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道
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谁听的,贺峥只笑而不语,朝服务员招了招手,意有所指道:“有碧螺春吗?”
茶叶银绿青嫩,茶水碧绿明亮,最适合大荤大油后用来解腻。
林向北奇道:“你不是从来不喝茶吗?”
贺峥笑盈盈的,“给你冲的,多喝两杯,好好品一品。”
林向北一头雾水,“我也不喝茶啊……”
你喝的还少吗,这都几壶了?贺峥用余光扫一眼夏乐。
夏乐显然是有点怕他,但梗着脖子继续和林向北讲话,等上了餐,又热忱地给林向北布菜。
周卓那一桌聊得热火朝天,蔡博明转过身说:“这家的炖乳鸽不错,价格也实惠,下回律所聚餐可以来。”
早在来时的车上,周卓已跟蔡博明点明林向北就是他们在金沙大饭店碰到的泊车员。
他震惊了好久,跟周卓一致决定失忆,把跟林向北的今日当作初见——对贺峥的重视的缘故,在维护他伴侣的自尊心这一方面,几人做得很周到。
热情搭话的蔡博明很快就发现隔壁桌的不对劲,贺峥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语不发,倒是林向北的那个柔柔弱弱的朋友一直往林向北盘里添东西。
他觉得场面有点怪异,缩了缩脖子把头转了回去。
几人连怎么举杯庆祝都准备好了,只等着贺峥发话,坐实二人的情侣关系。
林向北对此一无所知,给贺峥剥了只碳烤大头虾,“这个好吃。”
贺峥就着他的手把鲜甜咸美的虾子吃掉,感觉是时候了,笑了笑道:“其实今天请周卓他们过来,是有件事……”
话还未说完,身后的蔡博明突然慌慌张张地拉开椅子起立,动作幅度之大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他方才还笑嘻嘻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别过身对贺峥道:“先别吃了,看看手机。”
贺峥的手机摁了静音放在一旁,点开来一看,好几条未读信息。
林向北被突如其来的紧迫感给压住,见到贺峥平坦的眉峰紧紧地往中心靠拢,抬头看了他一眼。
而周卓、张筱敏、蔡博明亦神色难辨地唰唰望向戴着两只油腻一次性手套正在美滋滋啃皮皮虾的林向北。
一时之间成为视角焦点,他顿时像被挑了虾线的虾似的坐直了,忐忑地问:“怎么了吗?”
其余三人改而将目光落到贺峥身上,是询问的意思。
贺峥眉心依旧蹙着,语气还算平静地道:“律所出了点急事,我们几个得先走了,你们慢慢吃。”
他对同事一颔首,几人意会地大步向出口走去。
林向北把手套摘下来,焦急地起立问:“是很严重的事吗?”
贺峥用笑容安抚林向北,“不是很严重,之前也有过的,但事出紧急,必须得去一趟。”
林向北点点脑袋,“那你快走吧。”
贺峥去把账单买了,回来后俯身吻了下林向北的额头,附带着睨了眼居心不良的夏乐。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做出如此亲昵的动作,林向北愣了一下,两颊连带着耳根迅速红透了。
“我可能没有办法来接你,早点回家,到了跟我说一声。”
“放心吧,我自己会回去的。”林向北很少在贺峥身上见到如此显著的情绪变化,料想一定是很棘手的事情,不免担忧地多嘱咐了一句,“路上开车小心。”
贺峥回头朝他点了下头,消失在转角处。
夏乐的筷子掉下桌面跟瓷盘发出叮当的一声,林向北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夏乐,只见对方低迷地垂着眼睛,咬着唇问:“你跟贺峥在交往吗?”
林向北没想瞒着对方,何况刚才贺峥还亲吻了他,否认也太刻意了,但要说在交往好像也不完全准确,半晌,他含糊地应道:“算是吧。”
身旁的座位空落落,他不由得往窗外看了一眼,视线受阻,只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天。
可能要下雨了,真讨厌啊。
作者有话说:
会看到这里的大家应该都不会质疑贺律对小北的爱,文里文外都盖章一下柏拉图,以及之前视角缺失所感受到的酸楚难过大概也是小北这一路走来的心情。
第53章
贺峥等几人赶到君平律所时,有两位高级合伙人已经在场了。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至极,桌面摆放着的笔记本电脑停留在律所的公共邮箱页面,打开了其中一份最新的邮件,内容俨然与贺峥有关。
不仅爆出了他有个杀人犯父亲的事情,还控诉他是个作风混乱的同性恋,与曾经因贩卖违禁品而入狱、之后又在酒吧做过不良应侍的林向北有染。
两份判刑的法律文书、林向北身处酒吧酗酒的视频、贺峥与林向北相伴而行进同一小区的照片为证。
虽然父辈犯下的错不及子女,要与谁来往也是贺峥的个人私生活问题,但作为一个靠法律谋生的律师,若处理不妥当,这两件事势必会对他的事业和名声造成不小的打击。
更何况,这份邮件不单单律所的每一个律师都可以查看,连贺峥目前在交涉的几个委托人也都收到了。
都不必等到明日,眼下贺峥不在的小群里已经炸开了锅,当然,震惊过后,更多的是为他打抱不平。
“发送邮箱注销了。”周卓查看一番,气得拍了下桌,“这摆明是冲着贺峥来的,一定得把这人揪出来。”
蔡博明道:“我有个朋友是数据工程师,我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张筱敏义愤填膺,“使这些阴招,真够损的。”
律师这个职业有一定的高风险性质,遭到打击报复的事件偶有发生,去年君平就有一个合伙人因为代理起诉一桩情感纠纷案件而被另一方的当事人打断了一根肋骨,虽然后来得到了赔偿,但现在提起来仍心有余悸。
贺峥所遭遇的情况显然要更恶性一些,然而又都是无从辩驳的事实,当务之急只能是先把发起这一行为的幕后主使找出来再做进一步打算。
张筱敏等人怎么都没想到,今儿个高高兴兴地外出给贺峥道喜,突然砸下来这么一个惊天大雷,几人都有点戚戚然。
周卓作为前辈,持重地搭一下他的肩,“贺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大家既是同事,又是伙伴,还是朋友,这事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
“是呀。”张筱敏说,“我们为别人打了那么多官司,什么场面没见过,别跟我们客气。”
蔡博明耍宝地附和道:“把我们几个当牛当马使就行了。”
张筱敏捶一下他,“你才是牛马呢!”
