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桫桫鼠
像熟透的水果,酿出了酒的芬香。
那双手戴上戒指以后,凭空多出几分人夫的轻熟感。
醇厚,诱人。
“说得好像我对你骗身又骗心似的。”
段崇明对顾惊山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心里门儿清,但就是难以抵挡,究其原因,还得怪那张脸还有钩子似的声音。
顾惊山煞有其事地眨了下眼,沉思道:“确实如此。”
段崇明懒得理他,把手张开,细细打量着中指的戒指。
转行的顾惊山应该看得出来这戒指是他爸早些年花大价钱拍下的特殊材料吧?
当年闹得轰轰烈烈,还上过报纸呢。
顺藤摸瓜,应该也不难猜出他的“段”和段四海是什么关系。
……
十天后的晚上,段崇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禁欲的男人不能惹”。
顾惊山很喜欢听金主哑着嗓子叫自己,便故意把头发尽数捆住,不给金主任何叫停的机会。
段崇明不想出声,也不想被顾惊山用手指在嘴里搅弄,只能咬着他的肩膀。
嘴里传来一股汗的咸味儿,鼻尖是淡淡的木质香,但很快就被馥郁的石楠花覆盖。
“顾惊山,你真是禽兽。”
“嗯。”
第45章
有了优秀的学历做铺垫, 顾惊山开国际会议的时候也不大闭着了。
很有想法的金主已经自动帮他想好了对应的解释。
今天没太阳,外边的视线和温度都刚刚好。
顾惊山抱着电脑坐在阳台,把自己的摄像头关了, 略显懒散地靠在米色藤编躺椅上,用法语不时回着话。
余光注意到端盘而来的金主, 很是自然地拿着叉子给自己喂了口芒果。
段崇明就这样靠着阳台门, 自觉地当着人形水果盘。
眼神不由自主地盯着那不停张合的上下唇。
流利的法语从夜色穿过,淌过清晨的雾,带着淡淡的凉意。
经水果润色的唇很亮, 很嫩, 为其间穿出的冷裹上一份粉色的外衣。
顾惊山开着会, 却没少分心思给一边的人形水果盘。
平日里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 顾惊山多说了好几句,让下一个汇报的人不由得紧张起来。
深邃沉稳的眼眸划过一丝笑意,对金主不放下就走的原因一清二楚。
听不懂的语言有着莫大的魅力,德语西语意大利语法语……
顾惊山最近算是把自己的语言能力展示了个遍,然后得到几个金主最喜欢听的语种。
正经的场合说过的话, 换种方式被顾惊山带上了床。
然后, 在深夜的相拥中猝不及防地在耳边落下一句各种各样的“宝贝”。
他家金主听不懂,涣散的瞳孔却会在听到的瞬间凝结。
顾惊山按下关机键, 抬头看向金主,温声道:“今天吃什么?”
段崇明军训一结束就申请了外宿,没上几天课就开始放国庆假。
因为周五没课,段崇明获得了十天的长假期。
但他嫌人多, 宁愿常宅在家里和顾惊山玩游戏追剧也不想出门。
偶尔下厨做几个简单的甜品,试图救一救顾惊山挑剔的嘴。
收回神,段崇明冷酷道:“你又不吃。”
顾惊山轻笑, 抱着笔记本电脑进屋,温声道:“我都看到了,你今天要给我吃煤球。”
最后煤球被顾惊山不小心摔到了地上,散成了一坨坨煤块。
段崇明看着丑成渣渣的碎片,无声道:吃个球。
……
段崇明小学开始踢足球,初中高中都是足球队的,到了大学也不例外。
“崇明!”
来人刚热情地把手搭在段崇明的肩上就被段崇明挥开了。
刘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半秒后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
面脸笑容道:“崇明,明天比赛完去酒吧玩会儿?”
