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白百
“但你怎么都该补偿我一下才对吧?”涂白棠低语。
罗贝后背莫名发痒,紧张不已,点了点头:“怎么补偿呢?”
“趁现在,”涂白棠好像在笑,温热的气息扑洒在他的面颊,“亲一下。”
罗贝心想,什么?
不等他回过神,涂白棠的嘴唇已经印在了他的皮肤上。
罗贝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涂白棠以前也亲过他,但那时的涂白棠还是一个兔子脑袋。被兔子亲和被人类亲,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
罗贝混乱之下话语失去逻辑:“你又不是兔子!”
涂白棠好像还在笑:“兔子才能亲吗?”
罗贝用力点头。
“我是兔子啊。”涂白棠说。
“……”
罗贝想着,哦,对。涂白棠是兔子。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像,但他真的是兔子。
“兔子可以亲。”涂白棠说着,又一次靠近。
当嘴唇被覆盖,罗贝瞬间忘了呼吸。
他大脑空空,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所幸这个亲吻并没有持续太久。涂白棠稍稍推开后,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表情。
“没有生气吧?”他问罗贝。
罗贝的身体关节变得很不灵活,摇头时几乎像个机器人,嘎吱嘎吱的。
这可是大街上呀!别人可不会知道涂白棠是兔子!
罗贝慌张地四处张望,在马路对面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谌早的外形比涂白棠好认一些。
他在半年前漂过一次头发。如今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发渐渐长出,只剩下后半截是很浅的淡金色。
此刻,一个顶着这般发型的人正瞪圆了眼睛隔着马路看着他俩。
罗贝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他第一次在谌早的脸上捕捉到了名为尴尬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涂医生:我不当人啦!
第49章 别惦记屁股了
终于取到了外卖,三人一道去罗贝家的路上,谌早少见的安静。
闹得罗贝怪不好意思的。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谌早作为三人中本该行动最自如的人,步子却始终慢了半拍,全程都走在他俩身后。
罗贝能察觉到他在背后观察的视线。
太尴尬了。
罗贝刻意地转身同他搭话:“要帮忙拿一些吗?”
谌早冲他咧嘴一笑:“不用,又不是很重。”说话的同时非常做作地挤了一下眼睛。
好完蛋,他肯定是误会了。
旁人又不知道涂白棠是一只兔子,只当他俩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但其实,他只是在和一只巨大兔子贴贴而已。
……虽然和兔子嘴对着嘴贴贴也很奇怪,可是感觉不坏,所以是没关系的。
涂白棠的身份肯定是不能宣扬的秘密,所以,他解释不了。
对比他俩的不自在,涂白棠倒是显得很松弛。
见罗贝步伐缓慢,他很自然地抬起手来揽住了罗贝的肩膀,侧过头轻声问他:“累吗?”
罗贝摇头,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手却没放下。
后放射来的视线似乎变得更灼热了一些。
罗贝脑门冒烟。
进了大门,谌早啧啧称奇:“好气派!我以前都没发现,你居然还是个小少爷!”
他说着朝里走了几步,东张西望的,一副很想四处参观的样子。
“我才不是。”罗贝朝里示意,“先上楼吧,我的房间在楼上。”
过去还住在这儿时,他很少在一二楼活动,心理上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地盘,此刻见谌早乱跑,更是不自在。
“我靠,那么大!”谌早继续往里走,“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不靠墙放的沙发组!”
罗贝心中负罪感强烈,仿佛自己在带人私闯民宅,再次喊他:“楼梯在这儿,我们快上去吧!”
谌早恋恋不舍,嘴上应了一声,人却没回来。
“那边有监控,”涂白棠说,“检测到人影会自动拍照发到罗贝他爸的手机上。”
“啊?”谌早吓了一跳,瞬间停步,回头看向罗贝。
罗贝傻愣愣地眨巴了两下眼睛。
“快回来吧。”涂白棠说。
谌早一溜烟跑了回来,嘴里嘀咕着:“怎么不早说,多尴尬呀。”
罗贝看了面无表情的涂白棠一眼,思考涂白棠到底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就算真的有监控,涂白棠也没理由知道。可他的表情语气未免也太笃定了吧?不像装的。
难道涂白棠是那种会骗人的兔子?
涂白棠平地走动时看起来步伐稳健,但腿终归是刚动过手术,上下楼梯没那么自如,没法再扶着罗贝。
见罗贝撑着扶手摇摇晃晃,谌早赶忙上前:“我来我来!”
他手才搭到罗贝的背上,忽然警觉起来,对涂白棠说道:“我扶他一下哦!”
“谢谢。”涂白棠说。
罗贝一个人也能走,但有人搭一把手总是方便一些。
连上了两层,终于到了阁楼,谌早有点儿傻眼了:“怎么回事,突然变了个画风……”
和大气又光鲜整洁的楼下不同,三层不仅空间小了很多,层高也低,还灰蒙蒙。
罗贝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收拾,奈何身体条件有限,走廊上依旧脏兮兮的,到处都是灰尘。
“房间里是干净的,”罗贝说着,又心虚地补充,“至少比走廊干净一点。”
进了房间,谌早放下了手里提着的外卖,感叹道:“还真是只干净了一点点啊!”
罗贝心虚又惭愧。
人生中第一次招待朋友来家里做客,这样未免太不体面了。早知道不该带他们到这儿,直接去酒店多好呀。
“你自己打扫的?”谌早皱眉,“早说呀,我下午又没事,过来帮你呗!”
他说着掸了掸书桌上的灰,宣布:“事不宜迟!趁着还不算饿,我把桌子擦一擦!抹布在哪儿?”
“我来帮忙吧,”涂白棠说话的同时揉了一把罗贝的脑袋,“你去坐会儿。”
罗贝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上忙,乖乖坐在了床沿上。
谌早性格跳脱,外表看着也不怎么稳重,没想到干起活儿来居然十分麻利。
短短十多分钟,房间已经清爽了不少。
他很想继续收拾,但再拖下去,罗贝买的大餐就得全凉了。
趁着两人搞卫生,罗贝把装着食物的餐盒一一取出,打开盖子放在了提前擦好的小圆桌上。诱人的香气逐渐弥漫开,谌早被彻底吸引,宣布暂时停工,先补充能量。
把谌早叫来果然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有他在的地方绝对不会冷场。
就算罗贝和涂白棠都不开口,他也能说个没完,话题一个接一个,而且都很有趣。罗贝听得津津有味,只是担心他会嘴酸。
“对了,”谌早用筷子夹着鸡米花,“罗贝你认不认得高中时候我们年级那个大头菜?”
罗贝歪着头思考:“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长得白白净净,个子高高的那个,头其实不大,”谌早提示他,“成绩很好,理科特别牛那个,经常在升旗仪式上演讲的。”
罗贝脑中只有一个十分模糊的印象:“他怎么了?”
谌早露出了暧昧的笑容,同他靠近了些,抖了抖眉毛:“其实啊,他和你一样。”
说完,又意有所指地瞟了一旁的涂白棠一眼。
涂白棠很配合地“哦?”了一声。
罗贝不明所以,问道:“他也养兔子吗?”
谌早一脸无语:“我哪知道,不是说这个!”
罗贝睁大眼睛:“那是……他屁股断啦!”
“你屁股才断了呢!”谌早哭笑不得。
“……我屁股确实断了啊。”罗贝说。
涂白棠扶住了额头。
罗贝怪茫然的:“还有哪里能一样啊?”
“啧,”谌早用看朽木的眼神看他,“独家新闻,他也交了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