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白木
距离间隔的有些远,郁萧年看不真切江秘书的表情,只隐约觉得他好像笑了一下。
江晚楼的视线很有力量,从头到尾地扫过时,叫他止不住地生出拔腿就跑地冲动,但有另外一种,更加强烈的冲动将他死死钉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beta一步步朝他走来。
有那么片刻,他在恍惚中误以为beta踩着的皮鞋不是踏在地板上,而是踩在他心口上,一下重过一下,既疼又爽。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刚回来就又要走吗?”江晚楼的确有反思过自己,就好比此刻,他的声音比平时要更柔和,温柔的不像秘书对上司的询问,更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声呢喃,细语撒娇。
郁萧年神情更恍惚了,近乎快要溺毙在beta的目光与言语中。
残存的理智苦苦坚持,逼着他喉头滚动,缓慢艰涩地挤出拒绝地言辞:“研究院那边的合作还没有敲定,我马上就得过去一趟,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下次再说吧。”
说到最后,alpha的浅色的眼瞳里带上了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请求,只可惜江晚楼不为所动:“下次是什么时候?”
郁萧年被问住了。
本来就只是为了临阵脱逃的借口,又哪里真的考虑过实际?
“您是准备开除我吗?”江晚楼没给郁萧年缓冲的时间,又丢下一记重磅炸弹。
郁萧年明显被吓到了,但江晚楼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自顾自地往下说:“这些天您没有让我参与任何工作,并且之前一直由我负责的工作也逐渐移交到书文手里。”
“我合理猜测,您是想等工作彻底移交完成之后,再开了我,是吗?”
“当然不是。”郁萧年恢复了冷淡的神情,方才的惊讶也藏了起来,“这只是正常的工作内容调整,你不要想太多。”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楼哑然,笑了。
alpha的话和头顶明晃晃的好感度加起来没有任何说服力,像极了玩弄人感情的渣a,面对昔日海誓山盟地爱人只剩下浮于表面的敷衍和不耐。
“您是担心辞退带来的补偿吗?”
他的工资早在两年前,郁萧年正式接管望柯时,就跟着涨到了业界同行的天花板,如果要辞退他的话,按照劳动法所需要给的补偿,的确是相当不小的一个数。
郁萧年不解:“什么?”
望柯的员工待遇很好,从来不会无故辞退员工,就算是因为种种原因导致的离开,也从不吝啬给予一定的补偿。
不过这些并不在郁萧年平日关注的范围了,一点用人赔偿款财务都不能处理好,那望柯早该玩完了。
“听说有部分不合规的小公司,为了节省辞退带来的经济赔偿,会联合公司的其他员工孤立、冷暴力,从而让员工主动辞职。”江晚楼意有所指,“郁总,我现在经历的事情,很难不让我想多。”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事?”alpha的眼里清晰地划过一丝受伤,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的beta,隐忍许久的负面情绪尖锐地快要刺破他虚假的表面,显露出内里地丑恶。
在beta的心中,他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是这样,既然是这样,他还有什么忍耐与克制的必要?
郁萧年咬紧牙关,连脖颈都因为过分用力,而爆出几根鲜明的青筋
然而下一秒,轻飘飘的,不含任何情绪的话落了下来:“当然不会。”
“我只是很不解。”江晚楼向前半步,正常对话的距离被进一步压缩,也让彼此脸上微小的情绪变化更加无所遁形。
“你在生我的气吗?”
怒意早在beta第一句话说出口时消散,后面紧跟着的话打了他个猝不及防,嘴巴只能依从惯性地反问了一句:“……什么?”
“很抱歉,那天冒犯了您。”
beta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歉意,眼睛却极具压迫力地锁定在alpha身上,全然不给他任何他任何掩饰的机会。
“如果您要惩罚的话……”
“惩罚”两个字被念的很轻,仿佛被赋予了某种更晦涩、不可告人的深意。
郁萧年的犬齿止不住地发涩发痒,被挑起一阵又一阵地渴望。
惩罚?
如果能给他“惩罚”江晚楼的机会,他会……他会含住beta的腺体,来回舔,甚至用犬齿一点点磨蹭,直到beta的萎缩的腺体被吮吸的红.肿发烫,才狠狠地咬下。
疼痛会与爱意融汇,交织成无法分割的网,密不透风地将他们彼此牢牢束缚。
他会永远忠诚,永远臣服。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换别的方式吧。”
beta清清冷冷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alpha抿紧唇,眼珠慌乱地滚动着,视线跟着无处安放。
他是坏掉的机器,只知道执行意识尚存时下达的最后一条指令,重复询问:“什么?”
