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黄粉
人多,宋何生有点不情愿让杨眉唱歌给别人看,又觉得杨眉这么厉害就应该让所有人知道。
心里还没纠结上半分钟,杨眉就拿着吉他过来了。
“哥,朴树的白桦林能帮我伴奏吗?”杨眉把吉他交给了宋何生。
宋何生一愣,抬眸看向杨眉,就在杨眉以为宋何生只会那首远走高飞时,宋何生接了过来,声音微哑:“会。”
给杨眉买了新的吉他后,潮湿了的那把旧吉他一直在那辆沃尔沃的后备箱里,宋何生偶尔会拿出来试着弹一弹。
他曾经也想过好好读书去北京,也想过和杨眉一起唱歌弹吉他。
后来,一场火全毁了。
朴树是宋何生最喜欢的歌手,他自然会一些。
“真的会啊,你如果b7按不住,就按g和弦,差不多。”在杨眉的舒适区里,此时的杨眉看起来格外帅气。
宋何生挑眉,示意他去唱。
杨眉朝他wink,等他的前奏。
恍惚间,他们把少年那场无疾而终的元旦晚会演出节目在七年后的今天补上了。
“……她时常听他在枕边呼唤,来吧亲爱的,来这片白桦林……”
吉他算不上太好,宋何生一边弹,一边看杨眉。
他那么耀眼,金棕色的长发在火光的照耀里像是浅金色,那张立体精致的脸此刻格外认真,嗓音更是出乎意料,场上的人竟然都安静下来听杨眉唱歌,其中不少人举起手机录视频。
杨眉见状,更是人来疯,绕着篝火跑,结果被火星子烧焦了一小撮头发。
好在宋何生发现得快,直接上手捻灭了。
烧了头发,杨眉也没一点安全意识,太久没唱歌,他彻底嗨了。
宋何生磨了磨牙,将自己那些扭曲的占有欲压下去,恨不得现在就抓着杨眉吻下去,告诉他……
“杨眉,你是我一个人的。”
杨眉感觉自己要被宋何生生吞了。
从篝火晚会结束,刚回到民宿,窗帘都没遮上,他一转身就背宋何生按在门上好一顿亲。
“哥,我是你的,轻点咬,我疼……”
杨眉这个时候都是听宋何生的,他勾住宋何生的脖子,嘴上求饶,却任由那吻更加用力,更加热烈。
两人缠绵,直到宋何生把杨眉抱到床上,要脱裤子喂杨眉吃热乎乎的玉米棒子时,窗帘才拉上。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结束,宋何生手臂上全是杨眉的爪痕,照顾杨眉洗澡的时候,杨眉要用沐浴乳,泡沫弄到他身上,有点蜇。
杨眉舒服地躺在床上,透过上面的天窗能看到外面的星星。
“出来玩真好啊,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杨眉趴在宋何生腿上,仰头眨着眼问。
“爪子伸过来。”宋何生说。
杨眉不明所以,但还是手心朝上乖乖伸过去了,宋何生捏着他的手掌翻过来,抓着拇指开始给人剪指甲。
“对哦,这几天我忘了剪指甲了。”
其实不是杨眉忘了,是这种事在两人和好后全是宋何生包揽的,趁着杨眉睡个午觉的功夫抱在怀里就剪干净了。
宋何生那么大块头,对待杨眉的手指头倒是细致。
剪完了还要用锉刀磨一磨,那几个手指头在手里捏来捏去,稀罕个没够。
“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杨眉追问。
“你还想去哪儿,自媒体不做了?别成天想着出来玩。”宋何生没什么声调说。
杨眉撇了撇嘴:“那自媒体是你的事,我功成身退,该教给你的都教了,我主要还是要拍纪录片的呀。”
“天天往外跑拍纪录片?”宋何生蹙眉,十个手指头剪完了,“把脚伸过来,一起给你剪了。”
“哦。”杨眉干脆背靠着宋何生窝在他怀里,宋何生低头就看到杨眉那撮被烧焦的头发…
“杨眉,我管你管得还是轻。”宋何生捻了下那一小撮头发,语气沉沉做出结论。
窝在宋何生怀里的杨眉屁股一紧,蹭着他臂弯撒娇,惯会用小手段:“哥想怎么管啊,前几天在车上你还没管够啊?再让你打两下?”
宋何生眯眼看他。
杨眉心里一紧,凑上去亲宋何生的手掌心。
他眨着眼,带着一点媚态:“哥这只手宠我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打我。而且刚才哥不是已经狠狠教训我了吗?”
宋何生也没打算在这么温馨的夜晚管孩子,只是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沉默地把杨眉脚指甲剪得格外圆润。
*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玩得太嗨,被冷风吹到了,杨眉一大早就头疼发烧,起不来床。
宋何生从知道后脸色就梆硬,拉拉个脸,一句话不说。
夏天来小兴安岭的时候,杨眉身子弱爱生病他知道,这都在他手里养了快大半年了,怎么还这么娇贵。
宋何生又心疼又自责,却熟练地翻出包里的温度计,掀开被子往杨眉胳肢窝下面塞。
“什么东西啊,冰死了,别弄……”杨眉脸上烧得通红,病恹恹地往被子里躲。
“听话,温度计夹上,哥得看看你烧成什么样。”
宋何生单膝跪在床边,盯着杨眉虚弱的小脸儿,温柔拨开他脸上的发丝。
“一会吃完药就好了,我还要去喂驯鹿呢。”杨眉有气无力,闭着眼说。
宋何生不说话,身体力行要把温度计塞到胳肢窝下面。
床上的杨眉突然清醒,睁开眼:“我要是烧得温度高怎么办,你要带我回家?”
