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渐层
他不会有现在这样多的月工资,也不会有这样悠闲的假期。
但他会自食其力,会在三年后,获得一份研究生文凭。
他会在三年里不断地充实自己,写论文,做实验,也许三年后读博士深造,多年以后,也被称作岑教授,或者一声岑老师。
然而那样的未来已经离岑康宁太远。
早在他二十二岁生日的那天,化为遥不可及的泡影。
岑康宁从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只是人生的另一种体验,这个过程有祁钊在,有惊无险。
只是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在午后的烈日中坐在图书馆里看着人来人往的学生发呆,想:
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岑康宁。
在做什么呢?
现在想来已经好像是很久很久前才发生过的事情,明明其实才过了不到五个月。
“还有你更没想到的呢!”
左梓轩却再度抛下一枚炸/弹,打断了岑康宁的怅然若失,眉飞色舞道:“这事儿出了以后,老虎肯定是想保人的,毕竟是他的学生,出了事儿他脸上不好看,结果你猜怎么着?”
“嗯?”
“老虎自己的项目也被扒出来套用经费,还有压榨学生,贿赂编辑!”
“噗——”
岑康宁终于控制不住表情笑出声来。
也不怪他失去表情管理。
实在是仇人都相继出事的感觉实在太好。
果然这世界还是有报应的么?
但在饭桌上316众人一片欢声笑语中,莫名地,岑康宁觉得这事儿怎么越想越不对劲。
为什么他会感觉这种快准狠的举报手段有些熟悉?
热闹非凡的包厢里他看向祁钊,正对上一双幽深漆黑的眼。
隔着眼镜,那双眼仿佛一汪深不可见底的潭水,足以将任何人溺毙。
一小时后。
回程的车里。
祁钊发动车子,主动开了口:“是他先举报我的。”
作者有话说:
钊哥:委屈[爆哭]
第62章
说不惊讶肯定是假的。
岑康宁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正在系安全带,听到这句话后手一抖,安全带差点儿系到驾驶座上去。
“你说什么?”
“我说,是何明博先举报我的。”
祁钊冷静道。
说这句话时他的神情一如既往,好像在说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可不知怎的,岑康宁却硬是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听出几分委屈。
岑康宁承认,自己心疼了。
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火气嗖的一下就上来了:“凭什么啊!他怎么有脸举报你的?!我艹!”
“宝宝。”
祁钊捏了下岑康宁的脸,将岑康宁的愤怒及时遏制,随后替他系好安全带的同时,不疾不徐发动车子。
“没关系,事情我已经处理过了。”
祁钊情绪稳定地道。
只是他没告诉岑康宁,当初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自己本以为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件小事,却不曾想过,原来何明博与岑康宁之间还有过争夺保研名额这回事。
难怪,祁钊曾经看过岑康宁的本科绩点,不能说绝顶优秀,但也算相当优越。
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绩点是绝对可以保研的。
岑康宁却选择了放弃。
祁钊本以为岑康宁只是在继续求学与工作的选项中选择了直接工作,却从没想过,岑康宁只是被迫放弃。
生平第一次。
左心房处传来后知后觉的钝痛。
也因此祁钊认为自己应该对岑康宁道歉:“对不起,我处理的时候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他……”
“别这么说,你没有半点儿对不起我。”
岑康宁迫不及待打断了祁钊的道歉,情绪依然激动:“这事儿本来你就是无妄之灾,因我而起,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说完岑康宁感到极度的后悔,他攥紧了拳,眼眶也微微泛红:“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不对,这事儿不能怪你,都怪我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他早该意识到以何明博的偏执程度不会轻易放弃。
更该意识到何明博的攻击力并不会因为自己离开Q大而减缓半点。
临别前,他甚至故意激怒了何明博。
岑康宁浑身颤抖,此刻快后悔疯了。
如果何明博只是举报他,他完全可以接受,但何明博竟然直接对钊哥出手……
“他举报你什么了?”
岑康宁嗓音颤抖着问。
“没什么。”
祁钊对这件事的反应倒是很平,轻描淡写地说:“无非是攻击我的老一套,学阀,发展裙带关系,毋庸置疑他的信息有些落后了,现在还用这一套来攻击我,不要说一线期刊,连院报都登不了刊。”
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太在意。
说起这些攻击的时候眼神里甚至没多少情绪。
然而岑康宁却完全不能。
他想到祁钊的出身,祁钊的这样的出身又身处科研一线风口浪尖,无疑会被人攻击,这是肯定的,其实就连岑康宁都在网上看到过不少。
有人说他有今天全靠爷爷。
还有人说他天才少年徒有虚名。
可网上那些人大多只是在网络上匿名嘴一嘴。
看得出来更多是妒忌。
何明博却是直接举报。
是因为自己这份图书馆的工作吗?岑康宁蓦地想到。
“可是我的工作明明是符合学校文件规定的!”
岑康宁很愤怒地道。
“是的,相关文件可见p大官网2025年1月21号《关于p大引进优秀青年学者配偶工作安置的最新条例》。”
祁钊道:“我符合文件中规定的每一个条件。”
甚至还远远超出了。
祁钊想。
岑康宁对这件事倒是不太了解,但这个文件他却是知道的。
“对啊,我也记得这个文件,当时我很担心我的工作到底合不合规定,所以专门去官网查过。”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忐忑不安的心情。
毕竟从小到大,岑康宁都是那种特别老实的普通人,从没有享受过任何特权。
虽然跟祁钊相亲后他觉得图书馆这个工作实在是非常诱人,但不可避免地,岑康宁还是有些担心。
自己这样算是走后门吗?
要是算的话,以后万一被曝光了怎么办?
实在是安心不下来,于是岑康宁就去找了相关文件。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意识到,原来作为祁钊的法定配偶,他拥有合规合法的工作安置权利。
这就不说了。
后来岑康宁还更了解到。
光是去年一年,因为祁钊的到来,p大生科院的企业捐赠就多了两个多亿。其中这两个多亿里还不包括成本超过千万的仪器设备,全是指名道姓捐赠给了祁钊的课题组实验室。
了解到这一点后岑康宁就完全不会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受之有愧。
祁钊给p大带来这么多,他的到来甚至让p大的生科专业平台都比从前高了一级。
且不论科研上的贡献,只从经济效益上来讲,这样的人享受配偶安置待遇难道不应该吗?
这件事哪怕放在全世界来看都十分合理。
但何明博却因此而攻击祁钊。
岑康宁深呼了一口气,手指深陷在掌心里,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的问题。”
祁钊说:“不是你的问题。”
岑康宁苦笑着:“这事儿钊哥你就别跟我争了,要不是我,何明博也不可能会接触到你。”
他想,自己的确是软弱的太久了。
以至于让何明博以为他是什么很好欺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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