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粥烧酒
“应该我问你才对。”江景舟扫过他,“之前投票的奖金到了,我说好请你吃饭的。”
“那也不是这顿啊!这是我找的餐厅,而且我给你花钱不是应该的嘛……”陆阳帆越说越委屈,冷风一吹,愣是吹出帅哥落泪的画面,“偷偷告诉你,其实我存了老婆本,不少呢,等花花这孩子认你了就过户。”
“……”
“反正别跟我客气。”陆阳帆总结。
“……行,你花你花。”江景舟已经不知道从哪开始吐槽,索性跳过话题,低头看他的肚子,“你捂肚子干什么?”
陆阳帆单手盖着肚子,眼睛被风吹得泛红,好不可怜。
“肚子疼?”
陆阳帆摇头。
江景舟下意识放缓语气,“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不是肚子疼。”陆阳帆看着江景舟,表情严肃,语气认真,“舟舟,我好饿。”
“……”
陆阳帆低头看着肚子,含泪且迷茫,“我刚刚吃饭了么?是不是我记忆错乱了?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梦里?”
江景舟:“……”
江景舟往他胳膊掐了一下,陆阳帆吃痛一声,捂着自己的胳膊,喃喃道:“难道不是梦?可是我怎么这么饿……”
江景舟沉默,过了两秒,“实不相瞒,我也有点饿。”
彼此对视。
下一秒,两人目标明确,直奔马路对面的麻辣烫店。
跟澳洲厚切牛排、牛舌、黑松露菌菇汤相比,麻辣烫简直是人间天堂。不仅不用考验他们的英语水平,还可以自选菜系,想吃什么选什么。
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这家麻辣烫店,在商业街只占了很小的面积。
里面只有一个贴着墙的长桌,放着四个红塑料板凳,相隔半米就是老板夫妻俩在后厨忙乎的场景。
大概是店面太小,又没多少座位,这家哪怕位于黄金地段,进去时依旧只有他们两个人。倒是外卖单子不少,订单提醒一个接一个,夫妻二人忙得不可开交,只抽空对两人说“码在桌上,扫码点单”。
江景舟坐在凳子上,两人瞬间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
“你是不是早注意到这家了?”江景舟问。
“我昨天就注意到了。”陆阳帆说,“闻着特别香。”
那确实非常香。
江景舟站在马路对面都能闻到这家飘的香味,和刚刚去的那家餐厅简直天壤之别。
不过,他看着朴实无华到包浆的桌子,又看看两人紧贴的大腿,莫名笑出声,“你说,咱们这一趟的贫富差距是不是太大了?”
陆阳帆也笑了,“好像是啊。”
刚刚还牛排红酒钢琴曲。
下一秒,直接包浆桌子、塑料凳子加订单提醒背景乐。
两人对视,无声笑起来。
江景舟拿出手机,点开前置摄像头,对着两人的场景拍了一张。这个地方太挤,两人甚至不用靠近,便是一张自带亲密的合照。
江景舟低头看发现很好看,不用修。
陆阳帆兴致勃勃,“我也要一份。”
江景舟调了调滤镜,“嗯”了声,又突然有些可惜地道:“早知道,刚刚在法式餐厅也拍一张了。”
陆阳帆轻咳一声。
江景舟抬头,有所察觉,“你拍了?”
陆阳帆清清嗓,心虚地“嗯”了声。
“真的拍了?”江景舟意外,因为他完全没发现陆阳帆的小动作,想到他曾经有拍自己睡觉的过往史,顿时皱眉,“拿给我看看。”
陆阳帆非常不情愿,“这是我的隐私。”
江景舟简直气笑,“你拍我,我还没告你侵犯我肖像权呢,还成你隐私了。”
陆阳帆充耳不闻。
他越这样,江景舟越好奇照片是什么,江景舟眼疾手快抢过陆阳帆的手机,问:“密码是多少?”
陆阳帆不说。
江景舟快速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果然,解开了。
还来不及对此表示感动,下一秒江景舟点开相册,看见自己吃牛排的照片覆盖满屏。图片不放大仿佛是复制粘贴,点开才发现有变化,像是定格动画。
一开始是江景舟拿起牛排,结果没咬动,脸上沾满酱汁满脸狐疑,严肃研究了一会,重新拿起刀叉,一脸“我还不信搞定不了你”的表情。
江景舟简直震惊,“我当时这么丑?!”