“生病就去医院。”
“我不要!这老式温度计都坏了,不好使,哥,我真的没事,你别折腾我啦。”杨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只露出脑袋,可怜兮兮的。
宋何生软话说尽,怎么哄都不好使,把杨眉被子一扯,裤子一扒,吓唬道:“再不听话就测肛温!”
第114章 我家小朋友
一听要测肛温,杨眉不乐意了,那是只有小孩才用的测温方式,又觉得委屈,生病的时候人本来就敏感脆弱,宋何生还这么对他。
“你随便吧!”杨眉带着哭腔,趴在床上甚至摆出一个更方便宋何生测肛温的姿势。
看着那两团白花花的肉,宋何生哪里有心思这个时候欺负人。
沉默又强势地把温度计夹在杨眉的胳肢窝下,单膝跪在床边:“不准自己拿出来,把被子盖好了。”
杨眉抽搭一声,老实点头,见宋何生起身要走,他伸出另一只手扯住宋何生的手指:“你给我擦擦眼泪啊,不哄我,你去哪儿?”
这任性的样儿。
“给你接热水,好吃药。”宋何生又跪下来,去摸口袋里的纸巾。
杨眉抓住宋何生的手,往自己脸上放,软声撒娇:“你怎么总用纸巾给我擦,我就想让你用手给我擦眼泪,你嫌弃我。”
他估计忘了,自己以前嫌弃过宋何生手太糙了。
不仅是擦眼泪,就连在床上用手指辅助的时候也不舒服,宋何生还买过护手霜,结果又被嫌弃太香了,他就只能买没香味的,但也不怎么有用。
“我手糙,摸着你不疼吗?”宋何生柔声说着,却听了杨眉的,用手指肚小心翼翼给杨眉眼角的泪擦去了。
“别去找药了,你陪我躺一会就好了,别离我太远。”这会儿,杨眉藏得极深的依赖又冒出头来。
门适时被敲响,宋何生不得不起身。
是他跟民宿老板要的早餐,瘦肉粥和肉包子的香气飘出来,难得杨眉没嘴馋,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宋何生把吃的放在桌上就又折返回来,拿出了温度计。
38度。
他眉头蹙起,起身去给杨眉拿衣服,杨眉见状以为旅游泡汤了,闹起来了:“我不去医院,我不回家,我还没喂驯鹿呢!你要是给我强行带走,我就生气了宋何生!”
“上午不退烧就去医院,没商量。”宋何生闻言手上动作一僵,沉着脸喂杨眉把退烧药吃了。
杨眉身上出了不少汗,都是捂出来的。宋何生有经验,这就是快好了的征兆。
迷迷糊糊地,杨眉又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快中午了,身体舒爽了不少,脑袋也没有那么沉了。
从落地窗看出来,外面有一只驯鹿,顶着那一头漂亮的鹿角在门前溜达。
杨眉跟宋何生软磨硬泡了好久,对方才同意出去玩一会儿。
驯鹿很温顺,或许是因为景区的原因,不少游客都会拿着胡萝卜喂,只要一点点试探性地靠近,甚至可以摸到这个‘四不像’的驯鹿。
外面有雾气,杨眉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是宋何生的,拉链被人拉到最上面,这会儿正拿胡萝卜在喂驯鹿,宋何生站在边上给他拍照录像。
那驯鹿吃完胡萝卜耸耸鼻子,长方的脑袋凑到杨眉的胸口乱嗅。
杨眉口袋里还有一包胡萝卜,他死死捂着:“没有了没有了,这是给其他驯鹿准备的,你不能吃了。”
驯鹿像是不满意,那湿漉漉的鹿鼻子抵在杨眉手背上乱蹭一通,宋何生紧张地盯着那驯鹿的角,怕伤了人。
“最后一根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竟然喜欢,我是一口都吃不下。”杨眉说着又拿出一条胡萝卜,看到远处的宋何生,“哥,你也来喂啊!”
宋何生放下手里的相机,走过去揽住杨眉的腰:“你脸色不太好看,喂完这根别喂了,回去躺着。”
“我还想摸摸……”杨眉不舍地要伸手摸鹿角,宋何生一把抓着手腕制止了。
之后杨眉接了一通蒋巧曼打过来的电话,这才放弃门外的驯鹿。
蒋巧曼和秦桓彻底离婚了。
虽说杨眉对蒋巧曼感情淡了,但怎么说也是亲妈。
他关心了几句,最后问:“还回葡萄村吗?还是打算再给我找个后爹啊。”
对面蒋巧曼叹气:“搬家找房子还要一段时间,这个房子划到我的名下了,我打算卖了再回去。至于后爹还是算了。”
“最初就是最好的。”挂电话前,蒋巧曼用俄语说了一句。
杨眉睫毛一颤,明白她说的是死去的杨子平。
关灯离开房间前,杨眉手腕被墙上的木质装饰品划了一道,出了点血,和自残的疤紧挨着,像是新的自残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