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困春期
这黑暗让沈念控制不住地恐惧起来,自从母亲走后,他总是很害怕独自面对这些。
从前便逼迫着自己忽视,强行让自己习惯……可是,不可否认,在晏家的这些天,他确实习惯了这种生活。
随时转身,便有人在身后,随时伸手,便能投入熟悉的怀抱。
黑暗像是要将喉咙都掐住,连方才还热辣的痛意都可以忽视不见,他本能地想起身,可是叮呤咣啷的金链声又将他唤醒。
他终于想起阳台上晏止行所说的最后一句,整个人都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黑暗之中的时间流逝总是让人没有概念,终于,门再一次被推开,一线光亮透进来,又很快被隔绝。
晏止行走进来,脚步一顿。
那双漂亮的眼里又一次浮现出水光,正盈盈地望着他。
桎梏太过,又坐不住,晏止行便将人抱进怀里,让他跪在自己膝上,摇摇欲坠的。
是好消化的甜粥,晏止行举起勺。
这场景让沈念恍惚了一下,终于想起最开始,也是他从混乱的梦境中睁开眼,然后看到了这个男人。
可现在比之那次要更过分,不止于被注视,连进食都被迫借了他人手。
甚至,那另一只手还落在伤处,柔软而泛着艳.色,瑟请而明目张胆地摩.挲。
沈念跟着发抖,可晏止行又垂眼,像是不满意于他的分心,抬手,像是警告。
那痛意似乎又要涌上来,沈念立刻强迫自己忽视,乖觉地吞下水果粥。
晏止行便满意地拍了拍他。
机械式的吞咽,很快一碗粥下肚,晏止行探了下他小腹,已经微微鼓起,只好遗憾放弃。
他没急着将碗放出去,反而将沈念往上托了托,哑着嗓子说:“吃饱了。”
这话的潜意思让沈念瞬间抬头,随后,那粗粝的指腹又一次按压上唇面,略一用力。
可沈念却没咬,他仰脸看着晏止行,忽地凑上去,咬住那颗喉结。
晏止行便想起,在认识的最初,沈念第二次咬的,也是这里。
他垂下眼,手也跟着垂下去,是一个放任的姿态。
可到最后,那尖尖的小虎牙也始终没带来任何痛意,正相反,晏止行感觉到了一点极细微的濡湿。
是那舌尖轻轻舔上来,带着讨好的意思。
第49章 装乖
窗帘始终没有拉开过,耳畔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便只剩金链碰撞时所带来的叮当声了。
在昏暗中,沈念几乎丧失了对时间与自我的感知能力。
这让他惶恐,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居然是晏止行。
那个给他带来这一切的男人。
沈念小声呜咽了一下,最后还是一点点蜷起来,将自己送到了男人怀里,是一个任人掌控的邀请姿态。
于是晏止行便盯着他,微微笑了,掌心也跟着收紧,却不似以往般落在后腰上。
伤处还痛着,沈念看不到,也就不知那里成了个何种凄惨的样子,只是感觉坐立难安,而晏止行悠然地躺在那里,并没有要给他上药的意思。
这样也好。
毕竟……想起前两次的“上药”,沈念心有余悸。
他贴在晏止行胸口,听着那沉稳而有力的心跳,是黑暗中唯一的声音。
莫名地,心也一点点定下来,方才剧烈的情绪波动耗费了他的体力,沈念终于忍不住,眼皮慢慢坠下去,最后陷入昏沉的梦境。
那细细的呼吸声重新平稳起来,温热的气息洒在胸口,过了不知多久,晏止行才伸手将人拉进怀里。
耳畔便响起金链碰撞的清脆声音,扰得沈念皱起眉尖,将脸更深地埋了埋,弄得晏止行有些痒。
但他却没动,只是静静盯着沈念,那张小脸上还残存着泪痕,哪怕在睡梦中唇也是紧抿的,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样子。
他伸手,指腹一点点捻去那点湿意,又救出那被牙尖反复磨到泛白的唇,随后解开金链。
链上垫了软布,但大概是沈念肌肤太过娇嫩,仍不可避免地留下一圈红痕,轻轻一碰就让他疼得皱起眉,想躲。
晏止行便稍微用了些力,将那手腕箍在手中,仔细而轻柔地揉着,看着那点红痕一点点散开。
沈念也从最开始的抗拒躲避,到后来的哼哼唧唧,似乎觉得有几分舒服,软在他怀里任由作为了。
手腕脚踝都是一圈红印,晏止行细细为他处理了,同时想着,为什么不能乖一些呢?