“哪里丑!多可爱!”
“怎么看都丑!”江景舟脸气得发烫,“不行,我要删了。”
“为什么删!”陆阳帆眼疾手快抢回手机,宝一样护在怀里,大手轻抚手机表面,“摸摸毛,吓不着~”
江景舟:“……”
陆阳帆把照片重新点开,认真感叹,“非常好看啊。”
江景舟看他的表情,发现并不作假,迟疑道:“真的?”
“真的啊!”
“……那你不要往外发。”江景舟妥协了。
“嗯嗯嗯。”
麻辣烫到了,陆阳帆嘴甜地说了句“谢谢姐姐”,又想起什么,把脑袋凑过来,在江景舟耳边说“也谢谢老婆。”
江景舟耳朵顿时发麻,低头看着面前的麻辣烫,掩耳盗铃的吹着两下。
两人计划这天晚上回家,但这次没有得到老天爷的眷恋,X市当晚下了场暴雪。
细雪飘飘洒洒地落下来,透过路灯,像无数个跳动着的萤火虫。地上积雪漫过水泥地,不见半点深色。
风雪洗礼,一夜之间,整个X市仿佛变成一座冰城
江景舟站在落地窗外,感叹大自然无比绝伦的美,又皱眉,“C市会不会也下这么大?”
如果也是这架势,他们短时间内是回不去了。
C市和X市很近,X市更冷。陆阳帆查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安抚道:“不会,明天是大晴天。”
万幸,第二天确实是个大晴天。
两人如愿登上飞机,系安全带时,江景舟突然想到刚开学的极热天气。当时因为炎热每天晚上都要冲个凉水澡,这才过了多久,现在已经冷到这种程度。
他觉得今年天气不太正常,大概是老天也有不爽的时候吧。
刚下飞机,江景舟便收到了电话来电。
电话是苏然打的,他接起来,随意问:“怎么了?有事?”
苏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江景舟勾唇笑了笑,“没。我刚刚坐飞机,我和朋友去了一趟X市。”
换做往常,苏然一定会顺着话题问两句,但今天,苏然只顾着问:“你今晚能回来么?”
江景舟察觉不对,”怎么了?”
苏然的背景音很嘈杂,听声音在酒吧。她走到安静地方,言简意赅,”你父母回来了。”
一瞬间,江景舟手臂都麻了一下。
他下意识握紧行李箱把手,看着陆阳帆询问的视线,无声摇头,把行李箱递给了他,
江景舟往不远处的角落走,皱了皱眉,“回来了,为什么?不是说春节……这么突然?”
苏然叹气,“好像是你妈状态不错,精神好了就想吃中国菜。听说上个月就要回来,当时你爸有事,这才拖到了现在。”
“他们那意思,是和你太长时间不见面,想见一面。”
江景舟把手塞到口袋里,食指和拇指搓了搓,感觉指尖发麻,“嗯,行。”
苏然:“行?”
江景舟又嗯一声,“随他们的便。”
苏然心疼,“没事舟舟,你要不想去直说,我转告他们。”
“没事。”江景舟说,“我去,早晚都得去。”
“这个也是。”苏然叹了口气,“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回来的时候别太晚,到学校给我发消息。”
挂断电话,江景舟回到陆阳帆旁边,直到陆阳帆撩起他刘海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出汗了。
江景舟觉得有些可笑,就这么怕么?
他的父母其实是非常“标准”的长辈,礼仪端正,情绪平和。除了以前因为学习观念大吵一架,从那之后,江景舟再也没见过父母有过情绪化。
甚至,他们这种快断绝亲情的关系,他父母每年都会给他寄信。信里的语气永远平淡温和,仿佛用大人的成熟彰显他的无理取闹。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陆阳帆小心翼翼问。
江景舟摇头,“没事,是我父母从国外回来了。”
陆阳帆不明所以,应了声,“那挺好啊。”
“嗯,是挺好的。”江景舟道。
可他说话的这副样子一点不像“好”。
陆阳帆脑子一抽,问:“你不想去的话,要不要我陪你去?”
江景舟顿时笑开。
“你陪我去干嘛?见家长啊?”江景舟笑说,“真没事。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这么多乐器么?是因为小时候他们让我学的。”
陆阳帆能猜到后文,因为他认识江景舟这么久,没见他拿起过哪个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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