众人笑开,沉重的会议室这才有了几分疏明。
贺峥望着这一群共事几年的伙伴,倍感珍惜与动容,感激不尽道:“谢谢大家。”
“时间不早了,都先各回各家吧,接下来还有得打仗呢。”
几人说着下楼去,周卓负责开车,把车窗打下来道:“跟你对象说一声,今晚这顿饭没吃成,下次我请客补回来。”
贺峥并不预备将林向北服过刑一事告诉任何人,但事不如人愿,未料竟是以如此意外的状况揭露了林向北的情况,打了个他个措手不及。
他比谁都期盼林向北能够融入他的社交圈,而眼下几人因为相信贺峥的选择,默契地只字不提林向北有错的过去。
何其幸运拥有这样一帮盟友。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雨刮器咯吱咯吱响着,车子驶进停车库,但贺峥没有急着下去,在驾驶座上静坐了十几分钟平定因突发状况而起伏的心后才回家。
林向北一听见输入密码的声音就马不停蹄地跑去玄关处。
“你回来啦。”
贺峥微弯腰脱鞋,林向北自发地将他换下来的皮鞋放到鞋柜里去,仰着脸问:“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有小雨。”贺峥神色平静,“你几点到的?”
“刚回来半小时。”林向北走到餐桌旁,把两个装了塑料盒的袋子解开,“你今晚都没怎么吃就走了,饿不饿啊?我打包了一些,给你放微波炉叮一叮当宵夜吃好不好?”
贺峥绕过去从背后圈住林向北的腰,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很深地叹一口气说:“别忙活了,我有点吃不下。”
林向北扭了下脑袋,“那怎么行?我给你剥几只虾垫垫肚子吧,你先松手。”
贺峥把下颌架在他的肩膀上,“不松。”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贺峥变得这么会耍赖,又心疼他下了工还要被紧急召回去加班,象征性地挣了挣没挣开,也就由着他抱着自己,反正一点儿也不耽误他剥虾。
林向北迅速地摘掉虾兵的胖脑袋和软盔甲,把晶莹饱满的虾肉递到贺峥嘴边,“啊”的一声。
贺峥叼住虾肉送进嘴里,目光却始终盯着林向北恬静的侧脸不放,这样吃了五六只,他才依依不舍地撒了手,“够了。”
见他真的没胃口,林向北不再勉强,将食物都放进冰箱里保鲜,走到厨房洗手,扬声说:“睡衣我叠好放在床上了,你去洗澡吧。”
因为有了温暖的巢穴,语气是处于天然安全环境的轻快明朗——贺峥不会让任何风雨危及到林向北。
今日放过风的林向北特别开心,话都多了不少,时间虽然不早了却有点儿睡不着。
贺峥侧躺着,一手架着脑袋静静地看林向北眉飞色舞的神情,半晌撑起身体亲他翕动的嘴唇。
林向北小小地唔了声,贺峥的手从柔软的睡衣下摆钻进去,声音沙哑,“继续说啊。”
干燥的指腹慢慢往上游,围绕着转圈。
贺峥对林向北的身体了如指掌,知道他哪里不禁玩。
林向北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说的少,喘的多,因为盘腿坐着,要低着眼睛才能看清贺峥的表情,贺峥的眼瞳深不可测,有一点危险的笑意。
通常这个时候,话是肯定讲不下去了。
衣服一角被掀起来。
“咬着。”
林向北照做,被推着靠到床沿,贺峥亲了上来,不是他的嘴唇,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他觉得很羞耻,然而只照顾到了一边,被冷落的则在贺峥的眼皮子底下用自己的方式无声抗议。
林向北想叫,衣服落下来,把贺峥盖住了。
他只能从衣襟处见到贺峥的发旋,但很清楚地感觉到每一个动作。
等到贺峥的脸重新出现在林向北的视线里,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水润的嘴唇微微张着,让林向北看他的杰作。
已经红透了。像平坦的雪地突起的一座烟粉色的山尖。非常漂亮的颜色。
在贺峥似笑非笑的目光里,林向北的脸连着耳朵到脖根都是红的。
“喜欢吗?”
林向北感到痒,又不好意思当着贺峥的面去揉,虚张声势地瞪他一眼,把被子一扯兜头罩住自己,“我不跟你说,我要睡觉了。”
贺峥干脆连人带被子地把他抱住,抱得非常紧,另有一种怕过分的窒息会将人闷死的担忧在,可还是执拗地不肯撒手。
等林向北缺乏氧气不得不重新冒出脑袋靠在他颈窝处大口喘息,他才感到些许的满意——风雨欲来之前,他有阴森的病态心理,势必将林向北圈在自己的掌心。
林向北觉得贺峥今晚有点不对劲,但贺峥一直亲他、一直亲他,亲得他脑子发懵,根本没法调取所剩无几的思考能力,只能被动地承受过分浓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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