最后,他将沈念放在床上,跪.趴着,准备查看最后一个伤处。
裙摆很短,在这种姿势下更是什么都遮不住了,原本雪白的浑圆弧度此刻微微肿着,还泛着一层薄红,看上去可怜极了。
晏止行拉开床头柜,从中取出药膏,用指头刮了点。
但那地方太过敏.感,又伤得痛,哪怕是冰凉的药膏敷上去,都让沈念无意识地抽了一下,本能地要躲,可又被晏止行按住腰。
哪怕是在睡梦中,他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挣扎着要翻过来,同时用手乱七八糟地拽着推着,可奈何意识模糊,怎么也不得其法。
晏止行打的时候都没心软,这会就更不会因为他哼几声就停了。
但沈念太过抗拒,连推带踹,搅得他一时没办法继续,眉头便拧起,他将金链重新拉过来。
清脆的声音像是让沈念想起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他瞬间不动了,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喉咙里发出点细微的咕噜声,就像是被扼住后颈皮的猫崽子一样。
晏止行看他一眼,将金链子丢开,便见沈念表情放松了点,却还想往后躲。
但只要一扯链子,整个人就立刻停住了。
被这么一吓,倒是听话了不少。
晏止行还算满意,正准备继续为沈念涂药,却忽地想起什么,看了眼时间。
该洗漱了。
他暂时搁下药,转身进了浴室,放好水,仔细探过温度后,才将沈念放进去。
温热的水包裹住沈念,最开始是失重般的不安,那双蝶翼般的睫羽也颤着,直到最后被温热的大掌托着,落到实处,才终于让他眉尖放开了点。
可屁.股还痛着,沈念坐不住,又哼哼唧唧撒娇,试图来逃避这样的对待。
晏止行思索片刻,索性将毛巾打湿,迭起来放在浴缸底部,然后将沈念抱起,要他跪在那里。
这姿势可累多了,沈念当然不乐意,可晏止行安抚般捏捏他后颈,说:“乖一些。就一下。”
沈念顿了下,熟悉的声音让他本能地想听从,可又忍不住瑟缩恐惧,两种割裂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不知该怎么做了。
而晏止行就看着他挣扎。
过了十几秒,沈念安静下来,他乖乖地不动了,努力撑起身子。
晏止行眼底便闪过一丝愉悦。
温热的水流浇上来,激得身子都跟着一颤,晏止行伸手按住那塌下去的腰,说:“别乱动。”
他意识还不大清醒,而方才的对峙中,显然又是对晏止行的信任更胜一筹,于是他又一次顺从地听了晏止行的话,任由对方用指腹为自己细细擦过每一寸肌肤,又打上柔软的泡沫。
最开始还有些奇怪的感觉,但洗澡总是一件让人身心放松的事情。
紧绷着的肩膀也一点点松下来,耳畔响起花洒的声音,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却轻柔得多,将泡沫与疲惫一同带走。
他完全放松下来,意识也要彻底沉睡,膝盖晃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往一旁栽倒下去。
而这次,他落进了一个熟悉而宽阔的怀抱,随之而来的对待也绝对不是粗暴。
似乎已经有些陌生的温柔。
沈念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看到了那张英俊的脸,他盯了片刻,而浴室中都安静下来。
晏止行的下颌线一点点绷紧,直到沈念忽然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
显然,他认出了晏止行,并全然忘记了方才的粗暴对待,带着满怀信任,连心神都跟着放松,不由自主地贴过去。
晏止行衣襟早被打湿,也因此能轻易感受到胸膛处来自另一人的温度,他伸手摸了下沈念毛茸茸的脑袋,然后将人抱出去。
温热的水,熟悉的怀抱与沉香,沈念蹭了蹭晏止行,而后彻底陷入熟睡。
晏止行将人塞进被窝,又取了药膏给他上药。
这次沈念乖觉多了,哪怕累狠了也没直接趴下去,只是到最后,大概还是有些痛,却也只是蹙起细细的眉忍着,等到他放回药膏时才贴过来,伸手抱住他胳膊。
然后,像是撒娇一样,又像是梦呓,小小声嘟哝着:“别欺负我了……”
晏止行动作一顿。
-
书房。
已是深夜,星子点点,晏止行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眺望着夜色。
计算机仍在弹出消息,他却并不怎么在意,过了几分钟才终于转身。
竹轩那日做得还是太过招摇,众目睽睽之下,他将沈念带走,之后便鲜少出现人前,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他干了什么。
旁人也就算了,而李父作为沈念生父,居然也唯唯诺诺不敢出声,于是一时之间就成为众人明里暗里或打听或讥讽的对象。
但晏止行并不在意。
他点开第一条消息,出乎意料,居然来自祝庆云。
祝医生显然对于金丝雀又一次的跑路未遂十分怜爱,并援引律法向金主声明打人犯法,并贴心附上一句,如果没忍住的话,自己可以提供相应的医疗服务。
晏止行没什么表情地删掉,然后点开下一条。
是薛助理发过来的,前面长篇累牍,都是在说工作上的事。
毕竟这几日也确实是工作日。
这让晏止行眉头松了松,正思索着如何回复,可等拉到最后,薛助理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隐晦打探沈念的情况,并且,话里话外还颇有几分求情之意。
求情?
那谁来可怜他?
晏止行冷笑,挑着回了几个关键的事务,最后回一句,如果很闲的话,最近有个出国的“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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