段崇明默默离远了些,把棒球帽带上,冷声道:“不去。”
刘阳半眯着眼睛,把目光移到他的右手,打趣道:“别啊,妻管严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人踩在头上。”
粗鄙的言论从那张嘴里说出来后,段崇明闭了两口气,试图躲过这阵恶臭。
他怎么也想不到物种多样性会让他在上大学后遇到,明里暗里拒绝那么多次都不见这该死的家伙长出正常人的脑子。
强忍着恶心,一把把两人之间的虚与委蛇给撕开:“因为我不像你,是个男女通吃的混蛋。”
离得最近的两个球员互相对了个眼神,装作没听到这话,换了鞋提上包往外走。
段崇明冷着脸很是唬人,加上满身的肌肉让刘阳敢怒不敢言。
脸上复杂的情绪硬是被咬牙吞下,憋的满脸涨红,逞凶道:“你给我等着。”
刘阳一走,足球队的其他人才靠了过来。
“崇明,这家伙捧着辅导员的臭脚一直自诩学院的太子爷,你惹了他,小心他给你穿小鞋。”
段崇明淡声道:“放心吧,我不评优也不评先,他奈何不了我。”
红衣服:“我听说刘阳是下面那个啊……”
黑衣服:“什么意思?他不是有女朋友吗?”
红衣服吞吞吐吐道:“是有女朋友,但是,嗯……他确实是下面那个。”
此话一出,更衣室仅剩的几个正常人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
满脸同情地看着段崇明,劝道:“你要不要让你女朋友明天来一趟,虽然刘阳做的那些小动作对你没什么影响,但蚊子一直嗡嗡嗡的还真挺烦人。”
段崇明手上动作不停,三五两下把鞋换上,听见这话,反驳道:“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先是噤了声,彼此掂量了下自己的安全范围。
最后得出结论:段崇明应该看不上他们。
“不过,你们说的对。”
让顾惊山来走一趟确实能让一些不死心的家伙彻底死心,但段崇明有些担心顾惊山被某个恶心的家伙看上。
他转念一想,自己在一边保驾护航应该出不了差错。要是刘阳来阴的,他就给他几分颜色瞧瞧。
心下一合计,道:“正好明天和体院有个比赛,但,不会输吧?”
段崇明不清楚自己学院的水平,心里有些怀疑。
刘阳事小,在顾惊山面前输了那才是大事不好。
红衣服佯装着不满:“喂,我们可是没事就去爬山的人,全马跑下来也不在话下,这么小瞧我们的体力啊?”
黑衣服道:“就是,我们学院虽然常年万年老二,但都是被医学院的给打下去的。”
段崇明挑眉,道:“行。”
背上包,段崇明又给皇阿玛发了个消息,简明扼要道:明天的比赛您别来了,这里全是皇马球迷,非常排外。
段四海收到消息,把手上新鲜的亲签球衣转手送给了秘书。
第二天,被儿子婉拒的段四海转头去了莱夫。
“段总。”
顾惊山礼貌地先一步伸出手,半握住段四海的手掌。
段四海没什么架子地笑了笑,道:“有一阵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
陈文和段四海的助理各自落后一步,保持着沉默。
只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相同的目光看着他们的顶头上司,心下疑惑:这两人怎么这么熟络,不像生意伙伴,倒像是家里的长辈和小辈见面。
顾惊山把人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温和道:“给您泡壶茶?”
段四海欣慰道:“好,这是武夷山的大红袍?”
“嗯,”顾惊山道:“这款茶香气浓郁,滋味醇厚,您应该会喜欢。”
段四海怀念道:“几年前我也收藏了一罐,还没来得及喝就被我家那熊孩子拿来煮奶茶了。”
顾惊山的手微不可察一顿,平心静气道:“母树红袍做茶底,煮出来的奶茶应该很不错。”
顾惊山的不扫兴让段四海眼底的满意更浓了,笑着点了点头:“是,只是他放的茶叶有点多,喝了以后我两天没睡着觉。”
顾惊山冲泡着茶,闻言笑道:“您倒让我觉得有些意外。”
“噢?”段四海疑惑地挑了下眉:“哪里意外?”
“跟我认知里面的家长不大相似。”顾惊山诚实道:“东亚的家长鲜少有您这样半放养状态的,不扫兴不阻止,也没有多少控制欲。养出一个世俗以外的孩子也没有任何失望,反而为他的与众不同感到满意和欣慰。”
世俗以外。
段四海心里暗叹,这个词用得可真够美化的,把“熊孩子”这三个让人跳脚的字眼全然换了个味道。