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渐层
优秀,孝顺。
但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假如,三十年的习惯养成到现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得了的。
所以哪怕是在上飞机前的最后一刻,刘海俐仍然还是没忍住不死心地盯着祁钊,质问他:“他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你这么对你亲妈?”
机场上人来人往。
时不时有人送别。
祁钊彼时拿着刘海俐的行李箱,视线正不自觉落在其中一对儿正在送别的夫妻身上。
丈夫要去出差。
妻子来送别。
表面上看,妻子巴不得丈夫早点走,但实际上丈夫真走了,妻子站在原地眼眶红着丈夫的背影,很久都不舍得离去。
见到这一幕。
祁钊紧绷了一整个月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微微向上的趋势。
他低头,很轻地笑了:
“哪里都很好。”
善良,温柔,勇敢,漂亮。
这世界上所有关于美好的形容词都可以用来形容他的小行星。
所以当刘海俐用恶毒的言辞来揣测、攻击岑康宁的时候,才会有如一记重锤将祁钊从过去三十年以爱为名的牢笼中彻底敲醒。
岑康宁这么好。
如果母亲是真的为他好,爱他,为什么要将岑康宁从自己身边夺走?
他也终于意识到一个事实,也许母亲从来都不爱自己,一点儿也不。
比起真实的,活着的祁钊。
刘海俐爱的从来都是那个能够给她带来吹捧与虚荣的“院士母亲”,也是那个祁钊不得不妥协的“瞬间”。
那些瞬间是被迫吃下去的红烧肉、长寿面,也是他的离婚协议,下一场相亲。
既然如此。
也让刘海俐做出选择就好了。
在拥有一个成功的儿子,跟她过分膨胀的控制欲之间做出选择。
这个选择必然会做的很艰难。
但祁钊清醒地知道,她有百分之九十五点七的概率,会选择前者。
而现在这个概率终于在漫长的一个月后尘埃落定。
变成百分之百。
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中。
祁钊看了眼手表:
“该走了。”
刘海俐在原地沉默许久,几度欲言又止。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独自登上了前往美国的飞机。
航站楼窗外,波音777在载客结束后不多时开始加速滑行,挥展巨大的机翼,不断抬升,云层中转瞬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下章见面[粉心][粉心][粉心]
第77章
祁钊没有第一时间离开机场。
他亦是买了一张共同前往美国的相同航班机票,但仅仅站在登机口,目送刘海俐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十月午后的阳光灼热耀眼。
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祁钊站在正对着阳光的方向,隔着登机口的玻璃,目视着太阳,站了许久都没离开。
直到广播里传来飞机正式起飞的消息。
他方恍然回过神,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沉重的梦境中终于苏醒过来一般,蓦地,感到浑身松懈下来。
也是这时他才意识到。
原来这一个月,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极度的紧绷状态,就像是一张被拉满的弓弦。
直到那把箭终于被射了出去。
弓弦也终于得以松懈。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方才松懈下来的弓弦却不到一秒,立刻被重新绷紧——
因为岑康宁。
对于这漫长的一个月时间。
其实祁钊有想过自己面临的种种困难。
首先自然是对祁钊来说,要让他放下手头上的实验跟文章是非常不可想象的一件事。
而这一个月里。
祁钊不仅不可以做实验,写文章,甚至连文献都无法阅读。
也就是说,整整744个小时,祁钊彻底被排除在最新的科研最前沿。
本就不充裕的时间因此而变得更加捉襟见肘。
祁钊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后续他该用多少时间跟精力来弥补这个月。
甚至可能这辈子。
距离他的终极目标,都差这一个月。
但祁钊却唯独没有想到的是,当这一个月真正开启,困扰着自己,占据着自己心神的,却完全不是实验室里的那堆样品,数据,而是岑康宁。
离别时笑着的岑康宁。
第二天早上从卧室里走出来,面无表情,眼眶红肿的岑康宁。
忽然变得挑食不爱吃饭的岑康宁,游戏打到深夜三点不睡觉的岑康宁。
说话的岑康宁。
沉默的岑康宁。
起先客厅里的摄像头正常工作着,祁钊虽然与他分开,却仍可以见到他,虽然效果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很快,当岑康宁发现了正在运作中的摄像头,拔掉了电源。
连饮鸩止渴的机会也没给祁钊剩下。
后来那一整天,祁钊整个人也像是被拔掉电源一样。
无数次他想中止自己的计划,无数次又被理性叫停。
而那一天的后续便是他下载了他曾经认为自己永远不会打开的游戏,登录了那个之前他购买好的游戏账号。
花费了一整晚的时间。
祁钊熟悉了这个游戏。
第二天一大早,便迫不及待对岑康宁提出好友申请。
一番周折。
祁钊成为了岑康宁列表里的游戏好友。
成了“会捕猎的猫。”
每天下午准时上线陪他打游戏。
可饶是如此,饶是每一天都能够跟岑康宁在游戏里打字对话,饶是偶尔运气好,能够听到他麦克风里传来的些许声音。
祁钊还是觉得不够。
想见他。
想亲吻他。
思念是二乙酰吗啡,让人上瘾。
而也许是一个月实在是太久,所以当祁钊终于时隔一个月再度登录自己的大号微信,点进那只小猫头像的时候。
一瞬间。
他竟有些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
分明一切都结束了,这一次他可以放心大胆的找到岑康宁,告诉他,我回来了。
他们曾经有一个不太对的开始,也曾有一个很令人不开心的结局。但这一次,曾经的那些阻碍将随着那班飞机的离去烟消云散。
祁钊完全可以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岑康宁面前。
不必担忧一通未知的电话,一个随时可能会出现搞砸一切的相亲。
但,一种莫名的担忧仍然萦绕在祁钊的周身。
他想到签下离婚协议那天岑康宁的笑脸。
又想起很久之前,他将实验室那只调皮的流浪猫接回实验室时,前台小姐告诫他的忠告:
“祁先生,您是打算领养这只猫吗?”
“不是的。”
当时,祁钊这样告知前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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