“扣工资,书面检讨等,都可以。”
alpha眼里隐秘的光亮又逐渐暗淡了下来,江晚楼看得很仔细,他有点想笑,不过好歹在唇角扬起来之前勉强将其压下。
“至少您该告诉我,到底要如何改正,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
如何改正?
郁萧年眸光涣散,思绪无知无觉的被套上了枷锁,追着beta言语里引导的方向而去。
分明江晚楼才是垂首认错的人,分明他的每个字的语调都温和、谦逊,可郁萧年还是觉得紧张。
他不由自主地反复斟酌,逐字逐句地寻找措辞中的漏洞,谨慎小心,迟迟不敢开口。
江晚楼很有耐心,此刻也不例外,没有表现出任何催促的神情或是动作,尽管神经末端传递着不寻常的兴奋。
他又一次违背初衷,遗忘自我划定的界线,蠢蠢欲动地想要收束alpha的领地,规训他,在精神层面上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独属于他的印记。
第23章 赌徒
“我,”
alpha喉头滚动,说话间磕巴了一下:“我,知道了。”
江晚楼挑眉:“嗯?”
“之后不会这样了——我是说,我会注意的。”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江晚楼眸色渐深,他扬起一抹笑,他退回原位:“那么郁总,需要我送你去研究院吗?”
“需……不,”郁萧年惯性想要答应下来,又在半道改了主意。
江晚楼没说话,唯独用那双漆黑又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视线比言语更有洞穿人心的力量,郁萧年心头发虚,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
“……嗯。”
江晚楼的唇角小弧度地翘了翘,笑意被揉碎,星星点点地落在漆黑似夜幕的双眼里。
温和的眉眼天生具有强烈的欺骗性,更何况beta有意藏起锋芒,展露出全然无害的假象。
[郁萧年の好感度:-99]
“‘嗯’?是什么意思?”
他是蛊惑人心的深海鲛鱼,是循循善诱的引领者,一点点剖析alpha含糊的鼻音,教他坦诚而无丝毫隐瞒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是由我送您去,还是尚在考虑,或者——”
江晚楼毫无遮掩地打量alpha的神情、目光,看见他因被刻意延长,迟迟没有结束的尾音而眉头微蹙,紧张到垂在身侧的手指都跟着轻轻颤抖。
“只是对拒绝的肯定?”
都不是。
郁萧年嘴唇颤动,险而又险地止住了话头。
“你送我去。”
江晚楼展眉一笑:“好的,郁总。”
郁萧年的唇几乎完全绷紧成直线,不自觉蜷缩的指尖最后还是落得完全弯曲的宿命,紧紧扣在手心。
他才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而beta只是遵从指令的对象,但萦绕在心间,被支配着无从做出完全独立于自我判断的微妙情绪久久不散。
alpha在领地上有着无师自通的本能,郁萧年是其中的翘楚,本能似野兽,咆哮着让他夺回主动权。
可是……
抵在手心的指尖渐渐失了力气,重新垂落。
就这样抛弃理智,放弃思考,交付所有主动权,全然地任由beta支配,也没什么不好。
郁萧年踩着beta的影子,跟上beta的步伐,在某次心脏搏动的间隙,合上了节拍。
彻底的、完全的,步调一致。
**
这个点去研究院,不在行程表的安排中。
郁萧年扫了一眼认真开车的江秘书,尴尬地生出几分心虚。
只不过郁萧年装习惯了,这会儿眼睁睁看着距离研究院越来越近,脸上也始终没有泄露半点紧张局促。
光明正大的看太明显,郁萧年佯装平视前方,实则注意力全都分散在左侧的驾驶位上。
beta额头饱满,鼻尖挺拔,从侧面看,更突出骨相的优越。深冬白日短暂,五六点,天已经黑的差不多,路边的霓虹灯也跟着陆续亮了起来,穿透薄薄的水雾,在半空中扩散出朦胧的黄色光晕。
人在专心时,神情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严肃,可没来由的,郁萧年笃定江晚楼的心情很好。
这份好心情和他有关吗?
郁萧年心尖微颤,即便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却还是轻易让那些生命力顽强到堪比野草的念头死而复生。
够了。
郁萧年低声警告自己,这份开心,于江晚楼而言,说不定只是解决了阴晴不定上司的突然抽风,和别的、和他,没有更多关系了。
可是……
郁萧年握紧拳,唇角紧绷,近乎成了一条被拉的平直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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