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翊石巫
就那样把人裹在他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谁也瞧不见。
众人不满:“啧,犯规了啊!”
“什么意思啊!这样我们都看不见,他要是作弊怎么办!”
众人看向楚希,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楚希咳嗽了声:“唉算了算了,你们眼瘾都过了,咱游戏就走个流程不是?结果不重要哈。”
这狗东西占有欲还挺强。
看也不让人看。
众人唧唧歪歪地开始说沈鹤。
沈鹤面无表情,冷着一张阎王脸睨他们,眼里的警告很深重。
像一头宣誓主权的狼。
于是众人的声音逐渐小了。
这时,陈清棠开口:“我完成了,可以摘掉眼罩了吗。”
楚希:“可以可以!”
陈清棠却不动手,而是微仰着头望着沈鹤:“帮我摘。”
沈鹤低头,看见陈清棠被黑色蕾丝边的布条蒙住眼睛,全心信任地扬起头等他,像一只等待主人疼爱的小猫……
啪的一声,有什么挣脱了束缚。
沈鹤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抚上了陈清棠的脸,拇指落在眼尾的位置,力道微重地擦了下。
眸色里有骇人的东西在翻涌,层层叠叠,裹挟着深重的雾色。
陈清棠感受到脸上的力道,脑袋歪了歪,似乎在表达自己的困惑。
下一刻,他的眼罩就被解开了。
陈清棠眨眨眼,让眼睛适应光线。
他面前的沈鹤如往常一样,神色淡如冷月,没什么情绪,只是耳朵和脸都发红。
陈清棠唇角勾了勾。
真纯情,他只是上了一小点强度,脸就红成那样。
后面可怎么熬得住啊沈鹤。
更重要的是,刚才两人的尺度,已经超出了正常朋友,但沈鹤却没有一点反感的样子……
真耐人寻味。
陈清棠心里琢磨,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接下来可要抗住啊沈鹤。
游戏又玩儿几把就结束了
大家开始自由活动,唱歌的唱歌,调情的调情,打游戏的约着打游戏。
陈清棠整理了下衣服,对沈鹤说:“要不要去河边吹吹风?”
沈鹤嗯了声。
两人一起起身离群,走出几步,一阵风吹来,陈清棠打了个哆嗦。
五月份夜里的风还是有点凉的。
陈清棠:“你先过去,选个景色好的位置等我,我回去拿一床毯子。”
沈鹤点点头,他走到湖边,很认真地比较一番,最终选了有块大石头的地方。
这里能看到映照着天上月亮的湖面。
手机响了,沈鹤点开后看见了一个他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并不着急接,只是看着。
刺耳的铃声吵闹了好一会儿,终于自己断开了。
沈鹤刚要把手机放回兜里,铃声又响了起来。
他的手慢慢攥紧手机,最终还是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沈父才开口:“五一学校放假了吧。”
很深沉平静的中年男性的嗓音,却透着无形的压迫。
沈鹤:“嗯。”
又是几秒的静默后,沈父:“放假了为什么不回家。”
平和的质问,却像山一样沉。
沈鹤淡淡地:“跟同学出去玩了。”
沈父:“回家。我跟你妈在等你。”
不容拒绝地下了通牒。
沈鹤:“晚上十一点了,现在走也没车。”
沈父:“开车回来。””
沈鹤:“要开三个小时。”
沈父:“嗯。那就开三个小时。明早我要在家里看见你。”
沈鹤轻吸一口气:“有什么必须要我回去才能解决的事吗。”
沈父似乎在抽烟,长长地吁了声:“趁着你放假,我跟你妈带你去几个饭局。”
沈鹤:“那我就不回去了。”
被拒绝后,沈父也并不像大多数家长那样恼怒,只是平静道:“回家。我再说最后一遍。”
沈鹤沉默着。
这次两人间足足安静了有十几秒,沈父最后说了句:“好。”
电话被挂断了,屏幕自动切回了通话历史记录的页面。
沈鹤咔嚓一声掰响了手指,飞快地把沈父的通话记录删除,这才感觉能喘口气。
一偏头,却看见了站在他身旁的陈清棠。
沈鹤表情变了下,又很快平静:“什么时候来的。”
陈清棠挨着他坐:“你刚接上电话,我就到了。”
沈鹤不说话了,就那样坐着望着湖面。
关于沈鹤的家庭,陈清棠了解得也不多。
上辈子他只在跟沈鹤结婚时,还有每年过年时,见过几次沈鹤的父母。
沈鹤的父亲,是一个跟沈鹤同样沉默寡言、性子冷淡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父是商场上的老手,高居上位者太久,气场养出来了,沈父比沈鹤看着压迫感更强。
在那个人面前,陈清棠也会变得小心翼翼和少言寡语,仿佛多说两句话,就是犯了天条一样。
而沈鹤也并不以他的家庭为荣。
湖面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像是湖底藏着什么童话宝藏。
陈清棠偷瞄沈鹤一眼,沈鹤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这时沈鹤的手机屏幕亮了。
陈清棠不小心瞄到了,那是沈父发来的微信。
沈父:银行卡先给你停了
沈鹤只是看了一眼,就摁下了锁屏键。
陈清棠见他脸色不好,肩膀荡过去,碰了他一下:“说说话。”
沈鹤安静片刻:“你去跟他们玩吧,我自己待会儿。”
陈清棠偏不:“我就爱跟你玩儿。”
沈鹤垂目:“现在跟我待在一起,你不会开心。”
陈清棠却很坦然:“人活着,哪能只要开心。啊,你让我开心的时候,我就紧巴着你往身边凑,黏你,你不能让我开心的时候,我就一脚把你踹开?”
“那我不如天天捧着本笑话大全,每天都开心一整天。”
沈鹤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眉眼柔和了些。
陈清棠深知沈鹤这样高傲的人,被人撞见家里那些事,会有些难堪。
于是他浅笑着:“我们来聊天吧,我不小心撞见了你的隐私,那我也给你讲一点我的隐私,作为交换。”
沈鹤就那样看着他,很缓慢地点了点下巴。
陈清棠把毛毯披在自己肩上,又扯了一半给沈鹤,两人都盖好了,这才说:
“我曾经给人当过舔狗,舔了几年。”
一开口就是自揭伤疤。
陈清棠是故意的。
在适当的时候,把自己的脆弱和伤疤暴露给对方,能快速推动两人的关系发生变化。
而且是质变。
尤其是在对方也正处于情绪低落的时候,能获得双倍的效果。
沈鹤神色微讶。
他完全想象不到,陈清棠这样洒脱的人,也会被感情困住。
陈清棠看着远处,嗓音徐徐:“一开始是我暗恋他,后来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在一起了,谈恋爱谈了几年。”
他特意把时间都模糊了,因为现在他才只是个不满二十的大学生。
如果把实际时长放出来,那他就是从小学就开始暗恋,初中开始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