警察镇定地交代事情经过。当地少民古时候有送女孩上山的习俗,被称之为洞女,那个洞就是祭洞,洞里面有女孩的骨殖,他也毫不在意。”
贺连海眉头皱了起来,他继续说着,“现场不血腥,我联系的人说偷猎者是一枪毙命,他们在洞里甚至没有过肢体冲突,霍星河出手果断干脆,完全不像是象牙塔里做研究的城市青年该有的反应,老练得和我手下的兵差不多。”
“他竟然不怕?”老三贺连平脑海出现了霍星河的样子,“我见到的霍星河挺冷淡的,话不多,但一说话你就能够感觉这孩子很有涵养,不像是会为非作歹的样子。”
“人都是善于伪装的,濒临绝境的状态才是真正的样子。再说了,他那种家庭,什么事情不能干。事后警方给他安排心理疏导,心理医生说他压根不需要。”
与两个儿子的忧虑反感不同,贺长明反而发出了赞赏的笑声,“是个心里面极有主见、又有章法的孩子啊,他肯定信念异常坚定。行不义之举才会惶惶不可终日,心生伥鬼。他杀的是该杀之人,为什么要胆怯?洞里的少女都是被献祭的吧,她们是被迫害的旧时代女性,她们如果有灵就去杀该杀之人了,何必怨灵囚于深洞去吓唬无辜者?”
“可是,爸爸,你就是滤镜太重,小枂喜欢什么你就偏心什么。小时候你带着一只乌鸡回来,小枂喜欢,你就跟着说可爱,最后把那只鸡养到老死。还有那只羊,我回家就被那只羊顶,就因为小枂说喜欢,它从过年大菜变成了小宠物。”
老二非常不认可爸爸现在的眼光,滤镜太重了,压根就看不到真实的一面。
霍星河长了一张好脸,乍一看就是乘龙快婿的模子,没有几个老丈人会不喜欢这样皮相的儿婿。退一万步讲,就是霍星河长得歪瓜裂枣、五大三粗,只要小枂喜欢,老父亲亦会昧着良心说好看。
“爸爸,你和妈妈知道那伙偷猎者的凶残吗?霍星河的对手不是普通偷猎者,而是一群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魔鬼。”相较于老二的急躁,老大的沉稳更令人信服,他与贺长明肖似的面容上浓眉微蹙,显出了几分忧虑,“那伙匪徒杀人像是杀鸡宰羊一样直接抹脖子,冷酷无情得很。被警察围堵乱窜才会撞上了霍星河一行人,霍星河是单独把他们引走,给同伴争取生还机会的。”
在贺长明露出的赞许目光中,老大笑着说:“胆大心细又急公好义才能够做出这一步,这点我很欣赏,但他的冷酷同样需要警惕,我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潜藏的报社分子。不能够因为小枂喜欢就没有下限的包容,等他来了我们要好好看看,到时候可别说我们刁难。”
“不好吧,我听小枂提过,他去霍家很顺利,人家父母给了很重的见面礼,你们这么刁难霍老师可说不过去。”贺连平不赞成两位哥哥的做法。
“到时候你唱白脸,我们唱红脸,坏人我们做就是了。”老二说。
老大点头。
贺长明笑而不语,他已经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摆好了,点了点棋盘说,“老大,手谈一局,让我看你棋艺长进了没。”
贺连升面露尴尬,“让大海跟你下吧,我下棋还不如老三呢。”
“下个棋你都退缩了?”
都这么说,他再说不肯定说不过去,贺连升只能够摸摸鼻子,硬着头皮和老爹下棋。
贺长明毫不客气地吃掉了大儿子手底下的炮,他慢悠悠地说:“那只乌鸡,我说等小枂离岛的时候偷偷杀了,是谁不允许,还抓虫子喂它?”
老二扭头看向窗外。
“那头山羊味道重,到处拉屎,家里面有一阵子到处一粒一粒的。我说等小枂去上学了,就拉到乡下去,不吃就那么养着也成,是谁怕枂枂回家摸不到养成天在家里面打扫卫生的习惯?”
老三赶紧给爸爸倒水,“羊屎堆肥还是蛮好用的。”
“我记得家里面还养过壁虎。”
“爸,那是守宫,黄色的像皮卡丘,小枂喜欢。”老大反驳。
贺长明拖长了声音哦了下,“在你们眼里,秦枂始终是个小弟弟,你们别忘了,他也是合致的副总,管着合致服装的销售,每年经手的是上亿的项目,商场上遇到的竞争对手比你们想象的还要难缠,他有自己的判断。”
三个儿子都不说话了。
贺连平小声嘀咕了下,“其实当我知道霍老师和秦斯相亲过,两个人不成我蛮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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