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翊石巫
他想要的是风雨同舟,至死不渝,互相依偎。
有人能欣赏他的美好,同样能承接他的不堪,爱闪耀的他,也爱泥泞里的他,爱自信明媚的他,也爱脆弱无助的他。
当然,如果只是对方单方面对他做到,也不是爱,爱是彼此相互的,陈清棠也想要对对方做到。
沈鹤却连自己的伤口都不肯对他袒露,更别提那些隐藏的痛苦,不堪。
陈清棠能看到的沈鹤,跟别人眼里的那个高岭之花,没有任何区别。
这会让陈清棠觉得,他对沈鹤来说,跟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差别,他对沈鹤来说,也不是不可替代的特殊存在。
会让他觉得,他始终没有走进沈鹤的心,始终没能触碰到沈鹤的的灵魂。
陈清棠会很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他好像随时都会被沈鹤‘抛弃’掉。
但这些话,即便说给沈鹤听,沈鹤也理解不了。
陈清棠静默几秒,缓缓俯下身,手指轻抚上沈鹤受伤的额头:“那,你先告诉我,这伤口怎么来的。”
果然,沈鹤顿了下,缓缓别过头去。
这就是沈鹤的回答。
无言的沉默,宛如一堵墙,悄无声息地横在两人中间,将他们隔开。
陈清棠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身子退了回去,就那样看着沈鹤。
沈鹤:“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陈清棠:“你的私事?”
沈鹤嗯了声:“但这不会妨碍我对你好。以后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让我这边不好的事,去影响你,打扰你。”
沈鹤深知他的家庭太过窒息压抑,他会处理好,尽量不让陈清棠接触。
而且……
沈鹤没办法对陈清棠展露自己不堪的一面,包括他的家庭。
沈鹤没办法向陈清棠说明他的伤口怎么来的,说明他是怎么被父亲像个便宜货一样,随时随地都能暴揍的,说明他成年后突然的逆反,以及以前那些压抑的日子
根本核心是,沈鹤不想向陈清棠袒露那些,他不被爱的细节,以及他在那个家里,是个能随意被揉捏的弱者的事实。
显得他太不堪,太可怜,太卑微,太弱小。
沈鹤不认为,有人会喜欢那样的他。
所以沈鹤宁愿闭口不谈,也好过从陈清棠眼里看到一些,会刺痛他的情绪。
不管是同情,还是什么,都会让沈鹤难受。
因为沈鹤在乎陈清棠,很在乎,所以陈清棠能比别人更加倍、百倍地刺痛他。
沈鹤不知道的是,爱你的人,看到你的伤疤和不堪,只会心疼,只会更加爱,而不是厌恶和失望,也不是觉得你弱小卑微。
但沈鹤原本就没被爱过,所以他不懂。
陈清棠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
如果真这样,那他们还像爱人吗?
沈鹤是要跟他做一对,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表面夫夫吗。
真是没救了。
算了,慢慢来,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陈清棠漫不经心地朝沈鹤伸出手。
沈鹤没反应过来。
陈清棠下巴一挑:“戒指,给我戴上啊。”
沈鹤手心都热了起来:“你愿意?”
陈清棠语气几分懒怠:“我愿意接受你的表白。但求婚的事……等以后再说。”
沈鹤定定地:“以后是什么时候。”
陈清棠掀起眼皮看他:“等你懂了之后。”
懂得怎么去爱,怎么经营一段婚姻,怎么经营一段感情的时候。
沈鹤追着:“我需要懂什么。”
陈清棠啧了声:“烦不烦,到底戴不戴?”
沈鹤轻吸一口气,立马捉住他的手,一边心跳加速地把戒指往他手指上戴,一边郑重承诺:
“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不让你受委屈,不让你难过……”
好像在作法念咒一样。
陈清棠听他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每次还都说得那么认真,忍不住笑起来。
傻东西。
戒指戴好后,陈清棠抬手解开自己的衬衫扣子,修长的手指勾着领口往下一滑,露出白皙的肩头,目光缱绻地看向沈鹤:
“完事了吗?那……就开始吧。”
沈鹤眸光沉了,他单手掌住陈清棠的后脑勺,低沉的嗓音含着渴求:
“可以接吻吗。我想吻你。”
陈清棠眼底含着温柔的笑,却是冲他残忍地摇摇头:“如果你不想我不理你,最好别。”
咔嚓,沈鹤掰响了手指骨节,他低头就在陈清棠的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带着发泄的焦躁。
沈鹤:“我表白了,也刷牙了,还是不可以吗……”
把头埋在陈清棠颈窝的样子,竟有几分委屈。
陈清棠轻笑:“谁说是表白和刷牙的问题。”
沈鹤猛地抬头看他,目光有点凶:“那是为什么。”
陈清棠怜爱地替他拨开额前的碎发,凑上去亲吻他额角青紫的包: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的伤口怎么回事,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屋里徒然没了声音,死寂一般沉静。
沈鹤又低下头,轻轻吻着刚才咬过的地方:“我恨你。”
陈清棠抚摸他的软发:“彼此彼此。”
又说:“那,你的小恨侣向你发起了做。爱请求,你是否同意?”
第54章 再多爱我一点
陈清棠话音刚落,一连串灼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从敏感的耳朵,蔓延到脖颈,再到锁骨,火星子一般散落开来。
夹杂着沈鹤无处排解的焦躁,还有发泄一般的粗重力道,偏生在这席卷的暴风眼中,又掺杂了怜爱的疼惜。
陈清棠很快便在强猛的攻势下,呼吸不稳,白皙的脸也爬上羞人的潮红。
他能感知到,沈鹤似乎有点生气。
不过陈清棠不想哄。
不就是不给亲嘴儿吗,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还生气了。
他好好一个帅气的男朋友,才两天不见,就被人揍成了那样,受了委屈都自己往肚子里咽,也不跟他面前叫疼。
陈清棠还气死了呢。
他索性也不理沈鹤,看沈鹤要怎么办。
陈清棠就平躺着,望着天花板,一副摆烂的姿态。
衬衫被解开,有点发凉,陈清棠刚要动一下,下一刻,一个湿软微烫的东西就贴了上来。
还刁钻刻薄地追着小红豆进攻。
那种酥麻和绵长的痒意中,又夹杂着无力的感觉,瞬间直通大脑神经。
陈清棠忍不住轻哼一声:“嗬……”
沈鹤似乎特别喜欢他这个反应,笨拙地取悦他。
白皙修长的双腿露出来时,沈鹤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眸色顿时沉了许多,漆黑的瞳孔,像是正在酝酿中的暴风眼。
沈鹤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陈清棠的腿,看了好几秒。
陈清棠见他不动了,正要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继续摆烂。
他要看看沈鹤到底学到了些什么,会怎么对他。
此时陈清棠差不多赤条条的了,上半身的衬衫松松垮垮地敞开,下半身倒是规矩。
穿着条黑色的,裤脚四四方方的裤子,长度只有沈鹤巴掌那么长。
跟那天沈鹤带走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
沈鹤的目光落在那块布料上,他的脸距离那里也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
看着看着,沈鹤的眸色越发的黑,脸也越发的红。
完全一副魔怔了,移不开眼的模样。
陈清棠整个人一怔。
啊,这个人不会是想……
有意思,沈鹤内心压抑的阴暗,比他想象中还要深重。
陈清棠忽然来了趣味儿,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